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宅在家的沉晚清,没什么娱乐项目,偶尔望着电视的财经频道发呆,但都没看到所期待的那个男人,不知不觉周楚昱已经离开了两周,虽然每晚会开视频,但两人性格太过别扭,经常也不说话,手机屏幕一端的男人在电脑前敲着电脑,另一支用来工作手机时常会有电话进来,他也不避讳,当着沉晚清的面交谈一些她不太懂的话题,而屏幕的另一端女人有时坐在书桌前翻着书籍,或者坐在床头抱着平板看电视,困意来袭时,就丢下一句我先睡了,然后就决绝地关掉视频。
  清晨刚用完早饭,门铃响起,赵枚开门后愣在原地,震惊的望着门外人:“董晴?”
  董晴说:“这么多年不见,昨天来的a市,想着来看看老朋友”赵枚泪眼婆娑地扑向董晴,回过神发现两人还傻傻站在门口,于是连忙把人请到屋内,只不过身后还跟了一个身材修长,五官端正,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青年。
  苏则
  赵枚边倒着水边打量着苏则:“这董则长得一表人才啊”
  沉晚清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跟董晴问了好,接着纠正说道:“妈,他现在叫苏则”
  苏则双手接过赵枚的水,恭敬说:“没事,赵阿姨叫我什么都行”
  “董..不.苏则,现在成家了吗?”赵枚问。
  董晴拉过赵枚的胳膊,恨铁不成钢说:“哪有,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领个媳妇回家。”
  多年不见的旧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沉晚清对苏则使眼神,立刻领悟到沉晚清的眼底意思,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沉晚清卧室,苏则瞧着与印象中相差无几的卧室,自己拉开写字台前的椅子坐上去,笑着对床上的沉晚清说:“我还记得当时你把我逼在这张写字台前给你赶作业,我一边默默擦泪一边给你假期作业,心底暗暗腹诽你怎么这么笨。”
  沉晚清拿过床头娃娃,抱在怀里,回忆道:“爱哭鬼,你是不知道你走的那个假期,我有多崩溃,晚上哭着赶作业,想到你以后可能有别的小伙伴哭的就更厉害了。”
  苏则盯着写字台,看不透眼底情绪,表情落寞,勉强扯出了个笑容:“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要是为你小时候的不辞而别,看在董阿姨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苏则眼眸逐渐明亮起来,拿过摆在写字台上的书,随意翻了起来,不经意问道:“沉晚清,你把我叫过来不止是叙旧的吧”
  沉晚清不知如何开口,紧张扣着手指,支支吾吾说:“苏则,那件事,我帮不了你,还是怪我太心软”
  苏则合上书,又放回原处,低头沉默,随后一语道破:“你不是心软,你是喜欢上他了吧,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让你帮我,毕竟从小我帮了你那么多。哪知你根本没认出我,当初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心底有点气恼,但看你深处泥潭,我有些于心不忍想着拉你一把,但你却越陷越深,最后把你自己都搭了进去。”
  被戳穿内心想法的沉晚清,无地自容自嘲道:“我是向现实妥协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反正到最后都是要找个人嫁了,他又不愿意放手,其实他人也没那么坏,更何况他对我父母还挺不错”
  “沉晚清,你从小受的教育都喂狗了吗?你这是在自暴自弃,从小就练舞蹈,马上就要学有所成,结果你告诉我你的这一生就这样了。”平复好情绪顿了顿:“对不起,刚刚我情绪有点激动,小时候哭着缠着赵阿姨送你去学舞蹈,你都忘了吗?”
  自己忘了吗?
  当然没忘,当时父母极力反对,觉得太耽误学习,又考虑到小孩子三分钟热度,但被沉晚清软磨硬泡搞得没了办法,就松口让她先试试,可谁知这一上就是十几年,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比赛,各式各样高强度训练都没能让自己退缩,可如今....。
  “苏则,谢谢你。”
  在苏则走后,沉晚清觉得自己被迷雾笼罩太久,明明在遇到周楚昱之前,她的未来是条光明大道,不知何时前面的路是愈发看不清楚了。
  当晚,沉晚清跟周楚昱视频时,周楚昱依旧是在电脑前忙东忙西,沉晚清知道他的新公司正在上升期,也没打扰他,只是觉得周楚昱的办公背景有些陌生,沉晚清没见过,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半响,突然蹦出一句:“你在哪?”
  敲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下,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手机屏幕,柔声说:“怎么了?”
  “你这个背景我从来没见过。”
  周楚昱拿着手机反转视频镜头,打开后置,扫视一圈:“这个是之前住的,市区里的一套房子,离公司很近,你这几天不在我就没怎么回家。”
  客厅装饰简约,但依然能看出生活的气息,所以这套房子才是他原本居住的地方,遇到她后方便金屋藏娇才搬到深山老林去了吧。
  “这是你原本的家吗?”
