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押住瘦猴脖子道歉。
瘦猴挣扎:“她是越狱的偷渡犯!刚从牢里出来的!”
此时刚好一曲终了,掌声响起,盖过了瘦猴的声音。
琴女起身行礼,拎起拂在脚背上的裙摆, 裙子暗线流淌, 水温光泽,美裙配美女, 美不胜收。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转移。
娇娇压低声音:“要说出去说。”
要打去练舞室打。
经理松了一口气, 恨铁不成钢的拽着瘦猴往外走。
“别惹事!”
一拖。
没拖动。
瘦猴大腿倔强的扎在地上,别看他身形柔弱,气力在下盘。
“经理, 她真是偷渡犯,向上举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不是吗?”
“你狗屁的公民,你还有五年的刑期没赎完,影响了店里的生意, 信不信再给你加一年半载?!”
一句话, 瘦猴就焉啦吧唧的垂下头,出乎意料的是,娇娇跟着他们往外走。
她的初衷很简单,把事情解决了,免得再被瘦猴持续纠缠。
而且……她不想继续待在餐厅里了。
琴者已于钟阅并肩而行了, 在众人的艳羡目光中施施然前行。
郎情妾意。
天造地设。
轮得到她一个妖怪来碍眼?
鲜花锦簇的绣花屏风后, 经理振振有词教训瘦猴的声音更来了些。
“能来这验明身份的, 哪一个你惹得起?轮得到你逞英雄……”
娇娇一旁不咸不淡:“他不是一直想报警吗?行啊, 报吧,就让警察来,看看究竟是他一直在旁边骚扰我,还是我有罪在身。”
能说出这一番话,是因为娇娇笃定了经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理的耳麦里传来上级的问询声,她敬畏的回复完上级无事发生后,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巴掌瘦猴的头。
“一切都是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就算了吧。”
被钳住后脖颈的瘦猴猛地抬起头,眸子里闪烁出阴鹜冰冷的光,看得娇娇毛骨悚然。
趁着局面还在经理掌控之内,娇娇脚底打滑,打算偷溜摸远。
她突然有些后悔与瘦猴对峙了。
对方似乎是比她遇见的更加难缠。
瘦猴见娇娇要跑,突然就急了,把经理撞歪摔倒。
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肢体冲突根本压制不住青壮年。
娇娇扭头就跑,人刚冲出屏风,就被瘦猴狠狠的按到在地上。
瘦猴骑在她腰上,手指掐住她脖子:“老子平生最恨威胁,特别是来自女人的威胁。”
“我他妈的有没有告诉你别跟我使诈?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周围食客被吓得纷纷尖叫离席。
摔倒的板凳乱作一团。
娇娇被迫与瘦猴直面相对,对方脸上的肌肉扭曲,瞳仁发红,狂妄而癫狂。
掐住她的脖颈寸寸收紧,她喘不上气来。
还好经理焦头烂额的冲出来:“你在做什么?你他妈的是不是又嗑药了?!”
经理撤拽瘦猴胳膊,瘦猴纹丝不动,唾沫横飞的朝高管骂过去。
“少他妈的拿积分来威胁老子,大不了就是去填海,凭什么老子举报偷渡犯,明明做得是正确的事却要被你反对,凭什么?你受的教育都吃狗肚子里去了吗?”
娇娇被瘦猴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瘦猴如此义愤填膺明明不是出于正义,而是没讹诈到的钱财。
连做坏人都要立于道德高地。
也幸得经理这一打岔,瘦猴掐娇娇的手劲松了些,娇娇的手摸向离得最近花瓶……
场地里突然爆发出两声枪响。
“砰——”
“砰——"”
震耳欲聋,声震九霄。
腥热的鲜血泼到娇娇脸上。
瘦猴太阳穴出现黑洞洞的血孔,尸体无力的往后仰去。
在众人的惊声尖叫和奔跑声中,娇娇猛地踹开瘦猴站立起来。
她迎着反方向往餐厅中央望去。
钟阅左右手各持有一样武器,背对着朝娇娇倒退靠近。
他左手握着只银光闪闪的小□□。
余温未散。
他右手食指上转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刀刃上沾满鲜血。
身后,琴女捂着被划伤的腰肢,表情扭曲。
一分钟前——
钟阅其实早发觉了娇娇那桌的异动,他并非不关心,实不能为之。
琴女一露面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对方矫揉造作故作姿态的样子,更让他警觉性直逼上红线。
绝对不能将娇娇牵扯进危险漩涡。
琴女能从花园一路尾随至餐厅,还能大摇大摆,他摸不清对方有几分底牌。
在没有确定危险基数之前,他索性拦截在了舞台前。
同时抚触手环文字信息通知刘倦等人。
于外人看来他是在观赏。
于他其实是备战状态。
直至一曲终了,琴女目标直接锁定,下场与他委与虚蛇。
她雪白的臂挎一只嵌满银钻的手挎包,璀璨的钻石耀眼生花,在花园里她并没有这只包,她藏在了钢琴架后面。
这包里肯定另有文章。
钟阅伸出手:“怎么能让美人自行拎包呢?这在外人看到倒是我的不是了。”
琴女微笑婉拒:“私人物品,就不劳上校费心了。”
“上校?”钟阅虚迷了眼,“我这身衣帽口罩,您是怎么认出我身份的?”
琴女脸色霎时苍白,打斗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食客们尖叫,奔跑,离一处屏风八百米远。
屏风边缘外露出娇娇半截身体,她的脖子被一名男侍应狠狠掐住。
有同谋?
钟阅感受到身侧掠过一道细风,尸山血海里练就的紧急避免,手比反应力更快的打中了琴女的手。
“砰——”的一声枪响,火光飞炸,天花板上被射中洞眼。
琴女小挎包张开着,她竟从中掏出了一支小□□,朝他射击!
钟阅手腕像弹簧匕首一样弹开,抓住琴女的指关节一错,小巧的银枪就落到了钟阅手里。
他一刻没犹豫,扭身、瞄准、叩响扳机。
左手拔出匕首,往后狠狠一刺。
左右开弓,流畅无阻,一气呵成。
瘦猴太阳穴出现血洞。
琴女腰间被刺中。
前者必死无疑。
后者犹有生机。
钟阅回身,枪瞄准琴女的眉心。
琴女疼得脸色煞白,长发凌乱,满眼痛楚:“上校……你好狠的心。”
“要不是敬仰您的风姿,信仰国家的招募,我们的家人怎么会加入军队?”
“我们跟着你们开拓航线,勘测毒雾,维持秩序,换来的是什么?”
“你们凭什么杀害被感染者?他们也是一条命?!凭什么?”
“不是说研制出血清了吗?为什么不拿来用?为什么?!”
“难道达官贵人才是人,我们普通人就不是吗?”
钟阅看见一个黑色斑点从琴女耳根后爬出,活动的生命迹象一样,横陈在她厚敷脂粉的脸上,微微战栗着,衬得黑白分明。
她的脸毁容了。
钟阅震惊:“……你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