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灵异玄幻 > 煮熟少女 > 〈六〉五色 (1)
  离开遗跡时,我将碎裂玻璃罩子里的花取出来,种在外头的花田中,跟它年代相隔万年的徒子徒孙们见个面。
  跨越悠久的岁月,它终于离开了那囚禁它如此长时间的玻璃罩子,获得自由来到世界的外头,我想这朵花大概很快就死了吧,没有玻璃罩子,它将无法再维持永恆的寿命,回归生命本来的循环,跟那些它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们一起终老。
  不过应该也够了,只能说这朵花的一生也是有够传奇的,可以说非常有穿越系主角的命格。
  会做如此多馀的事,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了『鱼』,我答应过她在打破那该死的玻璃球后,要一起来『银蓝灭杀谷』野餐,到时候我可以介绍双方认识认识,聊聊相似的被囚禁生活。
  回圆环都市路上,我发现光天化日下,居然有人正在路边搞强姦,因为很碍眼,我顺手,喔不顺脚踹晕了他。
  女子支起半裸的身子,一脸感激地望着我,让我差点过敏体质发作,所以我摇摇手,说:「没事没事,你快躺好,我只是懒得排队。」
  她吓得脸色又白了。
  「哈哈开玩笑的。」说完我便走了。
  我猜想等她冷静下来后,说不定会觉得蛮受伤的,因为我在用目光品评完她全身后,表情可以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的,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男子对半裸养眼女子该有的反应。
  她其实长得不差,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但我现在眼界真的高到不行,眼睛长在头顶那种,毕竟天天都有超高等级的养眼画面可以看,只能说『鱼』某方面来说真的是害人不浅,她不出来,我以后真的嫁不出去了。
  再走过去,几栋房子烧得很旺,红通通地喜气十足。
  可惜这几户人家都已经享受不到这喜气了。
  我看见一位母亲倒在路边,即便头已经不知道飞去哪,还是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母爱真伟大,不过那女儿也真是太不听话了,上半身乖乖待在母亲怀里,下半身偏偏就是要乱跑到数尺外,粉红色的肠子从她的腹腔掉下来,拉得很长很长,差点绊倒我,有够调皮的。
  我左顾右盼,想看看明显教育不当的父亲人究竟长怎样,接着就看见几个男子被串在长枪上,位置差不多就在燃烧的房屋旁,烤得酥脆脆香喷喷,估计丈夫就是其中一位吧。
  根据我精湛的推理分析,可以由地面上凌乱的马蹄印来判断出这小村落是被马贼灭村了,干得也真够绝。
  我皱眉,才退休一年多,现在搞犯罪的都不懂得尊敬前辈吗?是怎样?杀人放火都不用揪一下的喔?
  还有那些最爱说啥『从现在起此地的秩序由我们接管』的力量祭司们到底又在干啥吃的?大白天的,一下强姦一下灭村,这不是弄得像我这种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人心惶惶的吗?
  尤其这可是圆环都市的外围耶,虽然圣・亚平寧没有这种说法,但依别国的说法就是王都的邻近大道上,太扯了,税金真的都白缴了,虽然我没缴过啦。
  抱着满肚子的抱怨跟稍微加强一点点的警戒心,我快速赶回圆环都市。
  通过城门时,完全没有人来检查我,我越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到城内,我整个哇操……是怎样,我不在的时候突然发生战争了吗?
  我对『末日』这两个字原本没什么概念,直到看见了眼前。
  眼前的,简直像我刚刚看见的灭村景光放大了数百倍,到处都是火光,我看见一处本来富丽唐皇的智慧教会被烧得半垮,女神像被砸个粉碎,一堆人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互相杀来杀去,路边强姦取代行礼送花成为时下年轻男女们最流行的求偶模式。
  掌管秩序的力量祭司们似乎完全没空管这些小事,他们忙着在广场的中央挖洞,并把路边不断產生的尸体拖着丢进去集中燃烧,肌肉、毛发跟纤维一同燃烧的味道真的臭死了,不过没办法毕竟我们这还没先进到有可燃垃圾跟不可燃垃圾的分类方式,资源回收做得挺差的。
  力量祭司们正在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只好在路边随便抓一个正打算挥菜刀杀人的大妈问话。
  「死了!都死啦!哈哈哈哈哈哈!都死啦都死啦!」她似乎有些神智不清,我只好在她嘴里塞一些迷幻香菇让她醒醒脑。
  等她冷静后,我总算问出暴动的原因。
  在我不在时,又发生一次大量集体自杀了,死的人数是之前的数倍,虽然教会没有公佈详细数字,但至少有破万人以上同时血红着眼杀死自己。
  我想起了在遗跡时,最后在纸条上看见的数字序列。
  7……49……343……2401……16807……117649……
  虽然不敢肯定,但我猜这次集体自杀的准确数字,是一万六千八百零七人。
  从生命祭司所说的『最初的七人』跟后来的死亡人数稍为对比推估一下,我遗跡中做了个假设,七倍成长,不知为何这就是『紫红』的规则,跟我暴怒指数的三倍成长略有相似之处(最高八十一重暴怒境界),我猜这大概也是伏笔之一。
  加上上一次死亡的两千四百零一人,两次集体自杀相加就死快两万人,整个圆环都市也才差不多十六万人,减少了八分之一人口,也就是有极高的机率,每个中等大小的家庭至少死了一个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姊姊弟弟妹妹之类的,也难怪会暴动。
  理解原因后,我拍拍大妈的肩膀,然后说声『多谢合作』,便将菜刀塞回她的怀里。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不再癲狂的她,好像不知道为何自己手中原先会拿着菜刀,更不知道为何我会把菜刀还她。
  哎呀,菜刀可不是拿来杀人的,效率又不好,以为是在剁猪肉吗?砍没几下就捲刃了,超不顺手的好吗?
  菜刀能做到的事,从古至今,就只有一件。
  我又一次强而有力地拍拍她的肩膀,问:「想知道迷幻香菇佐羊小排的正确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