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都市言情 > 亡命枭徒 > 20.人性考验,利己无对错
  童颜埋头吃着面条,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发出细微的嘬嘬声。
  江屿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这让他想起以前有一回,在路边遇见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在找路人求助。
  他瞅着眼熟就下车过去询问,小姑娘说想吃面迷路了,闲来无事他就顺便带她去吃。
  她吃得很慢,也是像现在这样一根根挑着吃,他就说了一嘴,把人整哭了。一声谢谢都还没有,事后还去江正诚那告状,说他骂她。
  他不过是说了句,王八嗦面。
  这家伙,怪会歪曲事实,挑拨离间。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想到江正诚这个人,江屿心里顿时窝火,脸色阴沉下来。
  这时,桌边传来轻柔的动静,童颜的嘴里嘬着一根面条,侧眸瞄了眼。
  她的手机。
  “江先生让我还你的。”琳达微笑说。
  童颜把筷子夹着的面条嗦入口中,拿起手机查看,顿时皱紧眉头。
  咋就剩一格电了!
  童颜不满的瞪着琳达:“你看了我手机?”
  琳达摇头:“套不出密码。”
  所以一直输错密码,把她手机输没电了。
  江屿竟然让琳达把手机还给她,那要不就……
  “小叔。”童颜笑盈盈的喊了声。
  江屿装作没听见,站起身双手插兜,往包厢门口走。
  “别走啊小叔!”童颜急忙吃几口面,还不忘喝两口汤,一边喊着:“等等我!”
  童颜努力地迈动她的小短腿,气喘吁吁的追赶上去。他的腿长得出奇,走得简直像阵风一样快。
  江屿瞥了眼她油腻腻的小嘴,面无表情的问:“还有事?”
  “我们……一起出去吧?”童颜害怕一个人走被抓回来,这里都是露膀子的彪形大汉,她一个弱女子太不安全。
  虽然江屿也是个危险的男人,但至少跟他在一起,她能安全地走出去。
  江屿没说话,大步往外面走。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童颜一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他的腿真的太长了,走得又快,童颜没穿鞋,只能光着脚丫子,急匆匆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江屿看到墙镜里倒映出的小短腿,一下一下摆动着,两只小爪子握紧拳头,就像一只追着主人脚步的小猫咪,怪可爱的。
  他不由得嘴角上扬,稍稍放慢了脚步。
  童颜跟在江屿身后兜兜转转,好些个男人看到都礼貌的让路,眼神怪异的打量她。
  江屿停下脚,在空位坐下。
  童颜左顾右盼,明亮的白灼灯,现场很多人,拳台上的两名男人激昂的挥洒拳头。
  “小叔……”童颜轻轻地喊了一声。
  江屿转过头看向周强,用逻语说:“缇卡那边怎样了?”
  “那边的人说琳达主持到一半被叫走,换了个人主持,耽误了点时间,这会应该快结束了。”
  “行,跟那边说声,他挑中的都算我这。”
  “是。”
  江屿的视线落回拳台,专注看拳赛。
  童颜眨了眨眼,再次开口:“小叔……”
  “莽子那边怎样了?”江屿再一次看向周强。
  “他说没问题,一个星期内绝对能搞定,屿哥你就放心交给他去办。”周强回答道。
  “嗯。”
  在拳赛的喧闹声中,江屿和周强交谈,童颜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挂不住了。
  江屿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擂台。
  说完了?
  “小叔……”
  “啧!这个废物,还上届拳王,打的真烂!”江屿用九州谩骂。
  童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得出江屿是故意不搭理她的。
  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邢珊!
  童颜偷偷瞄了眼江屿,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拳赛,不注意她。
  童颜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按掉电话。
  “小叔……”童颜再一次尝试与江屿对话。
  “别在这打扰我,滚。”江屿语气平淡打断,甚至没抬头看她。
  童颜厚着脸皮,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江屿的袖子,望着一双大眼睛:“你送我出去吧,我害怕。”
  江屿睨了眼扯住袖子的小爪子,再抬头看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童颜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希望能够打动江屿。
  “你平时就是这样勾引我大哥的?”江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童颜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立马撒开小手。
  果然这招对江屿不管用。
  “行啊,看完拳赛送你出去。”江屿看着擂台,淡淡地说道。
  童颜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什么时候结束啊?”
  “凌晨三点吧。”江屿随口回答。
  童颜的瞳孔瞬间放大。凌晨三点?可是现在才九点啊!
  一旁的周强紧紧地握住拳头,面部表情绷得紧紧的。他不能笑,坚决不能笑,屿哥就是撒个谎,逗逗童颜而已,一点都不好笑。
  看到童颜那副很认真,板手指算数的着急模样,周强咬着牙,努力不让笑溢出来。
  “小叔,你先送我出去,要不让周强送我出去也行。”童颜可怜兮兮地请求。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江屿面无表情,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没想破坏游戏规则,拜托你了,行吗?”童颜再次扯他袖子,撒娇道。
  江屿冷漠地甩开她的手:“你这招对江正诚管用,我不吃这套。”
  童颜气得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诶?怎么下面的观众都陆陆续续走了,拳台上也空无一人。
  童颜扭回头,对上江屿笑意盎然的脸。
  童颜指了指台下,“结束了。”
  “还有场。”他淡淡的说。
  童颜,你是有骨气的,没有江屿你就不行了吗?
