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秋白的这个姿势很奇怪。
也很不舒服。
他的手脚被绳子绑在了一起,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剥了壳的螃蟹,去除张牙舞爪的伪装之后,露出柔软、脆弱、白嫩的腹部。
他向她敞开,毫无保留。
分明也没有多余的勾引动作,可许秋白这副兴奋到不能自抑的样子,摆明了就是邀她来尝。
许秋白盯着她手里的蜡烛,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会疼吗?”
他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加上一句。
“主人,我怕……”
狗的世界非常简单。
刚开始,他会用湿漉漉的、不甚信任的眼神看着你,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讲,自己傻乎乎地忍着捱着,可只要摸一摸他的头,他就会认定你是他的主人,然后向你交付全部的信任。
他会向你诉说他的恐惧,他会充满希冀地望着你。
可是,那条狗永远不会知道,当他开始示弱的时候,主人在安慰他的同时,心里只会更想欺负他、把他弄哭而已。
孟朝半跪在地毯上,尽可能地与姿态不堪的许秋白视线持平。
她神情专注,就好像眼睛里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
“这个是低温蜡烛,为了玩儿滴蜡特意拿过来的,蜡油滴在人身上也不会太疼的。”
孟朝是在好心劝慰他,许秋白却怔怔望着她,说起话来的时候还带了点哭腔。
“孟朝,你骗我……你是不是又骗我……”
有时候,她还真是对许秋白没有办法。
这么大的人了,比小牧和她都大,怎么还爱耍小孩子脾气?
孟朝也搞不懂为什么,可能是他给的太多了,她对上他总是会多几分耐心。
她把燃烧着的蜡烛颠倒过来,想也不想就往自己胳膊上滴,两只桃花眼里写满了真诚。
“这次没骗你,不疼的,真不疼的!”
许秋白非但没有被哄好,两个眼圈反而又开始泛红。孟朝搞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追着问了好几遍,他才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道:
“我手腕疼,脚腕也疼……”
孟朝哭笑不得。
在绳子的捆缚之下,被其捆绑的部位血液不通,肌肉酸麻,只要动一动就会得到解脱,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就是做不到啊。
因为,他的身体虽是他的身体,却并不完全地属于他自己。
控制他身体的权力,掌握在主人的手里。
唯有向主人投去乞求的目光,奢望她为自己解开束缚。
这,本来就是捆缚的乐趣所在。
一般说来,孟朝才不会去体贴被她调教的小M。
一是因为她把约调当工作,而一份工作即便报酬再高,也不值得人多花那么多工作之外的心思;二是因为,别看这些公狗叫得欢,一个个说自己疼得要命,其实人家心里乐着呢,真给他们解开绳子,没准儿还会跟你急。
但是,孟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许秋白有点不一样。
所以,她也总用不一样的方式来对待他。
“别怕,别怕。”
孟朝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绕到椅子后面去,她捉过许秋白的手腕和脚腕,仔细地揉捏起来。
笑话,哪有搞捆缚的搞一半儿就因为手麻了解开的?
这不是砸Dew的牌子吗?
不过嘛,在不违反大规则的前提下,有一些小小的松动也未尝不可。
她本意是为了让许秋白活活血,也不知道怎么捏的,捏着捏着还捏出了几分色情的味道。
许秋白能感受到她的手很凉,她的动作虽然温柔,但也强势到不容拒绝。
他好像在海水里游泳,水波荡漾,海风温柔。
可她是暴怒的波涛,奔腾的海浪,炸裂的惊雷,是神秘又危险的海洋之主。
而他是,溺水的人。
“还疼吗?”
许秋白尽可能地用正常的语气回答:
“不疼,我不疼了。”
就是,有点儿痒。
那股痒意像是什么传染病,从她的指尖流到他身上,把他从里到外感染了个彻底。
许秋白不用看也知道,那根不听话的性器正在飞速勃起,把他平日里掩盖在西装之下的欲望暴露得一览无余。
“许秋白,你恋不恋足来着?我有点儿忘了。”
说这话的时候,孟朝的手正卡在他的脚腕上,他的脚腕出乎意料地白皙,脚背由于姿势的关系突出青紫色的筋络,十根泛着粉色光泽的脚趾被很妥帖地收在足部前端,像是一只即将宰杀的小动物。
孟朝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她确实是没想起来。
许秋白的眼前却忽然浮现这样一个画面:
看不清面孔的女人,穿着一双黑色的硬皮靴子,毫不留情地踩在他鼓作一团的性器上。
他希望,被她踩在脚下凌辱。
也希望,她会把他捧在手心里,一边给他痛苦,一边温柔以待。
真要命。
许秋白还以为孟朝是要笑话他,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可孟朝却好像没有继续这一话题的打算。她又绕到他前面,刮了一下他高高的鼻梁。
“又在瞎想?放心吧,这次还不会玩儿那么多花样。”
她捡起蜡烛,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给许秋白留,跟观音用柳枝儿沾水洒甘露一样,蜡油星星点点地向他的裸体洒去。
许秋白浑身一激灵,蜡油那么烫,他却觉得忽然有点冷。
他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切齿地说:
“孟朝,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在逗我玩儿?这么烫!你怎么滴胳膊上,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
她用手抚过去,蜡油一离开热源就迅速凝固,在许秋白的一身皮肉上写下绯色的印记。
她像一位大胆的画家,用这个世界上少有人用的颜料,在他的身体上践行最前卫的人体艺术。
“是你的皮太嫩了。”
孟朝俯下身去,对着他胸口的红痣又舔又吸,就这样玩儿了好半天,最后还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许秋白,我真喜欢你。”
他有一具完全按照她的心意长就的身体。
她喜欢他,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