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莹莹发着光,宋祎林盯着最后那句话看了很久,突然冷笑了一声。
  约法三章么?
  看着倒像是他的卖身契。
  他没再去管手机里的消息,早上的单词还没背完,他没空理会这些。
  窗外枝头有鸟轻鸣,晨时的风夹杂着细雨,吹落到玻璃窗上敲击出无序的乐章。
  宋祎林低头翻开单词书的一瞬间,教室廊道的窗外路过一道倩影,他似有感应般抬起头,却只在晨光熹微中看见一抹微卷的发梢。
  姜姝刚刚才从卫生间回来。
  下身红肿得一碰就疼,更遑论正常的排泄了,她在隔间里待了近十分钟,才上出了今天的第一次小便。
  她蹲在逼仄的隔间里越想越气,拿起手机从微信好友列表里翻出了那个销声匿迹八百年的微信号,点开来给宋祎林发了消息。
  他们是怎么加上好友的姜姝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按好友申请的时间计算,两年前正好是高中刚开学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交集了吗?
  姜姝将这些统统甩在脑后,指尖在屏幕上简直要擦出火花,一股气发完所有消息后,她在等宋祎林的回复。
  是死是活总得吱一声。
  几分钟后,她在隔间里蹲得脚都要麻了,聊天框里都没有弹出新的消息。
  关于录像的事,姜姝没有撒谎。
  华宴府的规矩是严格保密任何监控录像,非极必要不允许调取,但如果她想要,绝对能够弄到。
  姜姝认为用这个威胁宋祎林,他一定会上钩。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宋祎林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她的威胁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姜姝决定亲自去找他。
  ……
  午间的校园很安静,这个时间段的高三生不是在午休就是在刷题。
  宋祎林所在的高三一班是整个学校的金字塔尖。
  高三一共六个班,每次月考实行流动轮换制。其余五个班的学生挤破了脑袋都想升入一班,一班的学生则以掉出本班为耻辱。
  作为连续三年的全校第一,宋祎林在一班的座位甚至从来都没有更换过。
  单人,后排,靠窗。
  君子慎独,独一份的清冷傲气。
  姜姝不喜欢串班,她讨厌一班里那种时刻都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的竞争氛围。
  “你好,我找宋祎林。”
  教室里的人几乎都在埋头刷题,姜姝礼貌地敲了敲前门边同学的桌子。
  那人戴着厚厚的眼镜片,不过姜姝还是看出了他眼中的震惊和八卦:“姜……姜同学,宋祎林他不在。”
  不在?
  姜姝探头往教室里扫了一眼,的确没有看见那道身影。
  教室里有几个人停下了笔偷偷望向这边,窸窸窣窣地小声讨论起来,姜姝讨厌这种身处话题正中的感觉。
  一行扑了个空,还平白被人议论,她现在烦躁得很。
  “行,麻烦他回来之后你告诉他,就说姜姝找他。”
  那人愣愣地点了点,上周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这偌大的附中谁敢惹姜姝。
  果然,不论从何种视角来看,宋祎林都是附中当之无愧的神。
  走到楼梯口,姜姝才意识到自己白来了一趟,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宋祎林也找不见人。
  再严谨一点……她甚至觉得自己昨晚白挨了一顿操。
  她拿出手机点进了和宋祎林的聊天框,手指停留在「视频通话」上迟疑地绕着圈,不然……
  “唔——”
  口鼻间突然被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捂住,姜姝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沁着寒气的校服前襟。
  耳畔落下一缕湿热的呼吸,一道毫无起伏的冷淡嗓音响起:“别出声。”
  ……
  四楼的杂物间里空无一人,空气中细尘浮动,尘封已久的杂物散发出腐烂的霉味。
  “咳……咳咳……”
  姜姝一把扯下宋祎林的手,呼吸间湿冷的霉气几乎要将她呛出眼泪:“宋祎林,你那破手机是不是不行了?我给你发的消息看不见吗?”
  姜姝一双漂亮的眸子被咳出的眼泪染红,她靠在墙上指了指宋祎林的手机:“不行就趁早说,本小姐出钱给你换一个……咳咳……”
  Apple都已经第14代了,宋祎林竟然还在用着一台老掉牙的iPhone6。
  宋祎林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包纸巾,给姜姝递了过去,少女迟迟不接,他的手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中。
  宋祎林直接将整包纸丢进了姜姝怀里,淡淡道:“不是想让我做你的狗吗?怎么变成包养了?”
  他明明看见了她发的消息。
  姜姝忍着泪意挑了挑眉,眼神轻浮地上下扫了宋祎林一眼:“如果你乖一点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包养你……”
  宋祎林淡笑了一声,仿佛在听一句玩笑话。
  “姜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那些要求?”
  凭一段说有就有的录像么?
  “还是说你不记得了?”
  他弯下腰,一张薄唇贴近了姜姝耳边:“昨晚,是你上赶着给我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