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青刚起床,脑子都没缓过来,踮脚捂着脸大喊:“我怎么了啊?”
“是不是你瞎造谣我性取向的?”
“我......”这下子宋青青哑巴了,她眨眨眼睛,小声嘟囔,“那谁让你那么多年也不谈女朋友,本来大家只是怀疑,是你自己坐实谣言的。”
“我不谈女朋友是因为......”
这两年有异性和他搭讪过吗?徐临越一下子全想通了,太荒谬也太可笑了。
他终于松手,宋青青揉着自己的脸,抱怨说:“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啊?”
徐临越端起架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宋青青立刻恭敬道:“那舅舅您还有事吗?”
“有。”
算起来徐临越已经八九年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了,心态大不如前,方式也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
宋立晁那套方法显然已经过时了,徐临越逮住宋青青这个现成的年轻小姑娘,问:“你们现在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宋青青嘀咕说:“喜欢不会大早上把人家吵醒的。”
徐临越刚要抬手,她立刻缩着脖子往后躲,认真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的理想型都不一样,你不如去直接问问人家喜欢什么。”
徐临越垂下睫毛,她喜欢什么?
现在不知道,以前喜欢七年前的leon。
“干嘛啦?一大清早这么热闹。”徐绘吟拉开房门出来,在走廊另一端看见徐临越,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姐,我之前住那公寓里的东西,你都给我收哪了?”
徐绘吟说:“阿姨收拾的,应该都放车库里了,怎么了?”
“我找个东西。”
“你等会让阿姨去给你拿吧。”
徐临越点点头,外面闹出那么大动静,对面那扇房门依旧紧闭,他转头问宋青青:“你妹还在睡啊?”
“嗯。”宋青青打了个哈欠,“世界爆炸她都醒不了。”
她要转身回床上,被徐临越一把揪住。
“你什么时候开学?”
“快了。”
徐临越大掌压了下她的脑袋,肃声叮嘱说:“好好学习。”
吃过早饭,赵姐从车库里搬出两箱杂物。
“都在这里了,我那时候看都挺新的,就帮你都收起来了。”
徐临越点头道谢,打开落满灰尘的盖子。
那个秋天他匆匆回国,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走的时候也一样。
“姐,我回去了啊。”
“就走啦?”徐绘吟走到院子里,只看到徐临越离去的背影,她问赵姐,“他要找什么呀?”
赵姐回答说:“好像拿了个杯子走。”
徐绘吟皱眉不解,抬头看了看那抹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嘴里嘀咕说:“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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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婷又回到了忙碌但清静的生活里,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尽全力的男人似乎是知难而退了,好几天没再出现过。
“这本你还要不要啊?”见女儿没反应,杨芳婷抬头喊,“陶婷,陶婷。”
陶婷终于回过神:“啊?”
杨芳婷举起手里的书:“这本你还要不要?”
陶婷看着灰白色封面的书,赶忙从沙发上起身去拿:“要的要的。”
上次过年回江北老家,杨芳婷听说陶迎楠新学期要开始寄宿了,想找点陶婷的旧书寄过去。
“其他的你随便拿吧。”陶婷把书抱在怀里,问,“你说要不要给她买个新手机啊?有什么事好联系我们。”
杨芳婷叹气道:“买个新的过两天就到你叔叔婶婶手上了,不然找个旧的给她,能打打电话收收短信就行。”
想起上次陶婷给她寄过去的新书包最后却变成了堂弟的升学礼物,她点头说:“好,我去找找。”
回到房间里,陶婷坐在床尾,翻开手里的书,指腹轻抚过扉页上的签名。
几年前白鲤的小说就被引入内地出了简体字版,但陶婷却没有再买过。
有次她在热搜上看见,这本《窗》被改编成了一部文艺片,还获了当地电影节的金奖。
她总在和徐临越说“谢谢”,有一句却一直没来得及说。
陶婷翻了一页纸,繁体字密密麻麻很难读,她尝试着从头看起。
「我不知坐了多久,又一夜過去了。窗外的霧色天光飄了進來,很快就有人來叩門,我知道是警察,我無動於衷地望著桌角的信封。我是一個瘋了的女人,我是一個殘忍的妻子......」
时值四月,天气已经开始变得闷热,春困席卷了城市,陶婷在咖啡店里待了十分钟,听到无数声哈欠。
这个月路晓月被安排去首都出差了,她不在,部门里的大小事宜就暂时落在了陶婷头上。
新学期开学,实习生也走了,陶婷现在一个人打三份工,连owen都说老板应该给她加工资。
“他也许只会说能者多劳。”陶婷淡淡地回。
“你今天卧蚕化得不错诶。”
陶婷摘下框架眼镜:“是眼袋,昨天四点睡的。”
owen挑眉问:“what’s wrong with you?”
