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母亲的指责,周明川这一次沉默了。
  他的确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在失去泠月的那些时光里,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重新来过,在一开始他会选择用尽浑身解数去追求讨好她、尊重她,真正地想办法留住她的心,而不是……仅仅留下不堪回首的回忆。
  “个蠢货,你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哄她啊!至少别让她想不开对孩子怎么样你知道吗?你还不赶紧回家去看着她。”
  ……
  周明川到家的时候,泠月正在餐厅里用晚餐。
  她的身子并不算过分单薄,但此刻一个人坐在空荡荡房间的餐桌前,却显得格外娇小,无依无靠的样子。
  这不是他的错觉,整个别墅在林女士离开之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没人敢大声说话。
  连狗都躲到外面的草坪里去了。
  王姑姑给她端来一碗汤,小声告诉她:“夫人,先生他提前回国,现在已经到家了。”
  头顶明亮的吊灯在她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和菜肴里冒出的腾腾热气一道模糊了她的神色。
  周明川喉结滚动了下,静压着惴惴难安的情绪,走到了他面前。
  他一身灰褐色的羊毛大衣,衣袖上沾着风雪的寒霜,手里捧着一束红艳如血的玫瑰,他将这束玫瑰轻轻放在了餐桌上。
  “泠泠,我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体在她面前笼罩下了一片阴影。
  泠月自那片阴影中缓缓抬起头,眸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吝啬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专心吃起了自己的饭。
  “泠月,对不起。我的错。”
  短暂的寂静过后,他开口向她道歉。
  郑重其事,满心愧疚。
  泠月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抬地继续用餐。
  周明川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固执地等着她搭理他。
  等用完餐,他周到地为她递上纸巾擦嘴,泠月起身要上楼,他就把她抱了上去。
  没有顺从,也没有反抗,就像当他是空气一般存在着。
  他一整晚胆战心惊地面对她。
  泠月要去洗澡,他说怕她在浴室里摔倒,执意要陪着她。
  推拒再叁无法回绝,她也就这么同意了。
  周明川给她涂满了绵密的香氛泡沫,再用温热的水轻柔地冲洗掉,为她擦干了水渍穿上睡衣,把她放进丝被里才安心下来。
  “你不用这么一副愧疚的样子对着我,这都是我自找的。那天我是自愿和你做的,我是条成年的鱼,本来就该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说的不是气话,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能让周明川为她父亲找医生就行了,只要他答应她,她可以拿出自己的所有来做交换。
  包括生宝宝。
  见她这样说自己,周明川却更加惶恐,他急着和她解释:“泠泠,你不要这样憋着火气,你可以朝我发火,确实是我的错,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补偿你泠泠……”
  他也没想到,就一次没做措施,居然就中了。
  小概率的事件,真的命中如此精准。
  另一方面,他扪心自问,确实没有那个底气去说:
  是啊,周明川,你在次次内射她鱼尾上穴道里面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想把她搞怀孕的阴暗想法。
  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父凭子贵,只要她怀孕了,再一时心软生下宝宝,以后她就和你有了一个彻底的斩不断的羁绊。
  更有可能出于母性,她的宝宝需要一个父亲,她会离不开你的。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承认吧,你的阴暗和龌龊,你的肮脏和不耻。
  你对她令人发指的占有欲。
  她终有一天会再一次揭下你伪装的面具。
  “我没有和你阴阳怪气的功夫,我说了不怪你就是没有怪你,你别再烦我了。”
  泠月冷着脸蹙眉。
  “那你会喜欢我们的宝宝吗,你会想把宝宝生下来吗?”
  他小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用孩子栓住你,只要你不想生,我就给你安排人流手术。”
  ……
  某人就是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