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第二名吗?兄弟你有必要跟我抢吗?!”祁云舟高歌猛进!
“亲兄弟还明算账啊!这是云舟你之前教会我的!”小胖子越战越勇!
“所以师父这么辛苦,难道不该优先吗?”祁云舟说。
“所以师父如此厉害,难道不该让一让徒弟吗?”小胖子说。
“好吧,师傅承认,其实师父害怕睡冷帐篷!”
“好吧,弟子愧疚,其实弟子害怕一切和冷沾边的事物!”
……
江导听着两位小朋友边跑边开展的对话,深深为这场塑料兄弟情惋惜道:“他们俩……这像什么来着?”
“他们像,”顾言唇色淡淡的,嘴角却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他柔声说,“像两只相互打架的哈士奇。”
江导:???
就在他因顾言的回答导致心中问号越来越大时,两只正在激情对打的哈士奇也惊喜发现了顾言的存在。
下一秒,两只哈士奇同时右爪蓄力,冲顾言喊道:
“大哥,能不能接一下我手上的东西,我最后两米要冲刺!”程毅新冲顾言喊道。
“小哥哥,帮我照料一下它们,我最后两米要开始飞了!”祁云舟就更直接了,他说完就直接一放手,手上的小猫小狗立即向顾言扑过来——
这厮竟然是左抱一只猫,右抱一条狗,和程毅新展开最后的冲刺的!
顾言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他抬眼,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两只向他飞扑而来的小猫小狗,没一会儿,小猫小狗们黑乎乎的爪子在小顾言的白衬衫上挠得正欢。
与此同时,没了身上的负担,两只哈士奇右脚猛地一蹬——没有人震撼的目光下,这二位最后两米都不用跑的,而是整个身子向终点线飞扑而来!
“小哥哥,接我一把!”祁哈士奇边扑边呐喊。
“大哥,您也看看我啊!”程哈士奇也在日下高呼。
在顾言诧异的目光下,他们同时起飞,同时嚎叫,同时——在离只有终点三十厘米的位置堪堪坠机。
“事情还没结束,还来得及!”祁云舟把他黑乎乎的爪子,艰难地伸向站在终点处看他的顾言。
头发被猫挠,衬衫被狗抓的小顾言静静地站在终点线处,像是落难的天使。
半晌后,这位落难的天使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祁云舟疯了:“no!小哥哥,你不能这么狠心!”
程毅新觉得他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也把自己的黑爪子伸向顾大哥。
但爪子还没来得及伸出一半呢,一直被他们俩忽视的洪思思……步履轻盈地从两个趴在终点线之前的男孩身旁走过,轻盈的跨过终点,轻盈的欢呼道:“哇,我是第二名耶!”
为了第二名不顾师徒情义的小胖子:“……”
为了第二名第一次脸面丢尽的祁云舟:“……”
“算了,第三名也不是不可以。”祁云舟痛苦地把身体挪向终点线。
但此时此刻,两个小小的身影嚣张地压在了……他面前的终点线上!
说来时快,程毅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此刻响起:“嗷嗷嗷,我也通过终点了——我是第三名!”
被一猫一狗挡住终点线的小云舟:“……”
他凄惨地抬起脸,一堆泥巴从他的脸上掉落。
“最后一名是祁云舟小朋友。”方展不忍地看着某个心如死灰的小泥巴人,说出最后的名次。
小·泥巴人·云舟凝视着最早挡在他面前的、昨日还偷了他外卖的那只小狗:“汪?!”
小狗狗无辜地摇着尾巴:“汪汪汪?”
看着这人狗对唱的一幕,终于让司机把车停好,从后面赶过来的程允:“……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终于把在最后关头出了小问题的自行车修好、从后面走来的祁知寒:“所以云舟,你抛下叔叔得了最后一名,是吗?”
不想面对现实的小云舟,他看着面前的一猫一狗:“嘤——喵!汪!我为什么要带你们过来呀,来拦我的路嘛。呜呜呜…”
顾言实在不忍听下去了,他找村民借来一块白毛巾:“没摔出脑震荡吧,快把你的脸擦一擦。”
江导也凑过来说:“其实啊,云舟,你不用这么悲观的,咱们那帐篷其实不冷——之前说冷都是为了逗你们快来终点啊!”
江导话音刚落,就感到有三道死亡视线……向他扫了过来,另外三只兔崽子,一字一字、异口同声道:“您——怎——么——不——早——说!”
江导也很无辜--他能早说吗?早说这几只兔崽子明天都到不了!
……
青条路,黑瓦房,秀气的小山峰像是有人扔在地上的玉米,咻地一下拔起后,在瓦房的背面波浪似起伏着,风从山中吹来,路边几只昂首挺胸的大鹅被吹得羽毛哗啦啦响。
此时临近正午,一缕缕炊烟从烟囱上升起,如洗蓝天,袅袅炊烟,都倒影在不远处的湖水里。
风声拂过,被阳光吻过的湖面,波光粼粼。
几只兔崽子的眼睛都看直了。一
“好看吧?我就说,咱们小康村的景色最好看!”老村长笑呵呵地给每个趴在窗口看风景的小朋友一只篮子。
竹子编制成的,小小的,很精致,篮口还盖着一块蓝色的碎花布。
祁云舟掀开蓝花布,看到篮子里静静躺着几枚硕大而雪白的蛋:“这是……鸵鸟蛋?”