陶婷刚要开口,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所有人恢复正色,等待着会议开始。
现在的天气最尴尬,不开空调屋里闷,开了又太冷。
陶婷把本子拿到桌下,偷偷给自己扇风,手边的咖啡杯里只剩下融化了一半的冰块。
“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吧。”徐临越抬头交代助理,顺便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继续。”
陶婷借着看投影屏幕,偷偷往主位上瞥了一眼。
白色衬衫上别着的袖扣只有指甲盖大小,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她的呼吸一下子收紧,心虚地用手半遮住脸。
别人要是知道他穿得那么严肃板正,手腕上的袖扣却是两个可爱的小机器人,估计会笑死他。
她心不在焉起来,加上昨晚睡眠不足,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了。
“中场休息五分钟吧,我正好有个电话要接一下。”
陶婷起身对旁边的owen说:“我去倒杯水啊,渴死我了。”
文森端着杯子进茶水间的时候,陶婷正站在饮水机旁大口灌水。
“嗨。”
“嗨。”陶婷弯腰把纸杯放到出水口下,文森手里的黑色马克杯有些眼熟,她没多想,随口问,“杯口都碎了一块还用啊?小心划到嘴。”
“老板的。”文森举起杯子给她看,“这还掉漆呢,我也提醒他了,他说他爱用,让我别管。”
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流到手上,陶婷慌忙松开右手,扯开嘴角笑了下,说:“他还挺,勤俭持家的。”
文森嘟囔说:“不知道抽什么疯。”
第39章
五月母亲节, 六月购物节,七月还有慕尼黑美妆展,徐临越挨个部门过问工作进度, 事无巨细, 考虑到的没考虑到的都提醒了他们一遍。
“填写问卷即可领取新品粉底试用装?那你考虑到运费成本了没?还有一共给多少名额?有重复领取的呢?”徐临越拿起手边的水杯, “不如改成线上线下消费满多少就送,限时一周,送完即止。”
“嘶——”
陶婷抬起头,看见捂着嘴角的徐临越, 替他疼又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还真被她一语成谶了。
文森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徐临越擦了擦嘴唇上冒出的血珠,说:“继续。”
陶婷抿着嘴默默低下头, 用手飞快给自己扇了扇风。
等宣布散会,她是第一个收拾好东西从会议室里离开的。
动作快到把徐临越都看懵了,owen还以为老板生气了,帮陶婷解释说:“她尿急。”
今天约了徐淮彬一起去医院看李解, 陶婷早上就没开车来。
下班的时候天空飘起了丝丝小雨, 徐淮彬打来电话, 说堵在了路上, 让她自己打辆车先过去吧。
陶婷一只手挡在额头上,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操作,打车app显示前面还有59人在排队。
讨厌的晚高峰,讨厌的大城市,讨厌的下雨天, 陶婷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准备先回写字楼躲躲雨。
旁边的黑色轿车放缓了车速, 听到喇叭声,陶婷停下脚步。
车窗降下,她弯了弯腰,看见车里的人,她喊了声:“徐总。”
徐临越什么都没问,直接说了两个字:“上车。”
陶婷拒绝说:“不用了,我叫车了。”
徐临越作势要解开安全带下车:“那我陪你等。”
“诶。”陶婷出声阻止他,扶着肩包带子绕到另一边上车。
徐临越把抽纸盒递给她,问:“今天没开车啊?”
“嗯。”陶婷擦了擦被雨打湿的头发和衣服,“我要去医院,你估计不顺路,前面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徐临越紧张道:“生病了?”
“没有,去看李解。”陶婷怕他不知道李解是谁,又补充说,“就是liam,他阑尾炎住院了。本来徐淮彬来接我的,他堵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