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我们三人组又准时提着我们的午餐,来到他们俩人最喜欢的湖畔休息,悠哉的吃着午餐,等待一点到来。
「我说,你是不是水逆啊?在场有十几位社员,偏偏就是负责写申请书的你被抽到要去採买用品,杜子祈这是不是故意把籤全都写你名字啊?」向晴从买完午饭就一直碎碎念为我抱不平。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去用品店写写订单而已,「我觉得挺好的啊,反正我很喜欢逛美术用品店,而且我六日也没什么事情,去一下也没差。」
「但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这样子你几乎包办了所有事情,你看那些学妹、宋佳佳,根本就没做到什么事情。」
「莹莹都说她没差了,你这个人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在抱怨啊?」叶子航在一旁碎碎念,就像是在刻意引战一样。
耳朵很尖的向晴一听到立刻用劲的捏起叶子航的耳朵,「请问我有在跟你说话吗?你可不可以闭嘴呢?先生。」
叶子航痛的脸部表情都扭曲,脸也胀红,不停啊啊叫,「痛!啊……我知道了啦,你先放手,我耳朵都快被你扭下来了。」
「哼!看你还敢不敢惹我生气。」向晴大力的放开他的耳朵,叶子航痛的眼眶都积了一层氤氳。
我咬着牛奶麵包看着这对喜剧鸳鸯,「你们真的越来越速配了欸,连吵架都这么老夫老妻,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向晴惊恐的看着我,「拜託,谁要跟这种只会欺负女生的人在一起啊?再说他长得这么平凡,我才不要。」
「叶子航长的平凡?」我对这评论大吃一惊,「你真的不知道叶子航多少女生在追他吗?社团也很多学妹很喜欢他,你居然说他平凡。」
她拗气的撇过头,「我才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讨厌而已。」
叶子航用眼神暗示我,当了两年的朋友我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生?阳光型的还是温柔型的?」
她思忖这个问题很久,接着她像是看到什么的突然绽放笑容,「那一种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莹莹。」转眸,宋禕正朝这走来。
「你怎么在这?」
他把手上的书举起来,露出一贯的柔和笑意,「准备要去图书馆还书,恰巧就在这里遇到你了,在吃午餐吗?」
我看着我手里吃到一半的麵包,难为情的默默藏到身后,「嗯。」
他轻笑,「对了,我想问你今天或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有甚么事吗?」
「不是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邀请你到我打工的地方喝个下午茶,我在市区的咖啡厅打工。」
喝下午茶?那种地方的东西都很贵,不是特别日子我压根不会想踏进去,我还在心里想着怎么拒绝这个邀约,向晴就立刻跳出来,「下午茶!我也喜欢喝下午茶,我也可以去吗?」
叶子航也跑过来凑热闹,「我也要!我也要!」
我又气又无言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
「你居然认识这么帅的男生都没告诉我,这笔帐一会再跟你算。」向晴覬着我,「莹莹,你就答应呀,我也想跟帅哥一起喝下午茶。」
「你们两个都忘记社团的事情啦?你们这么想要被莫尉盯上是不是?」我好气的看着这头脑简单的两小无猜。
叶子航拍着我的肩膀,「时间不会衝突到,明天下午一点到三点我们都没有课,正好那时候可以去。」
向晴在一旁附和他的话,「绰绰有馀呢。」
我咬着牙尷尬的说,「人家都还没答应让你们去,你们到是自己都想好了。」
「不要紧,大家一起去比较热闹。」宋禕和顏悦色的答应,但这一开口,我倒真没办法把这约给推了。
两人在一旁合掌万岁,我则和宋禕互看尷尬的笑。
遇到这种不关他们的事情,这两人还挺懂得互相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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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刚踏进家门准备脱鞋子,江凡寅就把一顶安全帽丢过来,幸好我反应快,及时接住了安全帽。
我看着安全帽感到莫名其妙,「干么丢这给我?」
他坐下来一边绑着鞋带一边说,「季哥请我去超市买一些煮火锅的食材,但是我对这小区不是很了解,所以你跟我去。」
「啊?」但是,我也才刚回来,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季哥说机车借给他骑,我搬来这以后也没有去过这附近的超市,我拿起手机稍微搜寻一下,距离这里十五分鐘有一间大型超市。
「先上来。」
「等一下,我调一下松紧,这有点太松了。」
他扣上安全帽,那安全帽大小还挺符合他头的大小,但是我这一顶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扣的地方都生锈,而且我还不会调整帽带的松紧度。
我站在骑车旁光是调整帽带就花了很多时间,最后是江凡寅看不下去,他抢走安全帽直接压在我头上,然后开始帮我调整。
「这么笨,连这都不会调。」语毕,他就转过去调整照后镜。
连这个也要嫌,我本来现在可以躺在床上睡觉等吃饭的,还不是因为要陪你,我才要在这里,还被嫌弃。
从超市出来后,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又坐上机车,即使已经从家里靠着导航来到这里,如果没有导航,我还是回不去。
可偏偏我的手机现在没电关机,问了江凡寅他说他没有带手机出门,这下子惨了,这里我们都不熟,该怎么回去?
刚出停车场我们就遇上我们第一个分歧。
「我们是从左边来的吧?」我记得我们转过来时有看到一个红绿灯。
「右边吧?」
最后我们猜拳,谁赢听谁的,我赢了,所以听我的走左边,但我却很后悔我赢,一路上他骑车,我凭我的印象叫他左转右转,但却越来越奇怪。
骑着骑着,我们居然骑到了海滨道路来,我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海,现在居然骑到海岸这边来。
我赶紧让他先停车,现在天色已经暗了,经过这里的车并不多,我们先下车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我屁股开始痠痛。
海上的强风一直吹过来,我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先坐下来,一会儿再回头往回骑。
我们一起看着夜晚的海,其实看不到什么,一片漆黑,只听到海浪拍打上岸的声响,没想到,我也会有迷路的一天。
「你有看过海吗?」我望着海的方向。
「以前,我爸妈有带我和我妹来过一次,那时候我九岁,我妹一岁多,我记忆很深刻,因为那是我们全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来玩。」
他的头发被海风打乱,每次他说起他以前的事情,神情总是渗着复杂,他的外表就像是一道别人无法攻破的墙,他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你跟你妈⋯⋯还有联络吗?」
「我妹被送走前我有试着连络她,想要她把小羽接走,不过她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说她现在工作和生活不太适合照顾这么小的孩子,隔天,她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他苦笑,「我放弃了,反正她当初既然拋下我们,那就表示她对我们也没有责任感,小羽跟她也只是受苦。」
看到他一提到家人就这么难受,我赶紧转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听我们社长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台南办活动?」
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点头,「主任拜託的,我也不好拒绝,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画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好久没有画画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跟我妹分开以后我就没心情继续画画了,每次只要拿起笔我就会想起过去,怎么画都画不出去,也算是变成一种障碍。」
「社长说你当初退出社团是因为个人私事,是因为这个吗?」
江凡寅伸手紧紧盯着,「算是吧,其实大部分的原因是我爸去世,我妹又去寄养家庭,所以我没什么心情再去社团,另一方面就是我对画画出现了障碍,那段时间,我完全不敢拿起画笔,就像噩梦一样,我只要一面对顏料跟白纸就会想起他们,心里很闷很不舒服。」
「难怪你搬进来以后都没看过你画画,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也对江凡寅无法画画的理由感到难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你有克服障碍了吗?」
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最后他还是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坐在那里好久,听着永远不会停止的海浪声,吹着只会增强不会减弱的海风,坐着坐着,一直到我们都觉得要回去得时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