“是土鹅蛋,鸵鸟我们哪能养啊?不过娃你别小看它们,鹅蛋是我们这的特产--周围几十里,就数我们小康村的大鹅最漂亮!”
老村长笑呵呵道。
他本来就很好客,又由于现在是丰收节,所以显得更加好客——顾言收到的一篮子青皮咸鸭蛋,程毅新收到了五香茶叶蛋,到了洪思思这里,篮子里不是蛋了,全部是小小的特色糕点。
“双果,米糕,这个是麦芽糖?”
“对,是麦芽糖,村里的娃娃们都很喜欢,据他们讲,这比不少城里的糖果有嚼劲儿哩!”
老村长看着几个开始尝糖果的小朋友,笑呵呵说。
这是种比双果漂亮,白色带不规则条纹,形态各异的糖,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制造的,原生态的不是靠科技与狠活制成的老糖果:“村里已经还有不少人把麦芽和蒸熟糯米混合一起发酵好了,就差熬糖了。
“你们想不想一起做?”他和蔼的问几个在城市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麦芽糖的孩子,“做好了还可以给你们的家长尝一尝啊。”
孩子们的眼睛,像是村子夜晚闪烁的那些星星,每一双都亮极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老村长的错觉,在他提出制糖这个无比温馨的活动时,不少大人的手脚开始颤抖了,甚至有人抖着抖着就跪在了地上。
温馨的让孩子们做制糖?!
笑话!那不是又像做饭一样吗——那简直是在打仗啊。
“导演啊,这几个孩子家长都是怎么了?”
五分钟后,老村长领着一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下一秒就要进厨房做糖的孩子,他瞅了瞅这些孩子的家长,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他们……他们只是太高兴了!”江导猛地一拍脑袋道,“您看——他们有人都高兴的腿抽筋,站都站不稳了!”
……
老村长:“……”
现在的家长都这么容易激动吗?
但说实话,其实家长们不用如此激动,因为他说是让孩子们做麦芽糖,但其实麦芽和蒸好的糯米混合在一起已经发酵好了,汁水已经过滤,连糖浆都已经熬了一半,孩子们要做的其实只是在熬糖时搅拌搅拌锅底就行了。
简单,安全,又有参与制糖的成就感。
完美。
但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的并不是这么想,甚至不少人捶胸顿足,在屏幕前叹气道——
[只剩下熬糖……嘤嘤嘤,诸位,村长,信女愿意考十个零蛋,求您让崽崽们多参加几道制糖工序吧!您要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搞砸的!]
[一定不会搞砸的?我懂,我懂,楼上的算盘声敲得大东北都听见了(狗头)]
[哎呦喂,老身脑子最近嗜甜,期待崽崽们多参与几道制糖工序——所以一楼大哥是在期待崽崽们熬糖吗?]
[熬糖?nonono,我们只是在期待他们熬绿油油的魔药(狗头)]
[瞎说什么大实话,大哥明明是在期待崽崽在厨房还原女巫炼药现场(狗头)]
[都是21世纪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们要相信科学——所以崽崽们炼的难道就不能是999感冒冲剂吗?(狗头)]1
[楼上说的好,然后等一会儿崽崽们可以把这份药端给家长,温柔说——大郎(划掉),阿爸,该喝药了!(狗头)]
[天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种惨案发生?那可是亲爹,血浓于水啊!(狗头)]
[大家快把“又有人要倒霉”这几个字打在公屏上!]
[等等大家快把画风拉回来,我看崽崽们这糖还搅拌的挺正常的,看那锅里的颜色亮晶晶,还挺漂亮的……]
……
糖现在的颜色的确很漂亮,金黄而粘稠的,锅里还不断鼓起大大泡泡。
老村长觉得这个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他慈祥地让几个搅拌得正嗨小朋友离大锅远一点,他要把糖浆倒出来冷却了。
祁云舟意犹未尽的放下了大勺子,顾言遗憾地退到一边,洪思思恋恋不舍地晃了晃还很秃小脑袋,她的小脑袋上还带着那个漂亮的珍珠头饰,低头的时候,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头上滑落。
“扑通”。
“扑通”。
*
“刚才是啥声啊?”老村长觉得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锅里的哪个某个泡泡破了?”一兔崽子并没觉得眼前这堆倒出来冷却的糖浆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的心已经飞得差不多了,现在几乎所有心思都几乎放在了等会儿的“扯糖”上。
老村长说“扯糖”可是个体力哩!但不要急:“哟,孩子们,其实你们可以把糖稀倒在木棍上开始拉的……”
“我觉得我像是在扯拉面……我可以先来咬一口吗?”小胖子伸出自己黏糊糊的爪子说。
“不可以。”
“不行。”
顾言淡淡的视线扫了过来,小云舟也难得靠谱,他们异口同声道:“还没扯出白色的纹理呢,而且我们这次要做人事,不对……是人食!”
在一旁观望孩子们熬糖的家长:“……”
家长们表示很欣慰。
欣慰的家长们尝起了分到了他们手中的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