二当家一下泄了气,没想到居然有一个小孩子,方才那凶恶的气势消了下去。
  见男孩还在望着自己,大概是从未见过土匪,小孩子不解又好奇,担心吓到对方,咧起嘴笑了笑。
  “咳咳。”二当家咳嗽几声:“我看你们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不如这样吧,你们看着留些过路钱给我们,就走吧。”
  纪宏义冷厉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作为和士兵们同吃同住的大将军,镇守边疆多年,他也了解百姓的不容易,这群人虽然是土匪,但原则尚在,不是什么坏人。
  想着留点钱给他们就走,也算是做好事了。
  随手将腰间的钱袋解下来,二当家一手接过,豁,真是有钱,当下就有点不想放人走了,随便给点过路费都这么多,他们全身家当得有多少。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出尔反尔不好,他挥挥手,示意手下让出一条路来。
  纪宏义拱手:“多谢。”
  正要离开,高处传来一声轻喝:“这么就放他们走了。”
  一英姿飒爽的貌美女子带着七八人走了下来,二当家与其他土匪喊道:“大当家。”
  二当家解释道:“我看他们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既然他们也上道,给了过路费,我就想着……”
  “不对吧?”大当家皱着秀眉:“这车上明明还有一人。”
  “我观你们几人的气度不是常人,必是哪家的公子哥,身边还随身带了护卫。却这样乔装打扮,轻车简行,只怕……此行目的不简单吧。”
  她口中的护卫指的是纪宏义,该说不说,纪宏义满手都是茧子,气质冷厉,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看着就与纪元凯和纪新知不一样。
  说完,她又骂了一句二当家:“虽然我们黑风寨有三不劫,但这几人一看就不是。”
  “你若这不劫,那不劫,寨子里那么多张嘴,拿你的血来喂吗?”
  大当家也是为难,正是因为黑风寨的兄弟们太有原则,穷苦不劫,老弱病残不劫,清官良善商家不劫。
  他们这路偏僻,路过的大多都是穷苦之人,十天半个月才能遇上一户能劫的人家。
  但他们每次一见对方带着女人小孩,就不忍心抢夺别人的大部分家当,只收点过路费就放人走,难有一次真的把人给抢了干净。
  上一次的大生意还是在三年前,她爹当时还在的时候,有一个贪官路过,他们不仅抢了钱,还帮忙把人尸体埋了。
  三年过去,那些钱也用完了,寨子里两三百号人,都指着他们吃饭,这才让二当家见到有钱人路过都舍不得放过。
  要是以前,他们的这辆较为朴素的马车,又没带着浩浩荡荡的下人护卫,他们黑风寨可不会抢。
  望了一眼幼小的纪新知,大当家叹了口气,只有对不起你了:“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关心,也不为难你们,只是兄弟们最近生活也确实有点难,这样吧,把你们身上的财物留七成给我们。”
  “作为交换,日后若是有人找到我们追问你们的踪迹,我们也全说不知,你们看如此怎样?”
  大当家对他们的身份也大致猜测到一些,她一看便知几人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应是哪家达官贵人,看这模样,可能在被人追杀,所以她说可以帮忙隐瞒他们的踪迹。
  纪宏义眼带欣赏,不错,这女子好眼力,他瞧大当家走路动作,看出大当家身手不凡。
  有武力又有脑子,还是女儿家,这般的女子比男子要难寻的多,能发挥的作用也更多,有些事女人来就是要办的比男人好。她若是到了军中,当有一席之地。
  纪元凯一看他大哥的眼神,就知道他大哥又在惜才了。
  “……”大哥啊,人家在抢我们啊,你能不能先别惜了。
  纪新知知道自己一个小孩,他说了,对方也不会当真,于是没说话。纪宏义还在惜才,也没想起来说话,前头两个没讲话,纪元凯就更不会说了。
  见没人答应她提出的条件,大当家威胁地说道:“这马车上的人应该才是此行最主要的角色吧,也不知是惹了多大的祸,才这般千里奔行。”
  马车上的简学民:“……”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下车了,总觉得现在下了会很尴尬。
  大当家走到马车附近:“若是我们将他移交官府,想来那追杀他的仇人也会给不少赏银。”
  她一把揭开马车上的帘子,还没来得及下车的简学民:“……”尴尬的笑.jpg
  纪元凯说简学民比他白说的不错,简学民这人天生就晒不黑,皮肤宛如玉做的般,虽说会在未来成为开国君王,但他一身气质温润如玉,面如冠玉、金相玉质,是一位标准的翩翩公子。
  大当家愣了愣,没说话了,二当家凑上来,附和道:“大当家,不如我们把这小子押给官府吧,能被人追杀,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瞎说什么。”大当家一巴掌拍向二当家的后背,把人拍了一个踉跄。
  “如今的官府都是些贪官污吏,要真是坏人,和那些家伙同流合污,就不会被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