  周楚昱恢复前置摄像头,深邃的眉眼赫然出现在屏幕前,认真说:“什么叫我原本的家,这顶多算个住所,在我看来,没有你都不能称之为家。”
  沉晚清拿过一旁的毛绒公仔,玩弄着公仔的胳膊,细细琢磨着周楚昱的话。
  周楚昱说:“明天想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你不忙吗?我随时都行。”
  “忙,当然忙,但是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沉晚清疑惑问道:“什么事情”
  周楚昱别有深意的笑了下,故作神秘的说:“快睡觉吧,明天就知道了。”
  等第二天,不到七点沉晚清就被周楚昱的来电吵醒,电话那头督促沉晚清快点下楼,看清时间后怔在床上,沉晚清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那他岂不是得半夜从s市往这赶。
  不明情况的沉晚清简单洗漱完毕之后,随便换了件衣服下楼。下楼时,发现自己父母正跟周楚昱交谈,临走前叮嘱了沉晚清几句,更让沉晚清一头雾水。
  周楚昱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口时沉晚清才恍然大悟,沉晚清不可思议的望向窗外:“干嘛?结婚?”
  “干嘛?沉晚清你这太不负责任了,孩子都有了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周楚昱你听我说,这件事我觉得还需..”
  “考虑吗?我已经考虑够久了,但是最后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周楚昱要跟沉晚清结婚。”说完自顾解开安全带,走到副驾驶领着沉晚清走到大厅。
  沉晚清手心被汗水浸湿,坐在大厅座椅上不知如何是好,赶鸭子上架就把证领了,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沉晚清穿着灰色连帽卫衣,表情有些局促,周楚昱则西装革履,笑得格外灿烂。
  回家路上,沉晚清有种不真实感,仓促的求婚、结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丝毫没有多余时间考虑的余地。
  再次踏入别墅时,周楚昱领着沉晚清去到二楼,推开一间房门,原本两间闲置房,不知何时竟被他打通合并,改造成了一件舞蹈房。周楚昱牵着沉晚清的手站在门口,认真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清清,我问了医生只要产后恢复的好,一样可以跳舞的,所以我们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原来周楚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服自己能留下这个孩子,之前说等他回来再谈,可没想到他依旧固执己见。
  周楚昱不自觉地攥紧了沉晚清的手,沉默片刻后,沉晚清把手抽离转身离开。
  从那后两人再也没谈论这个话题,这个话题慢慢成了两人的禁忌。
  开学那天周楚昱碰巧出差没空,让司机送的她,前一晚在视频里不停叮嘱:不要吃不健康的东西,上课舞蹈课的时候注意动作幅度,拒绝男同学的示好,听得沉晚清耳朵都起了茧子,不耐烦地把视频挂了,三个月下来又逐渐恢复成周楚昱车接车送。
  春天来的悄无声息,s市的春天一闪而过,沉晚清如往常下课一样抱着书往校门口走去,碰巧地遇见了迎面走来的李昭,他样貌与以前相差无几,但是沉晚清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变了。
  正要假装不认识从一旁走过,两人刚错过的一瞬间,就被李昭叫住:“清清。”
  沉晚清停下脚步,弯了下嘴角,扬起笑容:“你好,李昭”
  “聊聊”李昭指了指校内不远处的奶茶店。
  沉晚清摇摇头,拒绝道:“不了,门口还有人在等我”
  李昭抿了抿唇,心里说不出的酸涩,猩红的眼眶泛着绝望,停顿片刻,声音带着些苦涩询问道:“周楚昱?”
  沉晚清又加深了嘴角的笑容,答非所问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想说,我跟徐芷臻分手了,她嫌我没钱一声不吭地跟别人跑了,清清,这大概就是出轨的报应,看我这样是不是觉得很痛快”
  一般来说,前任背叛自己,看他过的不好心底确实很痛快,但是沉晚清竟没有丝毫触动,感情没有了,所以他过的怎样也就无所谓了
  “李昭,不重要了”说完转身离去。
  白色长裙配上同色系针织外套,头发随风拂动,她还是那个沉晚清,只是她跟他毫无瓜葛了。
  李昭一度以为还能在沉晚清嘴里听到痛骂自己的话语,那样他还会恬不知耻地以为她对他念念不忘,乞求与她复合,可一句不重要了,却把他伤的体无完肤。
  这句话比任何一句都来得伤人,不重要了,自己怎样都与她无关了。
  沉晚清走到校门口时,看见周楚昱正在环抱手臂靠在车门上,发现沉晚清逐渐逼近时,拉跨个脸给沉晚清打开了车门,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一路上,周楚昱下颚紧绷,脸上怒火清晰可见。
  沉晚清选择熟视无睹,低头刷着美食推荐,正纠结晚上吃什么,不知怎么沉晚清胃口这几天越来越好,轻声询问:“周楚昱,你想不想吃城西那家老火锅”
  周楚昱不屑地轻笑一声:“不想”
  “那吃炸酱面吧,我看上面好多人都在推荐”
  “不吃”
  沉晚清把手机关上,双手环胸质问眼前的男人:“那你想吃什么。”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