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我对你也不好，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咱俩呢就不要相互折磨了。”
“但是据我所知柳茹人还不错，以后收了你应该也会好好对你的，起码应该比我好。”
“而且她修为也比我弱不了多少，你跟着她也能学到挺多东西的。她医术还很好，我就不会。你要能学会以后还能保条小命还有救死扶伤。”虽然他其实不需要，原着里被放养都自学成才了。
“而且她手里的资源也不少，你好好表现肯定不缺奖励。”
“而且你看啊，她那么跟我不对付，那她收了你就算是为了跟我作对也肯定会对你好的。”
苏柠自觉分析完了利弊，这个决定简直对宁清远百利而无一害。
“怎么说，你要是同意的话明天我就把你送过去。”苏柠总结道，一锤定音问了宁清远的想法。
宁清远看着苏柠期待的眼神，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他知道师尊素来不喜他，他也不敢去触师尊的霉头。只有这一个月，是他以为真的有师尊的。虽然师尊依旧不怎么搭理他，但看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不屑一顾和嫌弃，就好像那种随时想扔出去的麻烦，却又不得不留着。
这一个月师尊没有打他骂他，偶尔还会关心他，他真的以为师尊要开始接纳他了。他知道自己天分不好，于是更加努力地修炼，他知道外面的人都嘲笑他，他不想连累师尊的名声，也成为师尊的污点。
他也疑惑，师尊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何要收他为徒呢？随便寻个由头将他赶走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师尊终是忍不了他这个没用的废物了。他如今拜师已经半年了，师尊终于想丢掉他这个麻烦了。
柳茹？他知道她医术好，他也知道她对她帐中人很好，也从不强迫别人。但是他不喜欢。他不喜欢柳茹。
“师尊是同柳长老谈了什么条件吗？”宁清远觉得若是寻常弟子的话，他应该愤怒，或是质问。他是个人，而如今师尊却把他当个物件，或是个垃圾丢给了别人。他应该愤怒的，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师尊不要他了，这不是他早该预料到的吗？要是以前，他说不定会二话不说就离开师尊，去哪都比待在她身边好。只是之前的一个月给了他错觉，又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苏柠听着宁清远没有起伏的语调，有些疑惑。马上就要远离她这个火坑了，他咋不高兴啊？谈条件？天地良心，她可纯纯为了宁清远好！咳咳咳，当然也为了保自己小命。但她也真的不会带孩子，她真的觉得宁清远换个人养，会比跟着她开心快乐。
“当然没有，你把为师当什么了？为师真的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没有呢？清远觉得自己还是值一颗还元丹的。”
还元丹，修仙界用来恢复体力和灵力的最基础丹药。
宁清远有些难过。原来，师尊真的只是想丢掉他，她甚至不想要任何东西来交换。他甚至觉得，若是需要的话，师尊说不定还会愿意给别人些丹药，让别人处理了自己。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廉价，于是改口道：“师尊，柳长老应该对我还是有点兴趣的，应当值师尊找她要一颗起骨丹的。”
起骨丹，取自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意。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活，其珍贵程度自不用多说。
据宁清远所知，柳长老就会炼这种丹。但此药费时费力，且需要大量天材地宝。光是凑齐药材就极为不易，因此柳长老也许久未炼过，手里也只有五颗。
当然，他也不确定柳茹会不会舍得为了他给师尊一颗起骨丹，但师尊应该很需要，而且他想让自己听上去有点用。
而另一边的苏柠有些傻了。她看着越来越难过的宁清远，不理解她的表达哪里出了问题。柳茹对他感兴趣，那不是好事吗？说明她慧眼识炬呀！这么早就看出了这个潜力股。那他当了她徒弟，肯定会好好教导他呀，他难过啥？
还是他觉得自己没朝柳茹要点东西，显得他没有身价？
苏柠犹豫道：“你要是想要起骨丹，问题应该不大，日后你俩关系好了找她要便是。”毕竟柳茹以后都是他女人了，给颗丹药她肯定愿意。
“我这有什么你看得上的也随便拿，毕竟师徒一场。”
宁清远终是忍不住了，师尊就这么想赶他走？不惜亲手给他下了面，还要让他拿宝物。
“师尊！”宁清远几乎是吼了出来。
苏柠有些摸不着头脑，给他东西他还甩脸子？她也是有脾气的！
苏柠语气有些冷了，“怎么？还嫌不够？要不把我宁鸢阁一块给你算了？”
宁清远跪了下了，勉强找回了几分理智。
“师尊不必如此。”宁清远声音有些颤抖了。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继续道：“师尊想赶我走，弟子不会赖着的。”他哪里有赖着的资格呢？
“我也不会借此跟师尊提条件，我什么都不要。”他从没肖想过师尊什么好处。
“只是师尊，弟子真的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还是能换几瓶还元丹的。”毕竟柳茹喜欢他的脸。
“什么都不要话，师尊有些亏了。”他自己都有一瓶还元丹，他能将自己赎出来吗？他不想以色侍人。
“若是师尊什么都不要的话，那弟子不想去柳长老那里。”师尊一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都肯亲自给他下厨、还说了这么多话来哄他，都没有直接将他扔到柳长老那里，自己一个废物居然还要拒绝。
“当然，弟子也不会再给师尊添麻烦，弟子今晚便可以下山离开。”他的行李也不多，收拾起来很快的，半个时辰后他大概此生都与师尊无关了。
说完了这些，宁清远终于忍不住了，眼泪蓄满了眼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止不住眼泪，于是便将头低了下去。
他不想这幅做作的姿态惹师尊厌恶，他已经惹得师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