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算好的，班上已经睡倒一片了，除了最后几排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趴下睡以外，其他人都是在硬撑，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连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听不进去老师讲的东西，就这样还要支撑着脑袋。
前面的纪佳颖就睡了两节课。
下课铃声一响，纪佳颖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还伸了个懒腰，“啊——腰疼。”
也幸好老师走了，要不然她这句出来准会被她爸叫到办公室。
纪佳颖准备去上个厕所，她回头看了眼，发现赵希还那个姿势，把头埋在书中，认真的看着什么。
“佩服，佩服！任何上语文课能够不睡着的我都佩服！”纪佳颖刚说完，就看到她赵希用手指点了点什么，她把头探过去，“……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认真听完语文课。”
赵希看小说看得入迷，都没搭理纪佳颖。
她上完厕所回来后发现赵希还是那个姿势，这就很值得她问一句了，“看什么呢，我也要看。”
赵希这才直起身子，把小说界面给她看。
纪佳颖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照着书名搜了一下，赵希也趁这个时候活动了一下身体。
“牧场物语说入v后日更六千字。”纪佳颖搜完书后把手机还给赵希。
“嗯，我知道，我还给她评论了，我说完结见，她说我好狠的心。”赵希说着说着就露出的笑容。
前面俩人正在聊天，后面的李牧赫倒是竖起了耳朵，原本他没想听的，但是她们俩的对话里貌似出现了他非常熟悉的名字。
李牧赫挑了下眉，他看了一下讲台，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拿手机给他姐说他们班有她的书粉。
“姐妹们！填个表啊，表我发微信群里了，大家快速一填，我上课之前要交，互相通知一下好吧，拽着旁边的人领子问一下他填表没。”罗慧玲站在手机袋前，说完后也没走远，就站在讲台上盯着大家填表。
赵希打个哈欠，听着班长的指示到微信群填了那个表格。
“班长！一次只能二十个人共同操作！”
“那就等等，填完的就赶紧退出去。”
“卧槽，我刚填完，谁把我的删了？”
“我的户籍所在地？我哪知道，虽然回回都填，但我回回都忘。”
“家庭住址写到门牌号还是写到小区就行？”
“写到小区就行！”
“班长！我填完了！”
“填完你还得说一声？”
李牧赫拿完手机下来时，已经有好多人在填了，他没法操作，只能看着表格里的信息，他往下翻了翻，看到了赵希的信息。
他皱起眉，舔了一下牙侧，“……”
填完信息的赵希再次趴下来，继续看她的小说。
台上的班长在大家填表格的时候还说了另一件事，“高三了，以后每个月都有模拟考，所以大家上课的时候都认真点，刚刚语文老师在上面讲卷子，我回头一看，后面全趴下了，你们是什么意思，不打算高考了？”
“不是，班长，语文老师的声音实在是太催眠了，撑不住啊。”
“就是，她说话本来就没有语调，平平淡淡的，再加上又是下午，本来就困，还是语文课，真撑不住。”
罗慧玲一记刀眼看过去，“就你俩理由多，你俩想好报哪个大专了吗？”
她叹口气，“老师的问题我会跟她反馈，调课的事我也提过，但是其他课更不合适，你们想想，下午一二节上数学课，那场面更壮观，我估计全班都得趴下来。”
“下午容易困，都互相克服一下，高三了，你们又不是高一高二，黑板旁边写着的倒计时看不见吗？”
听见班长提起倒计时，趴在桌子上的赵希忽然心悸一下，但又像逃避似的，将耳朵捂住，继续看她的小说。
罗慧玲在台上絮叨了良久，一直到铃声响起她才下台，赵希跟着收起手机，找出练习册，准备上英语课。
只能说老师的上课风格真的会影响班上的氛围，同样是被安排到了下午，就没人敢在英语课上睡觉。
英语老师穿着细高跟提着包进来，她把包放到凳子上，说了声上课后，全班都跟着起立。
她将头发重新扎好，也将小蜜蜂调好音量，然后开口道：“赵希，形容词，不幸的，遗憾的。”
“unfortunate。”赵希快速答上后，又拼写了一遍。
英语老师头都没抬，“好，坐。李牧赫，短语，下决心，决定。”
“make up one’s mind。”
“坐。”
就问这谁敢睡，吓都吓死了。
每节英语课前都有提问，也不给思考的时间，只要在第一秒没答上来，那就是站着听完整节课，这还不是结束，站起来的人基本上就等于包揽了只有整节课的回答，累积三个没答上来，那就得告别这个班，以后上不了英语课了。
就凭她是副校长。
上节课还都是昏睡状态的人，这节课一个个都拿出十二万分注意力，生怕老师突然提问自己没答上来。
两节英语课过后，神经高度紧绷的赵希直接累趴下，后面的晚自她趴着发呆了好久才缓过来。
当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时，大家都如解放般松了口气。
