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灵异玄幻 > 镇龙廷 > 镇龙廷 第317节
  若非靠着县令官印提聚王气压制,恐怕,连自家师尊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可能啊,那人是哪里蹦出来的?明明无有师承,也没有靠山,单凭自家修练,就修成如此厉害的武艺,真是想不通。」
  方觉眼神深处一丝惊惧神色一闪而过,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关切的看着广明,语气担忧。
  「无妨,这次是为师失算了,小看了那白龙会,也是小看了那张百龄。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从一介书生,以武力镇压一县,逼得县令和县尉都只能低头的存在,果然不好相与。
  徒儿你等快快疗伤,恢复一下实力,尽快随我去县尉府走上一趟……只要取来调兵令符,号令城卫,渡化那五百人,布下大欢喜法阵,以堂堂之势碾压过去,我就不相信,那张百龄还能在王气压制之下,挡得住我等进攻。」
  广明下了狠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再看看长水街方向,发现果真没人追来,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张罗着为四大弟子疗伤。
  心中却是闪过一个念头。
  自家丢在长水街方向的那些僧众以及捕快,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想要急功近利,快速镇压一城,获得突破的禅功资粮,本来就会遇到阻碍。
  想必,这也是人劫的一种。
  修练破关,关关凶险。
  一旦得证金刚法身,寿元几达两三千年,哪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反倒担心,自家修行是已然达到半步圆满。
  ……
  「荒唐,太荒唐了。」
  「明明是那银僧作威作福,凌虐众生,坑害百姓,这巴陵王气竟然压制与我,岂不是笑话?」
  到了这时,张坤哪里还不明白,当日那县令文仲光携着官印拜祭佛像,到底弄出了多么大的祸端。
  他本想着在练兵的同时,以小鲤鱼为先锋,自己坐镇后方,见着机会了,就用出五阴旗,用出土元珠,雷霆之势,把邪僧斩尽杀绝。
  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他其实并没有想过。
  主要是,这菩提院的银僧们,已经挑战到他的底线。
  能杀不杀,他怀疑自己连觉都睡不好。
  局势的发展,倒是一直处于意料之中。
  唯有最后攻击之时,出了意外。
  可以说,有些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尤其是在这个奇葩的世界。
  自己自诩为巴陵保护神,一心为了百姓过得很好,维护着秩序。结果,却被王气国运,判定为反派。
  而那个倒行逆施,想要暗暗吞并巴陵,把满城女子全都变为自家后宫的邪僧,倒是摇身一变,成为王气国运的代言。
  这是何等的坑爹?
  当张坤借助穿山甲妖那里得来的土元珠之力,无声无息的从高升楼直入战场,骗过广明禅师的灵觉,想要一拳打穿对方肉躯,破灭灵魂的当口,那官印竟然爆发出无穷反噬压制力量。
  以至于这一拳打到中途,根本就没有打实。
  反而震得五脏翻腾,用不出力量来。
  罡气只是涌出三寸,就已反卷己身,震得五脏发麻,精神摇晃。
  差点没有难受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反伤己身……
  「难怪那些极厉害的道佛强者、妖魔神鬼,都不愿意亲身来到城池之中搞风搞雨,非得借助种种手段,避开排斥和压制,原来,受到针对是这般的难受吗?」
  「不行,没有个官身,简直是寸步难行了。」
  以往对付县令之时,因为对方太过弱小,只要想着不取其性命,不引动王气,也可以把对方玩得生死不能。
  这时,面对同样罡气后期圆满,有着强大护身罡气的广明和尚,张坤发现,自己根本打不死对手,反而被王气反噬得只能用出罡气前期的攻击威力。
  或许还能分庭抗礼,但这不是办法。
  除非,除非同样取得王气控制权。
  身处体制之内。
  也就是,得到官身。
  在这种王气国运极其强大的城池内,做一个体制外的散修,显然是没有前途的。
  他抬头看向县尉府所在,眼神微显阴沉。
  刚刚这是最好的机会,那几位天策府的校尉,以及巴陵城县尉和五百城卫,竟然全无动静。
  一兵未发……
  想要坐山观虎斗,怕是脑子进水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欢喜普渡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联手,咱们实力大增,就算不能一战杀死那广明邪僧,也能清除他手下爪牙,对付起来,就会容易许多。”
  降妖校尉吴镇山虽然只是七品,但是,校尉一职在天策府将官序列之中,并不互相统辖,各自还有着监管牵制之责。
  此次,他与唐洛跟随左东林奉上命前来增援巴陵,名义上当然是以左东林为首,实际上,并不是这位六品灭魔校尉的手下,遇见看不过眼的事情,还是有资格说上几句的。
  左东林看了一眼吴镇山,见对方一张白脸都气得微微通红,心道来这前不该挑选此人的,当时看他年轻俊秀,性格软懦温文,以为很好相处,不会干扰自家行事,也不会事后胡乱禀报,很好相处,结果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面相柔弱,心气却是一点也不弱。
  明明官阶等级差了自己一个大级别,竟然没有面对上官那种唯唯喏喏,还敢出言质疑。
  他眉头皱起,斟酌着怎么说才能让对方信服,旁边另一位降妖校尉唐洛已然出言怼了上去:“吴兄弟,左大人所行所为,自有其打算,他武功见识胜过我等百倍,咱们听令行事就行,你这般说话,莫非要扯我等后腿不成?”
