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厨房偷吃的?”
  于骁翎的动作顿了顿,放下碗筷,垂着头说:“……陈师兄不给小师弟东西吃,小师弟晚上饿得一直哭,我嫌吵,就去偷吃的给他吃,然后他就不哭了。”
  林晏安听了,脸色变了几次,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于骁翎见他不怒反笑,不由得有些诧异,极快的瞥了林晏安一眼,又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红晕。
  对于整个凌然派的弟子来说,剑安长老都是极有名的,据说他已经足足有三百多岁,却因为道行高深驻颜有术,看起来仍然像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美青年,而最让所有弟子憧憬的,是他高超的剑术和深不见底的修为。
  想成为剑安长老门下弟子的人数不胜数,然而两百多年来,剑安长老却一个内门弟子都没有收过,众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林晏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于骁翎连番变化的脸色,笑着说:“我想收你做弟子,你愿意吗?”
  于骁翎双眼倏地睁大,愣愣的看了林晏安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犹豫了良久,缓缓摇头,小声说:“承蒙长老厚爱,请恕骁翎天资驽钝,不敢领受长老的美意。”
  林晏安吃惊的挑眉,直言问道:“为何要拒绝?难道是你心中有更心仪的老师?”
  于骁翎连连摇头,翻身跪下,低声道:“骁翎绝无看轻长老之意,只是小子福薄,不敢领受罢了。”
  林晏安扶他起来,心里有了计较,老段果然还是老段,这是对他这个无事献殷勤的人不放心啊。
  121我的老攻是徒弟05 师尊最好看了
  于骁翎不肯认林晏安做师父,林晏安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先让他留下养伤,其他事情等伤好了以后再议。于骁翎欲言又止,林晏安权当没看见,叮嘱一番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晏安都在忙着处理公事。别看他身为长老,地位超然,实际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就像墨棂长老执掌刑堂一样,他这个剑安长老的任务,就是安排门下弟子外出历练的相关事务。
  凌然派的门人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在外招摇,但是作为修仙门派,自然要承担起除魔卫道的责任和义务。凌然派周围方圆百里的城镇和村庄若是遇到什么人力无法解决的怪异之事,就会上报到凌然派,再由凌然派派人处理,林晏安需要负责的,就是这些任务的评估和分派。
  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多年运转下来都已经有了既定的流程和规则,只是比较繁琐,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林晏安属于新手上路,心里头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倒也做的兴致勃勃,好像已经忘了于骁翎的事情似的。
  白无常冷眼旁观几天,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林先生,您难道不多跟段先生接触一下吗?”
  林晏安手里的笔顿了顿,问道:“他的伤好了?”
  白无常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不急。”林晏安镇定自若道,“总要等他伤好了,我才好对付他。”
  白无常有些好奇:“您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了?”
  林晏安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满意的端详了一番,笑着说:“若是真正的老段,那还真的很难办,可要是这个小的嘛……”他打了个响指,很没有长老形象的摸了摸下巴,“你就等着看吧。”
  林晏安给于骁翎准备的都是上品伤药,再好吃好喝的养着,少年人的身体本就充满生机,没过几天,于骁翎背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伤好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于骁翎就出现在了林晏安房里,恭敬的端着水盆,把打湿了的帕子递给刚刚醒来的林晏安。林晏安接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谁,当即就笑了。
  他的容貌本就俊美过人,只是略有些冷清,让人下意识的畏惧,此时笑起来,却犹如冬日暖阳,整个人美好生动得仿若一幅画卷,于骁翎怔怔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泛起一丝红晕。
  林晏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屏退了其他侍童,吩咐于骁翎道:“把架子上放着的那把剑拿过来。”
  于骁翎垂头应是,走到放在墙边的架子旁,双手捧起摆在上面的长剑。那把剑通体银白,修长的剑身笔直利落,剑刃隐约反射出森然的寒芒,剑铭刻着“君子端方”四个字。明明有着温文尔雅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却锋锐如斯,令人不敢直视。
  于骁翎的动作顿了顿,视线停驻在手中的长剑上,久久不能移开,眼里划过一丝渴望和倾慕。
  “此剑名为’玉如‘,取自’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林晏安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把银白色的长剑提起来,“嗡”的一声轻响,长剑出鞘,在林晏安手中挽过一个剑花,静静垂落在一身白色长衫的男人身侧。
  于骁翎双眼紧紧盯着玉如,复又看向林晏安,眼神狂热。
  林晏安手握长剑,低眉浅笑,温声道:“骁翎,自我剑术大成以来,已是两百年有余,在这两百年间,我从未收过弟子,只因没有遇见过合眼缘的人,直到那天,我在凌云峰遇到了你。”他顿了顿,迎着于骁翎发亮的眸子,继续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究竟有没有资质,适不适合学剑,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就算你不信自己,也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