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综合其他 > 我开的真不是黑店 > 我开的真不是黑店 第153节
  推举会进行得很顺利,最终决定,商盟盟主之位由汪持节继任。
  此人为江州最大的丝绸商人,名下桑田万顷,手握特殊的养蚕之法。
  他家的蚕吐出的蚕丝品质远高于市面上的蚕丝,色泽光亮犹如珍珠,触感柔滑细腻,极细极韧。
  十年前,汪家的丝织品就被列为贡品,甚至作为对外贸易中的顶级商品。
  只不过,他当时还年轻,资历不足,一直等到现在,才众望所归当选商盟盟主。
  汪持节相貌儒雅,身形修长,他立于高台之上,俯视台下众人。
  前辈捋须欣慰,同辈羡慕嫉妒,后辈崇拜敬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交汇在他身上。
  他是唯一的焦点。
  十几年前的落魄彻底尘封。
  今时今日,他汪持节就是风光无限的商盟盟主,受万人敬仰。
  陈晖坐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他爹跟他提过姓汪的,说他十年前异军突起,凭借一手养蚕之法一跃而成两州最大的丝绸商人。
  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
  他的成功,激励了无数落魄之人,也被用来教育一些纨绔子弟。
  恰巧,陈晖就是被教育的一员。
  他懒得听汪持节长篇大论,支着脑袋,目光呆滞地停在一角飞檐上。
  一抹身影骤然闯入眼帘。
  陈晖瞪大眼睛。
  那人身着雪白,脚尖立于高檐之角,与江湖话本里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模一样!
  不仅仅他,台下众人都看到了。
  侠客悬立屋檐,无声无息,目光落向汪持节,似在专注听他的成功史。
  待汪持节说到“偶然获得奇遇,得养蚕妙法”时,他似乎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却奇异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汪持节也听到了。
  他神情一僵,正欲转身。
  一根极细的丝线,于灿烈的阳光下泛着森冷的杀意,不过瞬息,丝线绕过汪持节脖颈。
  男子愉悦笑了。
  “汪持节,恭喜,你要下地狱了。”
  噗呲。
  鲜血如泉涌,从削平的脖颈断口喷薄而出。
  丝线割断了头颅。
  汪持节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全场静默几息,陡然发出尖利的惊叫声。
  陈晖人都傻了。
  他呆呆望着屋檐,杀手衣袂翩跹,已然潇洒离去。
  “报官!快报官啊——”
  陈晖顺着混乱的人潮,趔趄逃出宅院。小厮护着他赶往客栈方向。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看到客栈的匾额。
  “少爷,我们到了,没事了——”声音戛然而止,似被人扼住了喉咙。
  陈晖眼前发黑。
  客栈院外,一人身着白衣,叩响门扉。
  薛关河听到敲门声,跑来开门。
  第一眼,好俊俏的公子。
  第二眼,瞧着好生眼熟。
  脑子闪过画面,他惊讶开口。
  “平芜公子?!”
  平芜风雅抱拳,一如往昔。
  “薛小哥,好久不见。陆掌柜可还好?”
  “啊,挺好的。”薛关河脑子一抽,问,“你是来找蓝前辈的吗?”
  平芜眉染轻愁:“她许是怨我了。”
  “那你是要住店?”
  “我想求见陆掌柜。”
  对于平芜这号人,陆见微印象还算深刻,此人到现在还在黑风堡的追杀名单上。
  突然出现在客栈,是想寻求客栈庇护?
  她在厅堂见到了平芜。
  “陆掌柜风姿更胜往昔。”对方先是客套了一句,才吐出惊人之语,“柴昆是我杀的,今日我还杀了商盟新任盟主汪持节,想必黑风堡与玄镜司不日就会派人前来江州。平芜此番前来,是想求陆掌柜庇护于我。”
  陆见微:“我为何要庇护一个杀人犯?”
  “三十万,换一个公道。”平芜笑问,“陆掌柜,这笔生意可愿做?”
  第69章
  ◎赚钱,听证会,无可指摘◎
  新任商盟盟主被杀, 震惊整座江州城。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凶手简直太过嚣张。
  查!必须查!
  此案迅速从衙门移交至玄镜司。
  因目击者都是寻常商人,无法辨别凶手等级, 玄镜司斟酌之后, 派遣一名红衣使、两名青衣使前来追查。
  本以为追查难度不低, 谁料刚踏入江州城, 就听闻凶手躲在八方客栈。
  八方客栈闻名江湖,他们早有耳闻。
  陆掌柜此人极为爱财,武功深不可测。
  三人立刻赶往八方客栈, 恰巧在院外碰上黑风堡兄弟俩。
  红衣使才五级, 五级对上六级, 必然不敌。
  可在八方客栈面前, 人人平等。
  红衣使抱拳有礼道:“在下玄镜司卫南山,奉命前来捉拿杀人凶手,望陆掌柜行个方便。”
  院门打开,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都进来吧。”
  卫南山携两个青衣使踏入前院。
  主楼高大严整,东西格局清晰,六扇厅门外, 一方立牌上写着来自高手的威慑。
  他不敢轻举妄动,缓缓走向厅堂。
  “你们不进来?”身后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不进来我关门了。”
  “……进。”
  黑家兄弟在门外徘徊已久,迟迟不敢进院,曾经被挂檐角的阴影尚未消退。
  若非杀害柴长老的凶手就在客栈里,他们又是客栈的“熟人”, 也不会前来江州。
  等揪出杀人凶手, 一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五人全都进入客栈, 岳殊关上院门,隔绝外头窥探的视线。
  陆见微坐在堂上,伙计们全都侍立身后。
  平芜一袭白衣,立于左下,姿态风雅,神色淡淡。
  五人瞧见,皆暗道嚣张至极。
  “陆掌柜,可否容我询问?”卫南山压下心中不悦,客套问了一句。
  陆见微和气道:“请便。”
  “敢问这位公子,汪持节是否为你所杀?”
  “在下平芜,汪持节确实是我杀的。”
  “你杀了他躲入客栈,是为什么?”卫南山余光注意陆见微神情,“是想依仗客栈之势逃脱罪责?”
  “没错!”黑厚恼怒附和,“你杀了柴长老,逃遁至今,如今却想寻求客栈庇护,没门!”
  平芜面无惧色。
  “敢问卫使,犯人是否有自辩之权?”
  “自然。”卫南山说,“你随我回玄镜司,必有机会让你陈述作案动机。”
  “不行,他杀了柴长老,我们要杀他为长老报仇。”黑重杂乱的眉毛揉在一起,“玄镜司不能拿人。”
  “汪持节案由玄镜司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