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都市言情 > 止泽曼华 > 第十六章 候补上任
  十一年前东埔城寥公府
  樱花绽放,华丽的粉红色花瓣一片一片飘散在将军府的花园每一角落,满满花香使空气中瀰漫着甜蜜浪漫诗意,一对男女双双停留在樱花林中,女子是圭阳公主之女,七岁的杜澟之,男子是驃骑将军寥宏光次子,十七岁的寥瑛烈。
  「平日混食混喝的猴子竟然是歆州新出炉的皇长孙从官,虽然没有johncena那般王者霸气,也只能凑合凑合吧。」
  稚气未脱,脸庞还有少许婴儿肥的杜澟之踮起脚尖,瞇眼仰望比自己高半身,小麦肤色,狮眼浓眉,高马尾发束,穿着赤红劲装,英姿颯爽的寥瑛烈。
  「哼,再过几年,我一定比那个叫装尸男的人更厉害!」
  「好像……对!好像你说的超级英雄一样,眼睛发出那个………对!杀死人的激光!」
  「……屁!吹牛!」
  自从半年前杜式基携着儿女出席柳王生辰宴会顺便寄宿一周之后,未来夫婿赵景雄随即患上怪疾一病不起,苦撑半年便撒手人寰,坊间盛传杜澟之是狐狸精化身,天天吸食柳王世子的精气过量才一命归阴,故此激怒爱女如命的杜式基,坚拒柳王以嫡子的赵景宗做替补新郎,也不知为何,退婚之事以和平方式解决,退婚不出半年,杜家又迅雷不及掩耳地与寥公订亲,这次是寂寂无名的次子寥瑛烈。
  对于神鬼流言,寥公府不但採取置若罔闻的态度,更办一个私人宴会,向各位宗亲父老、上流贵族炫耀一下新招来的未来小媳妇,不可思议的是柳王赵成齐竟然携眷赴席,脸上丝毫不带悲愤,甚至主动邀请寥公和駙马互相把酒言欢,事情实在发展得扑朔迷离,令人摸不着头脑,为柳王世子之死增添一段神秘色彩。
  其实,寥杜两家订亲底里是试图让儿女远离权力政治中心,寥公更已着手筹办客栈,由次子寥瑛烈与杜澟之担当经营,只求小俩口平淡幸福地渡过此生。然而,圣上怎会轻易放过良才,单单寥瑛烈威风八面的五代将军世家的背景已注定此生不得平淡,即使他贯彻始终地装作紈裤,也难逃出仕命运,册立皇长孙之时已被圣上指名,担任皇长孙从官(※南蜀从官=助手)。
  歆州京都太子府邸昇晓府
  府内种满茂盛的松树,生机勃勃的松树屹立于每一角落,甚至于花园中展现出雄伟壮丽的松林海,翠绿枝叶在烈日下伸展,细针般的叶子茂密如巨伞,阻隔炽热的阳光,风吹过,松针便随风摇曳,涛声阵阵地舞蹈着。
  大太监范六穿过松树林,绕过盛开着水金英的池塘,走进前院正堂,太子已携着嫡子赵北英在此恭候誥命圣旨,前天刚完成冠礼的赵北英身穿棕色腾云暗花綾罗绸缎襴衫在范六完成宣旨后褔一褔身接旨便升格为南蜀皇长孙,然而,他没有展露雀跃表情,反而是嗒然若失的恭送范六。
  成为皇长孙,如非圣上旨意,不得擅自离开歆州,每晨必须跟随太子共赴阳华殿听政,更必须保持言行端正,避免令圣上蒙羞。
  一想到要展开乏味无趣的生活,赵北英盯住手中的圣旨叹一口气,黯然神伤地等待领送范六离开的太子赵成泰返回正堂。
  「明天听政后,先别走,圣上安排晓亮(※赵北英小名)的从官在昂昌园恭候!」
  「虽然是后补上任,但能力却是卓越,算是捡便宜了!」
  管他是神是鬼,现在赵北英处于消极状态,根本无意理会任何事情,只想静静,没等赵成泰把话说完便拱手离开,把自己困于寝室独自悲伤到天明。
  时光飞快流转,咕嚕咕嚕的鸟鸣声响起,表示寅时将至,赵北英必须重整心情面对皇长孙的首次任务……卯时进宫听政,他抖擞精神戴上翠尾戒,在腰间掛上绣着白虎的棕色鱼袋,从刀架上提走棕红色的斩马刀便登上马车进宫。
  原本赵成泰有点担心平日吊儿郎当的儿子会带着自暴自弃情绪进宫,瞅见登上马车的赵北英意气风发,彷彿变成另一个人似的,顿然心里踏实,剩下就是确保他妥妥当当听政,不在大臣前丢脸就行。
  马车顺着领路太监指示走着,清晨寂静通道上回盪咯落咯落的马蹄声延伸致南华宫侧门,马儿嘶一声被截停,领路太监轻轻拨开车帘,示意两人已到达必需自行走路的区域,赵成泰迈步跳出马车,赵北英也缓缓步出马车,着地抬头一看,发现最近风头正盛的邵王赵元熙正在南华宫侧门处等候父子两人。
  戴着包围发髻的大红虎发冠,身穿正一品赤红大白虎的裳服的邵王是太子政敌,水火不相容,但在皇长孙首次进朝听政这般大事儿上也需暂时放下敌对关係装作友好。
  「之前说的事……殿下考虑得怎么样?」
  「你我本非同路,没什么值得考虑!」
  「也请别再招惹我!」
  赵成泰别过脸,甩一甩袖,决绝地放步走进南华宫走廊,回头严肃地瞪儿子一眼示意赶快跟上来。
  被狠狠掉下的冷脸子赵元熙,齜牙咧嘴,恍如下一秒就把太子疯狂揍飞似的。在旁默不作声的赵北英看得有点诧异,邵王是闻名南蜀的笑面虎,很少会表露真性情,究竟父亲是何等本事气得他忘记把假面具戴上?
  猝然,刚才邵王出现时消失得无影无纵的领路太监又无声无息出现,继续提着金棕色龙形雕刻饰物的灯笼,慢慢横过偏殿走廊,到达阳华殿侧门。
  只要迈出一步,就能到达阳华殿听政席位,赵成泰挺起胸膛,双手拉一拉衣襟,扶正少许歪斜的玉冠,转身严肃地盯一盯儿子,吓得他也不自觉地拍拍衫上尘埃,做一做样子。
  「希望我的赌注是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