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穿越重生 > 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 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64节
  强烈的预感在心底迸发。
  他们在边境遭遇的禁药袭击是康王派来灭口的,此次徽启山则是有心人为了陷害刀宗,而大雾里响起的骨笛音又能够操控禁药。
  前几日柳折枝忽然跑来问她原著结尾的结局,惊诧前教主还活着这件事让她对当年的真相升起浓烈的疑心。
  偏偏……神农谷研制的药里附带蛊虫寄生。
  凌乱的碎片蓦然拼合变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康王筹谋数十年的谋反计划,欲夺江山,与谷主方清,前教主柳温茂达成合作,悄无声息地研制上万的禁药,再设计让牙儿和李刺盗走。
  尸体大军如不死军团能轻而易举占据战场顶端,成为康王所向披靡的利器。
  皇帝中毒时日无多,京州乱成一锅粥,康王距离皇位只差临门一脚,所以他才会格外害怕姜时镜调查案子,掀开当年的真相。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毁了他数十年的心血。
  桑枝唯一不明白的是方清和柳温茂为何要与康王站在一起,朝廷与武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谷之主当腻了,想整个王爷当?
  她一筹莫展地跟着堇青绕过浮台楼,再穿过假山,瞧见了藏在雪山中郁郁葱葱的田园风格小院,在皑皑白雪中被独立劈开,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桑枝满腔的疑问遽然被眼前的景象冲散,她原以为刀宗里的所有绿植都是假的,靠近后却发现姹紫嫣红的花草里,白色蝴蝶纷飞,偶尔停驻在绽放的花瓣上,煽动蝶翅。
  堇青推开院子的篱笆门,藤蔓毫无顾忌地铺满了中间的青石砖小道,她小心翼翼地踮脚跨过藤蔓,裙摆勾住枝丫,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这些都是夫人亲手种的草药,是不是很厉害。”
  桑枝弯腰伸手轻触碰了下鲜活的枝叶,叶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挂在尾部摇摇欲坠。
  “雪山内的小花园。”她轻喃道,“真神奇。”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姜时镜端着废弃的药汁,还未有所动作,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蓦然闯入他的瞳内,即使站在艳丽的花堆里,她仍是最吸引目光的存在。
  橘红的夕阳光晕下,蝴蝶颤巍巍地停留在少女肩头,阴影勾勒出身形,宛如一幅水墨画。
  “桑桑。”
  他轻声唤道。
  视线内的少女蓦然转头,眉眼弯弯,虎牙抵着下唇,带着浅浅的娇俏:“嗯?”
  第154章 晋江
  ◎武林大会37◎
  “少夫人快进来, 屋内燃着炭火可暖和了。”堇青从屋内出来,蓦然看见两人隔空对望,呆了一瞬, 默默后退又进了屋。
  桑枝提起裙子穿过小道, 站到少年的面前,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高了些,身形消瘦了不少。
  “有个事情你需要知道。”她看向少年手里的红色汁水, “伏音宫接到任务, 三月廿四,京州宫宴刺杀相府三姑娘。”
  她顿了下:“我记得她是颜词的未婚妻。”
  “已经不是了。”姜时镜把汁水倒在花草地里, 而后推开门示意桑枝进屋。
  桑枝:“?闹掰了。”
  屋内燃着两盆炭火, 温度偏高, 她将披在身上的斗篷褪下,挂到门口的架子上。
  “我截下了这个任务, 原本是想保三姑娘一命,但现在看来……”她迟疑道:“我给自己揽了个活?”
  姜时镜关上门,空碗递给堇青, 解释道:“他们本就没有婚约, 颜词高中状元后,深得四公主喜爱, 主动请旨,下嫁于颜词。”
  “驸马不可为官, 皇帝在状元和女儿里左右摇摆,颜词得知后,连夜进宫告知他已有婚约, 自小与相府的三姑娘定亲, 他是丞相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丞相本就存了要联姻的心思,便没戳破这段假关系。”
  他走到柜子前,边说边扫视着贴着注明的透明罐子:“原本这桩婚事能成,但没人意料到三姑娘早有了喜爱之人,不愿意嫁给颜词。”
  桑枝愣了下:“颜词……是单相思?”