  童颜转身就走,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嘶”了一声,抬起脚一看。
  一个很小的铁片扎进了她的脚底,她强忍着疼痛拔出来,仔细盯着脚下走。
  一走出楼梯口,十几个光膀大汉从内场出来,看到她后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往她这边靠近。
  童颜吓得立马转身往楼上跑,回到了江屿的身边。
  江屿似乎早有预料,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抽烟。
  现在三点,拳赛结束还有八小时,距离第三天凌晨一点,还剩四十六小时。
  她没有证件,得先去大使馆求助,拜托那里的人帮忙送她回国,比任何人都可靠。
  时间应该是来得及。
  可问题是……她现在连去大使馆的钱都没有啊!
  周强把戒指放在裤兜里吧,偷偷顺走应该不会发现吧,放在哪边呢?
  周强被童颜怪异的眼神瞅着非常不自在,他连忙用双手捂住下档。
  童颜看到周强这反应,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他想啥呢?
  旁边男人的视线没在这俩人身上,骨节清晰的手突起青筋,手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的棉花滤嘴变形。
  没一会,江屿接了通电话,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童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屿,生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会被关回笼子里。
  江屿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这游戏可真有意思。
  童颜继续跟在江屿身后,七拐八绕地来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拍卖现场。
  恐慌感袭来,童颜不禁浑身一颤。
  缇卡笑嘻嘻的走过来,他身后的打手牵着五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几个可怜的女童。
  “屿,我就挑了几个顺眼的,你看!”缇卡红光满面,拎着其中一个女孩甩到脚边。
  江屿嫌弃的蹙眉:“你喜欢就行。”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稚嫩无知,毫无手感的女孩有何吸引人之处,躺在床上都不会自己动。
  性爱这事,得两情相悦,强迫干双方都不舒服。就像硬要把两块磁铁的南北极挤在一起,结果只能是相互排斥,各自为政。
  昂。他好像强过一个。
  江屿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脏兮兮的女生身上。她的头发长长了,肉嘟嘟的小脸脏脏的,身上也没了那股舒服的青草香,臭哄哄的跟贫民窟的垃圾桶一个味。
  不过那张被油渍覆满的小嘴儿,倒是看起来软软嫩嫩,很甜的样子。
  他好久没亲过了,忘记什么感觉。只记得她吃完药后,发出的叫声特别销魂,好像还哭来着,怪惹人怜的。
  童颜被江屿的眼神看得浑身汗毛竖起,他漆黑的眸深邃幽暗,眼里含着一丝隐约的笑意,仿佛是在看一头到手的猎物。
  “小童姐……”颤颤巍巍的哽咽声,引得童颜望过去。
  笑笑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出眼眶。当她看到童颜的那一刻,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期盼,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童颜心中一阵揪痛,之前随口说出带笑笑离开,不过是句敷衍的话。让琳达把笑笑留到最后拍卖,也只是想笑笑晚一点点被摧毁。
  她怎么救得了笑笑,都自顾不暇了。
  人走茶凉,这句成语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讽刺,怎么就又碰上了。
  内心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童颜试探着跟江屿开口:“小叔,你能把这个女孩买下来吗?”
  希望渺茫,总归她是帮过,不行就没办法了。
  江屿眼神黯淡几分,语气冷漠:“童颜,适可而止。”
  他叫她童颜,没喊小嫂子。
  果然,行不通。
  江屿俯下身,贴近她的左耳,声音暗哑:“为了捞你,我已经很烦了。你不知感恩,冤枉我这茬还没找你算,我可不是慈善家。”
  童颜揪着的手指紧了又紧,江屿难得有耐心和她解释这些。
  其实无论是不是江屿安排琳达把她绑来,他都可以选择直接把她送给缇卡,而不用大费周章的绑走再放走。
  然而他没有这样做,好像一直挺耐心的,给她吃面,还让琳达把手机还给她,也同意送她出去。是很反常,可能不想游戏结束的太快,没意思吧。
  笑笑可怜兮兮的眼神紧紧看着童颜,童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那种无能为力感令她感到窒息。
  “想救她?”江屿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你跟她换啊。”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笑笑离开,她被拍走。
  拍给眼前这个心理变态的逻国男人。
  这样笑笑会得救,她能拯救一个命运可怜的女孩。笑笑离开,她被拍走。
  “我……”童颜嘴唇颤抖开口。
  江屿目光如灼的盯着她。
  笑笑满眼期盼的看着她。
  “我不要。”
  江屿挑眉,嘴角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做不到。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一面之缘。
  救得了一个,还会有无数个和笑笑同样遭遇的女孩,她救得过来吗?
  把笑笑从缇卡手里就出来,就真的安全了吗?
  这里是逻国,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笑笑是被拐来的,把她放走,一个人又能去哪?说不定下场比现在更惨。
  童颜无情的跟在江屿身后离开,明明聋了一只耳朵,但笑笑那凄惨的哭喊声却震耳欲聋。
  每一句“小童姐”,每一声“求你救救我”,都如刀剜在她心上。
  一种看不见的,浓烈的忧愁包围她,那颗痛苦得几乎在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