“周二的课也太可怕了，我的心脏大起大落，都要心衰了。”纪佳颖捂着心脏站起身，还长叹了一口气。
赵希收拾好书包后跟着站起来，“英语老师叫我名字时的后怕到现在都还存在。”
“我一直在那儿祈祷千万别问我没背的，幸好老天爷听见了。”
赵希跟着一笑，“那我跟李敏先走了。”
“嗯拜拜！”纪佳颖对俩人挥手
操场上的路灯亮着，高三的学生一个个往校门口走，赵希跟李敏一起出了校门，因为方向不同，就在这儿挥别了。
“赵希！”
前面的赵希一顿，每次这么叫她的除了李牧赫还能有谁。
李牧赫见她没有停下来，于是大步上前，“一起走吧。”
“我家在西郊，不顺——”
“你家楼下那个排骨面挺好吃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开着没。”
赵希这才停下来。
她看向李牧赫，眉头微皱，“……刚刚填表的时候知道的？”
“嗯。”前面的李牧赫点点头。
校门口前都是来接学生的家长，学校里面还不停的有人出来，他们俩站的地方有些挡路，赵希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这边。”
她把李牧赫带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然后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我无数次表达了不希望你靠近我的生活，但你还是不厌其烦的靠近，到底是为什么？”
李牧赫看着赵希，她手环着胳膊，一副防御的姿态。
“我也好奇，你这么讨厌我的理由是什么？”李牧赫观察过，她对班上其他的都是不冷不淡，唯独面对他时像个应激过度的人，他就是好奇这个。
赵希僵着嘴，就知道跟他谈不开，刚想作罢赶紧走人，就听见有人喊——
“李牧赫，这儿！”
他们俩一起看过去。
是李牧赫的姐姐李牧语。
李牧语放下车窗，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的俩人，忽然换上揶揄的笑容在那儿怪叫，“噢噢噢噢——你俩早恋！”
“没有没有没有！”赵希极力否认，手都跟着摆了起来。
李牧赫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姐，“她住咱家附近，顺带一起吧，你不是要吃排骨面那家的烧烤吗？”
“好呀！上车！”李牧语直接招手让俩人上车。
赵希刚想开口拒绝，就被李牧赫提起了书包，人直接被吊了起来。
“我自己走，自己走！”赵希不想受瞩目丢人，赶紧出声。
两人上车后，赵希还有些坐立不安，她依稀记得之前自己胡说八道自己家在西郊时，李牧赫他姐也在场。
很怕她姐等会儿会问为什么又住附近了。
驾驶座的李牧语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们家住哪儿？”
“排骨面那儿，你往那边开就行了。”代替赵希回答的是李牧赫。
赵希还怕李牧语问，结果她直接，“ok！”
车上放着音乐，还开着空调，李牧语一边哼歌一边看导航，后排的李牧赫往下坐了点，向赵希那边靠了点，“我姐是金鱼脑子，记不住的。”
看样子是猜出她在担心什么了。
但赵希此刻的注意力没在李牧赫说的话上，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也跟着暂停了一瞬间，等再次吸气，闻到的就是李牧赫身上柔顺剂的味道。
具体什么味道她一时间分析不出来，但很好闻，不是她认知里臭男生的味道。
“你这么晚回去肯定没什么吃的了，跟我们俩一起一吃吧。”李牧语盛情邀请着，说完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结果这俩人规规矩矩的分得老远。
赵希赶紧客气道：“不用了，我家里给我留了饭。”
“哎呀一起吃嘛，人多热闹！就这么决定了啊！”李牧语也不给反驳的机会，直接拍板决定。
赵希：“……”
这个世界能不能少一点自来熟。
“那就……谢谢姐姐。”赵希实际上很想逃离。
把她压上车的李牧赫这个时候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这个车里只有她尴尬得脚趾抠地。
坐车回去比坐公交回去快，十分钟左右就到赵希她们小区门口了，李牧语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带着两个萝卜头走到烧烤店门口。
她也吃了好几回了，给李牧赫单独点了个炒面后就开始等着店员散肉。
等待期间，李牧语就跟赵希闲聊，“你们六点半到校的话，得几点起啊？”
“五点半吧，六点零五左右坐上车的话就刚刚好。”赵希答到。
“啧，这让我想起了我高中的时候，我高中在市一中，要求五点五十进班，我们那个时候都住校，我每次都是五点四十起床，十分钟收拾好，然后冲向教室。”
赵希嘴微微张，“不愧是重点高中。”
说着，李牧语看了看周围，“你家要是住这儿的话，往前两条街就是我们小区，开车就一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