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开眼睛,邬尧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可刚离开枕头,头痛欲裂的感觉就让他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只能伸手揉着太阳穴去缓解。
这是哪里?他昨天不是在酒吧喝酒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邬尧坐了一会儿,等头没那么疼了,才下床打开卧室门,往外走了几步,看到了外面熟悉的布局和陈设。
这是周礼昂在首都的房子。
“哟,醒了啊?”周礼昂见他出来,挑眉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
“晚上?”邬尧有些诧异,来到客厅看了一眼上面的表,下午叁点五十分。
他微拧眉:“我睡了这么久?”
周礼昂斜睨了他一眼:“废话,你昨晚哐哐灌酒,没睡到晚上再起来,已经算你酒量好了。”
他见对方有些迷茫,惊奇地哼笑一声:“怎么,你还断片儿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邬尧倒是慢慢想起了一些画面,但都大差不差,确实像周礼昂说的,他在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
“你昨晚就一直喝,也不跟我说怎么了。”周礼昂好奇地走到他面前,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女生是月月吧?”
月月……
邬尧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又一次闪过了昨晚的片段,她一直不肯转过来的背影,还有那句——“毕竟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我还是想要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
“不是。”他失口否认:“只是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生。”
“这样啊。”周礼昂点了点头:“我说嘛,月月不可能骗你的,不过那个女生的背影真的和她挺像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拍下来,发给她看看了……”
邬尧没心思再听下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先走了,改天再聊吧。”
周礼昂微微睁大眼睛:“干嘛这么急着走?再说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八卦是兄弟我不能知道的?”
“啧……”邬尧被他缠到想发火,可能不是因为他,而是他肚子里本就有一堆无名火堆在那里,被周礼昂这个易燃物一靠近,就更想发火了,便没好气地问:“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八卦,今天怎么,被夺舍了?”
“以前那些八卦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周礼昂锤了他一下:“但昨天你像失恋一样,可见这个瓜不小啊,那我作为好兄弟,必须要关心一下你的情感生活不是?”
“失恋”这两个字让邬尧眉头紧锁,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特么瞎说什么!”
莫名被推的周礼昂也渐渐生了火气:“我说什么了?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有事儿不跟我说就算了,还突然跟发癫了一样,没毛病吧……”
说完,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与他擦肩而过:“要走就赶紧的,慢走不送!”
邬尧被撞得微微踉跄了一下,烦躁地别开视线。
他走出周礼昂的公寓,外面的冷风吹过,却没有让他的大脑清醒一点,依旧感觉燥得不行。
邬尧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状态了,平日里的他一向冷静自持,也从没有宿醉过,而今天他不仅喝到断片儿,把自己弄得浑身不舒服,心情更是跟一团乱麻一样,连清醒地思考问题都做不到。
不过周礼昂那是什么鬼形容,失恋?没打他都算轻了。
邬尧冷笑一声,利用在心里狠狠谴责周礼昂的行为,来掩盖那个他不敢去想的真相。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寓,打开防盗门后,就见到暖橙色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客厅里。
太阳渐渐有了下落的趋势,映出一片美丽火烧云,楼下传来叁叁两两的欢笑声,还有小孩子稚嫩的童音,一派和谐的景象。
邬尧慢慢走进家门,随手把钥匙放在了柜子上,倚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为什么今天他会觉得,家里这么安静呢?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是妹妹上大学不回家而已,他就像个空巢老人一样,等以后邬月结婚了……
仅仅只是想到这几个字而已,邬尧就猛地刹住了车,像心底的禁忌被触犯了一样,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画面,也想象不到。
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子的,之前他总会去想,将来邬月嫁的人是什么样,还有如果让她不高兴了,他这个做大舅哥的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现在再忆起这些种种,邬尧只觉得心尖刺痛。
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邬尧,你特么想什么呢?那是你妹妹,她可以不懂事,但你不能。
而且,是你先推开她的……
扇完巴掌,邬尧的手垂下,很久都没有动作。
过了几秒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拿着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