  这是什么小说剧情。
  姜时镜无奈地轻笑了下,并未否认:“我不清楚。”
  方婉站在靠窗的长桌前将不同瓶子内的药材汁水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放入从丧尸身上取得的蛊虫,桌上并排放着许多小碗,汁水融合后会产生新的颜色,乍一眼看上去仿佛在做实验。
  堇青则代替了姜时镜的位置,将新鲜草药花瓣捣烂,分别放入不同的空瓶子。
  姜时镜:“太子有意纳三姑娘为侧妃,皇帝与丞相皆不同意,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三姑娘的名声也在谣言中急转直下。”
  “估摸是京州有谁不满,所以才委托伏音宫杀了她,一了百了。”
  桑枝奇怪道:“可三姑娘不是嫡女吗?丞相嫡女给太子当妾?太子失心疯还是梦做多开始恍惚了。”
  方婉忽然开口道:“当今太子妃是将军之女,右侧妃则是礼部的孙女,皇帝中毒后朝堂本就不稳,他想以婚姻巩固自己的位置。”
  “四十多岁的人,利用十几岁的小姑娘稳固地位,即便他真能继承皇位,这天下怕过不了多久就要翻天。”
  桑枝默默看向方婉沉默了片刻,然后竖起大拇指。
  姜时镜一连取了好几个罐子,将木塞拔掉放到桌上,淡淡道:“太子十六岁时喜得第一个皇子,现如今孙子都会跑了。”
  “等了大半辈子,等不住了。”
  “太子的地位本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要当皇帝,又不能登仙。”桑枝走到桌边好奇地看着方婉摆弄着蛊虫和药汁。
  一般来说宿主死亡后蛊虫失去载体亦无法存活,可方婉从肉块上取出来的蛊虫在夹子上扭动,鲜活的全然不像蛊虫。
  她看向小碗里不同颜色的药汁,有的蛊虫能在里面遨游扭动,而有的则翻肚子在表层漂浮。
  姜时镜轻嗤道:“唾手可得却永远也得不到的执念罢了。”
  方婉将没用的肉块扔到一旁废弃的盆里,偏头看了一眼小姑娘:“你很在意朝堂局势?”
  桑枝摇了摇头:“只是好奇,看的话本子总会涉及一些,再则之前在京州待过一段日子,便觉得很神奇。”
  她看着方婉的动作,转口道,“为何要将蛊虫全部取出来。”
  “尸体怪物的杀伤力太大,没有与之相抗衡的药,迟早酿成大错。”方婉垂下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药汁里干煸的蛊虫尸体,面色冷了几分。
  “我只是没想到,方清这几年的胃口被养得越来越大了。”
  桑枝呆住,好半晌诧异道:“婉姨知道他在研制禁药?”
  方婉眉心微微皱起:“知道,他自小就喜爱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把兔子和狼狗的耳朵割掉再缝合到对方的头上,观察它们的适应能力。”
  “又或者将鸡的翅膀缝到猫身上,让猫飞起来。”她眼瞳里划过一抹晦暗,嗓音沉下,“他非常喜爱于钻研非人类技术所能达到的物品,试图创造出颠覆世界的东西。”
  “他的确救了很多人,但也害了很多人,私自取出病入膏肓的患者体内尚且还完好的内脏,挪到别人的身体,大言不惭地说着用将死之人换回另一条生命的可怕言论。”
  “时至今日,他果然还是……冥顽不灵。”
  桑枝抿住唇,脑海中想起了原著描写方清的内容,他的篇幅并不多,只有在方婉出现的时候,只言片语地带到他,提到过他是疯癫而可怕的大夫。
  但她从未想过,温和的面容撕开后是这样的一张脸。
  方婉放下手中的架子,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同废人无异,连走路都成了奢望,也算是报应。”
  桑枝疑惑道:“是以前的仇人做的?”
