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穿越重生 > 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 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96节
  闻言,桑枝伸手摸了一下痊愈的牙印,在衣服无法遮盖的位置,被人瞧见总会误会。
  “我前段时间研制了新的药膏,只不过此次未带来,等回去了,让时镜通个信给我,我让人给你送来。”她娓娓道,“小姑娘脖子里留个牙印会有诟病,有些人的嘴脏得很,总爱给你们这种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泼污水。”
  桑枝倒是没想那么多,认真地点头道谢:“好,多谢夫人。”
  方婉怜惜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唤我婉姨便好。”
  “你母亲生前很照顾我,为人仗义,虽然那时江湖上都唤她为魔教妖女,喊打喊杀,可实际算来她从始至终都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如今行走江湖谁手里没几条人命,大多都是迫于无奈才染上,没有人想脏手。”
  桑枝抿了抿唇,半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内的情绪,母亲的那段过往,书中有大致的描写,但直至结尾,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走入过母亲的心房。
  所有人都知道圣女消失半年再度回教时,怀有三月身孕,却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唯一知道答案的幕落山庄因受人之托,无法告知。
  那段空白具体发生了什么,连教主都尚未得知。
  父亲的身份成了谜团。
  “世人害怕一切未知,蜀地蛊术从古至今一直披着神秘外衣,被各类话本子戏曲说书先生以诡异的色彩加以描绘,在以讹传讹的偏见中越练越烈。”
  桑枝盯着地上被阳光无限拉长的影子:“中原的百姓将它们以妖术称之,恐惧让他们平等的厌恶每一个蜀地人,甚至痛恨到以火刑焚之。”
  “但蜀地民风淳朴,百姓亦如同中原一般安居乐业,地域的参差,很少有人能走出信息的牢笼。”
  方婉被她的话震住,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良久才道:“好孩子,你还小,万事莫要活得太通透,糊涂点得好。”
  空气安静了片刻,屋外阳光更甚,刺得桑枝不由半眯起眼,她仰头瞧了一眼日头,已过巳时。
  方婉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清楚你们教内是按世袭制还是武力更替制,但你母亲原先是毒刹教的圣女,虽说现已改名脱离魔教……”她看向桑枝,询问道,“如今圣女是谁在继位?”
  “啊这……”桑枝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呐呐道:“是我。”
  方婉恍然大悟:“世袭制啊。”
  桑枝转头往厅里瞧了一眼,刚巧对上少年望向这边的桃花眼,视线短暂相撞又分离,她低声细语道:“婉姨,这件事姜时镜还不知晓,可否先不要告知他,晚些我会亲自同他说清楚。”
  方婉弯了弯唇角,贴心道:“你放心,我不会插手。”
  “原先我还担心……现下若是你的话,老爷子那边我会去处理妥当,绝不会让他再重现十几年前的荒唐手笔。”
  桑枝没听明白,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方婉俯身轻抱了她一下,感叹道:“若是将来你不嫁到刀宗来,我便收你为女儿,与时镜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
  桑枝呆住:“?”
  男朋友变哥哥系列?
