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很喜欢打游戏，老妈老骂她不争气，天天窝在家里。连社交都不会。林乔摸了把开始变油的头发。
“妈，你不懂。”
打游戏可比出去交朋友爽多了，不用伺候谁察言观色。而且套着一张皮，隔着网络，解放天性，脱下伪装。
想吹多大牛就吹多大牛。
有时候还能赚钱，还能谈谈恋爱。
林尧最近钱周转不过来了。又不能跟家里要。幸好她从网上搞了一笔钱。
“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沉迷网络。”
林尧把她的存钱罐交给妈妈。“妈你帮我保管着，我不会偷偷上网了。网吧也不去了。”
“还有100块钱，是我打游戏赢的，请妈妈吃肯德基。”
林妈哼了一声表情却止不住柔和下来，脸上的笑意暖融融的。
虽然林乔总是自己很有主意，但她在林妈眼里一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妈不喜欢吃肯德基，你自己吃。”
林乔懒得和她说，到时候点一份她也吃不完，老妈肯定要吃。
孝顺的好孩子本来最近不准备上游戏。但她游戏瘾犯了。后面还是忍不住上线了。
家里电脑配置不好。她偷偷钻进网吧。
登陆游戏。
亲友的消息就一刻不停发过来。
林乔专门有两个qq号。一个游戏专用。
“乔仔，你怎么一直不上线，你瓜都要爆了。”
群里一直q她。
林乔没在意。
大不了换个号。
老号太吵了。林乔点击鼠标，新建了一个号。
人做坏事做久了，也就不会良心不安了。
只有林乔妈妈眼里，她是个好孩子。
“警卫队检查。都拿出身份证。”
网吧里好像有人进来喊了一嗓子。
林乔戴着耳机没听清。一直到有人走到她旁边，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事？”
“身份证。查未成年。”
“我长这样能是未成年？”
“那可说不准。现在年轻人都早熟。小学一米八的都不少。”警官说道，手心朝林乔摊开，指意明显。
林乔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很乖顺地手伸进裤兜拿出身份证给他。当个配合警官叔叔的好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警官那句话惹恼她。
她连个小学生身高都比不上。
谁料警官看看她的身份证，喊了一声林乔的名字。等林乔应了，他把身份证收起来。“未成年假装这是你的身份证是吧。带走。”
“要是你发现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得给我道歉。”林乔不太想走，一脸倔强。她不舍得看了眼没打完的游戏。被冤枉有耽误了她的时间。
“小朋友，别装大人了。”警官似笑非笑，拉她的手，“别打游戏了，跟叔叔走吧。”
大家都是制服，但这个警官宽肩窄腰，身材高大，脸也偏英俊。比其他警员出挑一大截。
林乔想都不用想，这个人肯定不专业。
“你到时候一定要跟我道歉，还要赔偿心理损失费。”林乔满脑子都是她的游戏。
等上了警车，林乔才发现其他几个未成年和她坐的不是一个车。
警官让林乔把手给他。
林乔递出去，却被扣上手铐。
“看什么看。诈骗犯和未成年你不会真想坐一个车吧。”
警员同样坐在后车包厢。长腿局限在车厢狭小的空间内。林乔下意识瞪圆眼睛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神情正好在他的期待之中。
他毫不见外地摸摸林乔的头顶。
林乔就像被人当做一只猫来撸。
但她不会舒爽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浑身汗毛直立。
她没法想象。
身体也变得非常僵硬，难以动弹。
“我什么都没干。”
“还是诚实点认错吧。”警员温和地劝告。“报案人性格不是非常友好。”
他把你带进审讯室，那是个黑屋子。
没开灯。
黑黢黢的。
播放器传来一个成年男人稳重的声音。
比刚刚的警员听着严肃很多。
“你好，是寻海问花吗？近日你骗了一个人一笔钱，将近五十万。你还有印象吗？”
林乔当然记得。
但她绷着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只完美的可怜的活该的被关在黑匣子的小犯罪羊羔。
林乔并不算是个特别好看的姑娘。
“屋子里面太黑了。”沉随历脱下警帽。“开一盏灯吧。”
红外射线里，林乔无助地眨眼睛。沉随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怜香惜玉的想法，没有人是真正怜香惜玉的人。沉随历更从来不是。他只是，很少见到这种人。沉随历微笑着建议。
但事情一直按照沉重国的步子走。
一个地位不凡的人审问小偷小摸的死骗子，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房间内林乔下意识闭眼睛，然后垂下头。仿佛认罪，也仿佛是一个自闭网瘾少年最典型的形象。
她脸上甚至还有青春痘。
男人盯了沉随历一眼，威严深重，等级分明。
明亮的审讯室外控制室内，除了两人还有两三个工作人员。但他们只是下属，听命令的“哑巴”。
“大哥继续。”
沉随历没再多做什么，还冲沉重国道了歉。
哪怕兄弟之间，也从属分明。沉重国收回视线。
她看都没看一眼之前好兄弟的账号。
【你不怕被人找到线下吗？】
［你好，我是孩子的家长。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