  方婉愣了下,偏头看向桑枝:“你不知道是谁做?”
  “?”桑枝更困惑了,“我应该知道?”
  方婉沉默了半晌,转眸与姜时镜对视了一眼,轻笑道:“没事,已经过去了,等药研制出来,即便是怪物也不足为惧。”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花香,桑枝在小屋里待到戌时末才告辞离开,皎洁的月光洒在屋檐,透着些许清冷,肆虐的寒风暂歇,温柔地拂过路边的花草。
  桑枝拢着斗篷,缓慢地踏上岩石,往川舒院的方向走。
  “三日后,出发去京州。”姜时镜忽然开口道。
  桑枝一愣:“好。”
  她想起什么,犹豫着道,“我听闻风清门悔婚了?”
  姜时镜:“本就不存在的婚约,算不得悔婚,从始至终一直是他们和祖父一厢情愿的意愿,小组赛出事的那几日,公治家收到京州来的信,没出半日就提出了取消联姻。”
  “为此幕落山庄的大庄主发了很大的火。”他扶着少女,边说边提醒她前面有台阶。
  闻言,桑枝轻笑出声,眼眸弯起:“我也听弟子提起过,说是声音大的三里外都能听见,风清门的老掌门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甚至能想象出老掌门翘着胡须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不过,公治家依旧存了要把公治念也嫁去京州的想法?”
  姜时镜点了点头,脸色沉了少许:“这是他们培养女儿的唯一目的。”
  桑枝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个时代崇尚用婚姻捆绑地位,牺牲几个女儿全家得福,甚至迂腐到认为这是天大的恩赐。
  她望着远处的昆仑山沉默了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临去京州前,方婉将研发了一半的药给了桑枝,嘱咐道:“将药丸捏碎,洒在尸体上,便能用骨笛短暂影响,但药会激发蛊虫的嗜血性,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用。”
  桑枝捏着手里的小罐子,认真地点头:“好。”
  方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口气:“此去京州,路途遥远,京州又剑拔弩张形势紧迫,一定要小心。”
  她的眉眼里带着浓重的疲惫,眼睑处的黑眼圈重到几乎要垂到脸颊上,长久熬夜,连皱纹都多了几道,桑枝上前一步,抱着她道:“熬夜不好,婉姨多注意身体。”
  方婉笑道:“别忘了,我是大夫最清楚不过自己的身体。”
  她看向蹲在桑枝身边的小飞鱼,它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仍旧包着白布条,像是格外喜欢独眼龙的造型,见她望过来,歪着脑袋眨了眨横瞳。
  她的记忆里也有这样一只有趣的蟾蜍。
  “去京州后,给昆仑传封信,药研制出来,我让弟子给你们送过去。”
  “嗯,”桑枝点着头。
  方婉嘱咐桑枝的同时,姜时镜在接受姜悔的挨骂。
  宽大豪华的马车停在山庄门口,弟子们将随行的物品相继放上马车,此行额外会带数十个弟子同行,因而队伍显得壮丽。
  方婉从袖子里取出两包沉甸甸的银两和银票,塞到桑枝的手里:“喜欢什么便买,若是钱不够就跟时镜要,让他去钱庄里取,在外别苦了自己。”
  她像交代远行的子女般,把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同桑枝说了一遍,最后在催促下,放开小姑娘的手。
  桑枝一三回头的上马车,不舍的跟方婉挥手,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后,她掀开车帘朝着方婉和姜悔再次挥手。
  姜时镜坐在厚重的地毯上,看着对面不知何时坐进来的柳折枝和瞿苒苒,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