  ……
  晚膳结束后,桑枝与姜时镜并肩往后院走,少年被鞭策了一整天,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失了色彩。
  桑枝则神采奕奕,脸上的笑意没停下过,腮帮子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她抬起手臂,腕间碧绿的手镯顺着动作滑落到小臂,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方婉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硬塞给她的。
  说是姜家祖传给儿媳妇的镯子。
  “镯子很好看。”身侧突然响起少年清哑的声音。
  桑枝将手放下,看向少年:“这是你们姜家祖传的镯子,等离开小院后,我摘下来给你。”
  姜时镜垂眸:“给我作甚。”
  她颇为不好意思:“先前在襄州本就是因媚骨才产生的误会,今日又收了许多物件,这个镯子是给姜家儿媳妇的,我不能拿。”
  少年脚步慢了一拍,语调悠悠道:“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心仪的男子,认定要嫁与他人时再摘镯子。”
  桑枝怔住:“可……”
  姜时镜抬手放在她的头顶,轻揉了两下,不疾不徐道:“你我都不着急嫁娶,等几年又何妨。”
  她垂头掀开衣袖盯着碧绿的镯子好一会儿,许久才道:“我没办法给你承诺。”
  解开蛊毒的果子现在就在屋子里,她来中原本就没有完成任务的想法,接近姜时镜则抱着利用的目的,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体内蛊虫消失之日就是她返回蜀地之时。
  她还要找寻回现代的方法,而不是待在书中世界里嫁人生子。
  可相反,她以利用之心得到的近乎全部都是一颗真心,一颗鲜活的赤诚之心。
  姜时镜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纤细的手,包裹在手心内:“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承诺,这种事情本就遵循顺其自然,无需顾虑。”
  桑枝抿住唇,愧疚在此刻铺天盖地袭来,抢夺她的呼吸,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坦白一切的心分裂出天使和恶魔不停打架,争夺主动权。
  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随着角度的变换渐渐重叠,光秃秃的枝丫上稀稀拉拉地结着几个小花苞。
  一连几日过去,气温一降再降,第一波的寒潮即将到来。
  桑枝抱着汤婆子坐在软塌上,看着窗外呼啸不断的寒风,一时有些担忧走水路的小飞鱼,清晨的气温低到水会结一层薄薄的冰。
  寒潮时气温甚至会跌至零下很多度,届时不管是湖还是池塘水面上都会结冰。
  再者蟾蜍这种生物,在气温开始降低时会提前挖洞从而进入冬眠期,以往在蜀地时,气候宜人,小飞鱼最多只冬眠半个月,有时原主会准备好温暖的房间,让小飞鱼暂住。
  以此度过冬眠期,可现下外面天寒地冻,小飞鱼也不知如何了。
  越想便越坐不住,她将汤婆子放在桌上,取过衣柜里的斗篷披上,急匆匆地往外走。
  迎面撞上方婉,她瞧着桑枝的打扮,疑惑道:“你要出门?”
  她身后还跟着刀宗弟子,桑枝不好直白告知,委婉道:“我饲养了宠物,想去瞧瞧它。”
  方婉一愣:“宠物?”
  蓦然想起咸鱼教会饲养毒物随行在身边,当时桑婳身边就跟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蟾蜍,还能听懂人话,格外乖巧。
  她眼眸亮起:“我随你一道去。”
  “这……”桑枝为难地看向她身后的白衣弟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方婉目光闪动道:“她们不随行。”
  桑枝犹豫了下,应道:“好。”
  在方婉面前,她已毫无马甲可言。
  带着从厨房打包的几条大鱼,两人并肩离开小院。
  桑枝不能保证这种气温,小飞鱼没有挖坑进入冬眠期,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在附近的池塘里寻找它。
  北方多陆地少河流,特别是常见的池塘在这里也甚是少见,好不容易才寻见一个,但面上已全部结冰,两人用尖锐的石头破开冰面,她吹响骨笛,一曲终了,水面却毫无反应。
  她摇了摇头:“不在这里。”
  方婉扔掉手里的石头,拍着手心的尘土,道:“小池塘大多都已结冰封层,现在的天气约莫只剩水流急湍的弱水还未冰封,会不会在那里?”