  “哪是要扯后腿,我只是觉得,有现成的好帮手,不去结交拉拢,反而任其苦苦拼杀,这样不太好。先前那一战,你们也见到了,若是那张百龄有着官身,至不济也能不受王气压制,定能让广明那厮吃个大亏,很可能当场斩杀邪僧。如今功亏一篑,岂不是可惜。”
  他们这些人一直躲在县尉府里,对巴陵街头的生死搏杀,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明白,白龙会与县衙捕快和僧众等各有伤损,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基本上,算得上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在左东林的心里,这其实是最好的情况。
  “官身?”
  左东林呵呵笑道:“吴老弟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把握不住,我也不来怪你。你想想,我大唐文武分列,天策府虽然有着一些特权,却也只是能够在武官行列临时干预,文官那里的官身,咱们管不着,也不能私相授受。而武官这边,唯一的官身,也就只有县尉一职……莫非,吴老弟你觉得我这妹夫做得不好,想要把他撤换掉,换那张百龄来任此县尉一职?”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末将担心,若是不行此策,等到广明邪僧攻打过来,恐怕咱们很难应对。”
  吴镇山仍然不服,他总觉得,明明事情有很好的处理方法,偏偏舍不得自家亲戚让出一个八品官位出来,左东林名气甚大,武艺高深,可惜,私心还是有些重了。
  只希望这次,不要真的误了大事才好。
  “吴校尉此言差矣,我夫君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镇守一方,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就撤他官职吧。若真如此,恐怕巴陵五百城卫军不答应,就算是报去刺史那里,也是不答应的。”
  陈左氏虽然武艺不高,身为左东林的亲妹妹,却也有资格参加密议。
  她看着吴镇山出言挤兑自家丈夫,心里气得不打一处来。
  这官位好不容易得来,也不知走了多少关系。
  被撸掉容易,日后想要再上位,那就艰难了。
  尤其是这吴镇山十分“恶毒”,竟然想要以“无能”的理由,撤掉陈子安的县尉一职,让别人担任,这事传出去了,陈子安一辈子都休想再有机会。
  无他,名声坏了,无能的帽子一旦戴上,那就摘不下来。
  虽然他的确是挺无能的,年近四旬,竟然只修练到先天境界,比起大县捕头也强不了多少,镇压一城不法,守卫城池,只是这点本事,还是有些勉强了。
  “而且,吴校尉只管目前,不想日后,那张百龄身为捕快,不服上官管辖,我行我素至极……他竟然私立帮会,欺压良善,大肆压榨钱财,令商人民户苦不堪言。这等人若是成为县尉,当非百姓之福,也不符朝廷选官任官规矩,吴校尉你说是吗?”
  “没错,此人离了捕快房,行事颇为乖戾,不服王法,就算是面对我等,也是全无尊敬之意。让他担任县尉之事,再也休提。”
  左东林轻拍椅背,一语定局,冷然道:“否则的话,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一旦让他任了县尉一职,以他能与广明拼个不相上下的实力,日后肯定势大难制,说不定,并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反倒不好处理……
  至于广明邪僧那里,吴兄弟也不用担心,那菩提院僧众行事暴戾,此前一战,在张百龄和白龙会那里吃了大亏,这口气,他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重整旗鼓,直接杀上张府,你死我活拼杀一场,无论是谁胜出,都会是强弩之末,不难对付。”
  “希望如此吧。”
  吴镇山听得左东林如此说辞,再看到县尉陈子安低着脑袋,眼神冰冷,并不愿让自己看到他眼里的丝丝仇恨,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有些事情,想得很美,并不一定是真的美。
  可惜,自家只是七品,人微言轻得很,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数,都比不过左东林,只能把事情默默记下,日后再行上报了。
  只是如此想一想,吴镇山又摇头苦笑。
  若是能过得此劫,自然最好,若是出了意外,很可能自己连上报的机会也没有了。
  县尉府外,一高一矮两道影子,站在树下,静静看着,静静听着,却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清风吹过,树上掉落几片叶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岂有此理,相公全心全意帮他们,护着满城百姓,姓左的这些人,竟然还在勾心斗角,想让我们为他拼死对敌,真是让人气恼。”
  小鲤鱼气得头上小小龙角都变得赤红了,脸颊鼓起像包子,手里的短剑捏了又松,松了又紧。
  若非张坤拉着她的小手,恐怕忍不住就拎着剑杀过去了。
  “这是在防着咱们呐!”
  张坤反倒是没有生气:“多新鲜,咱们与他们非亲非故,在巴陵城中,又威胁到陈子安的地位,不说其他,黑虎帮就是他家手下干黑活的势力,还是咱们亲自铲除的,你不记得了?”
  “所以,既然不是朋友,别人是否会针对,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想要坐山观虎斗,想法倒是好的,只怕他们没这个实力,一不小心,被老虎吃掉了。”
  张坤这话是有把握的。
  左东林等人离得很远,或许能够把握先前战局的动态,却绝对不知道,其中细微之处。
  他们只知道,双方拼得两败俱伤,各自退走。
  却完全不明白。
  若非王气压制反噬,先前那广明法师,已经饮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