  桑枝遥望着远方:“去瞧瞧吧。”
  小飞鱼怕冷且不喜干净,平日里更是往泥土里打滚钻坑,弱水多泥沙,水也较为浑浊,的确是它喜爱的地方,只不过不知这边的支流是否是这种情况。
  两人顺着主干道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弱水的其中一条支流。
  因水流湍急即便结冰也很快会被冲散,倒是尚未被冰封。
  泥沙搅动得水面浑浊无比,隐隐能看见底部满是厚重的泥沙,桑枝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支流,将骨笛放在唇边吹响。
  晦涩难懂的笛声响起,持续了许久,就在她以为小飞鱼不在这里时,蓦然瞧见不远处的水流被搅动出一个漩涡,水波一圈圈地蔓延,泥沙散开后,水面浑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只能瞧见波纹随着笛声逐渐靠近岸边,下一瞬,一只半人高的巨型金蟾从水底爬上来,顶着满身泥沙,裂开嘴开心地“呱”了一声。
  桑枝欣喜地抱住它的大脑袋:“小飞鱼,幸好你还没冬眠。”
  小飞鱼蹭了蹭她的手,许久未见主人,也格外高兴,喉间发出一阵有规律的鸣叫声。
  刚从水里爬起来的小飞鱼身上不断滴落泥水,脑袋上的水和泥沙则全部蹭在桑枝的斗篷上,一人一呱短暂地依偎了一会儿。
  直到桑枝发觉自己的手格外麻木时,才突然想起还未吃解毒丸。
  方婉头一次瞧见半人高的金蟾,眼里满是惊异:“我原以为你母亲饲养的那只名唤丝丝的金蟾,能长到如脸盆大小,已是夸张,没想到还有更大的。”
  桑枝咽下嘴里的解毒丸,弯着眉眼解释道:“小飞鱼就是娘亲用丝丝的基因培育出来的,是至今为止第一只巨型蟾蜍。”
  方婉打量着小飞鱼,眼中只剩敬佩:“如此说来,丝丝还活着?”
  闻言,桑枝垂下眼睫,摸着小飞鱼的脑袋道:“主人死后,饲养的毒物会跟着自戕,不会独活。”她朝方婉笑了下,遮盖眸内的落寞,“丝丝同娘亲葬在一起,周围开满了花朵,是她们都喜欢的地方。”
  方婉沉默了下来,许久才轻声道:“动物最是衷心不渝。”
  小飞鱼往前爬了一步,趴在桑枝的脚下,大脑袋搁在她的脚上,前爪则藏在肚子下面。
  喉间持续不断发出低沉的鸣声。
  桑枝索性蹲下来,抚摸着它的脑袋:“这十几日赶路辛苦你了。”
  小飞鱼:“呱。”
  它微微咧开嘴,瞧上去像是在微笑似的。
  气温降下来后,飞虫一并消失,它伸了伸舌头,百般无聊地享受着主人的抚摸。
  “我带了鱼给你,从缸里捞出来不久,很新鲜的。”桑枝把带来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提起一条缺水过度后蔫巴巴的鱼。
  小飞鱼见此开心地张开大嘴,像等待投喂的小鸟。
  桑枝把鱼扔进去,它便用舌头将鱼推到喉间,嘴巴甚至没有闭上,直到所有的鱼都进了它肚子后,它才餍足地合上嘴,亲昵地贴了贴她的手。
  “呱。”
  方婉神奇地看了好一会儿,道:“寒潮降温,弱水会不可避免地被冰封,小飞鱼若是再继续待在水里很容易被封住,直到春季来临冰层解封才能出来。”
  桑枝冒着严寒出来找它正是担心这个原因,他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小飞鱼一直待在水里始终太过危险。
  可带它去边境会被人瞧见,风险更大,她赌不起。
  方婉瞧她格外犹豫,提醒道:“第一波寒潮到来后,气温会维持一段时间,直到第二波寒潮,这里会越来越冷。”
  桑枝蹲在地上抱着小飞鱼的大脑袋,仰头望向她:“若是在寒潮来前,将它送回蜀地,是不是就没关系了。”
  方婉点头:“蜀地在南方,南方的初冬降温不会很夸张,它甚至不会遇上寒潮。”
  小飞鱼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豆大的眼里被迷茫困惑占据,它感受到主人的担忧,不解地用前爪扒拉了一下她的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