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天才峰之时，他已经炼制过上百次了，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一次成功。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灵霄宝露，玄霜天叶这两位药材之上。
这是辟地丹中最重要的两味主药，也是最为珍贵的药草，在草药学中，甚至于将它们评价为天阶药材了。
如果不是辟地丹的作用实在太大且无可替代，几乎每一个宗门都有着无上限的需求，怕是没有人会使用这两种珍贵的天阶药材去炼制地阶丹药了。
“徐毅，你认出来了？”程波笑道。
“是，这些都是炼制辟地丹的药材。”徐毅恭敬的道，“您老早就准备好了。”
既然想要从人家的手中偷学，那么态度当然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了。
程波对他的态度颇为享受。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同阶的地阶强者拍他马屁，他也不会太在乎。
自从他进阶为地阶炼丹师之后，拍他马屁的人还少么？
但是，这个拍马屁的人换做徐毅，他反而是颇为自得。因为他已经打从心底认可这小子了，并且十分看好这小子的前途。或许有一日，那天阶炼丹师的名单上，就会多一个叫做徐毅的人名呢。
如果真有那时，他告诉别人，这位天阶炼丹师还曾向他学习过炼丹术，这才是最长脸之事。
轻咳一声，程波道：“既然你已经认出了这些药材，那就去做一下预处理吧。”
徐毅一怔，眼神都有些发直了。
这些药材可是价值不菲啊，别看徐毅本人不在乎，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怕是没有他这样的条件去浪费了。
程波的胆子如此之大？就不怕自己弄错了么？
犹豫了一下，徐毅还是微微点头，反正这些东西他已经处理过无数遍了？要他当场炼制丹药？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预处理……徐毅相信？他还是能过关的。
上前，拿起草药，徐毅开始动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这可不是什么天赋？而是因为已经极为熟练的缘故。
程波虽然让徐毅动手做预处理，但其实他的眼睛早已瞪的浑圆，只要徐毅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叫停。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给徐毅上一课。
但是？他怎么都不曾想到过？徐毅在处理药草之时？竟然是如此的娴熟？那速度之快，纵然是与他相比，也不见丝毫的逊色啊。
而更为夸张的是，看着徐毅的处理手法，程波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当然？两个人在处理之时？还是有着细小的分别。但程波却知道？这并不是说徐毅做的不对？而是两个人的习惯性问题。
譬如一个人走路，先走左脚或者是右脚都是可以的。
难道走左脚的人叫走路，走右脚的人就不叫走路了？只要能够持续走下去？并且达到目的地，那怎么走都是可以的。
一刻钟之后，徐毅停了下来，他转头朝着程波看去。
而此刻，在他的面前就仅剩下两味药草未曾处理过了。
灵霄宝露，玄霜天叶。
徐毅这一眼的意思是，你如果再不阻拦，我就要动手了。
这两味药草实在是太过于贵重，徐毅可不敢把它们当做普通药草来对待。
程波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其实在最初之时，他打的主意是，让徐毅动手处理一般药材，他从旁指点。待徐毅心服口服之后，他自己动手处理这两位主药。
可是，自从徐毅出手直到现在，程波却依旧是找不到半点的毛病。
眼看徐毅那询问的眼神，程波一咬牙，道：“看什么看，没胆子么？”
徐毅双眉一扬，也不说话，转身动手了。
程波立即是集中精神，再也不敢有半分疏忽了。
他凝神观看着徐毅的一举一动，只要有那么一点不对，他就会立即阻止。
毕竟，这两味药材是不能开玩笑的。
一息，十息，一刻钟……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徐毅和程波几乎是同时吐了一口长气，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是一起放松下来。
徐毅用了一刻钟将其余药材全部处理完毕，而处理这两味主药的时间，竟然也是一刻钟。
做完了一切，徐毅沉声道：“程前辈，请您指点。”
程波看着他半晌，一声长叹道：“哎，英雄出少年，老夫在药草预处理上，已经没法给你什么指点了。”
最初的那些药材也就罢了，若是换做程波亲自动手，或许能够做的更好一点。
但是，在针对那最后两味主药之时，徐毅的厉害就彻底的展现了出来。每一个步骤都是恰到好处，近乎完美。
程波扪心自问，哪怕是异地相处，他也绝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徐毅，你是否练过许多次……”程波的话突然一顿，然后摇了摇头，闭上了嘴巴。
他原本想要询问，徐毅是不是已经炼过多次辟地丹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此事绝无可能。
炼制辟地丹的药材，就算是他想要弄到手，也是千难万难。徐毅虽然是一个炼丹天才，但哪怕再天才，也不可能有人拿这等珍品来给他练手啊。
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徐毅的背心渗出一丝冷汗，但却是面无表情的问道：“程前辈，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整理一下，老夫要开始炼丹了。”
徐毅连连点头，主动的开始收拾起药材来。
这些药材被他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好，很快的，台面上就变得井井有条了。
程波微微颔首，心中突兀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哎，若是自己的那两个徒弟也懂得这样做就好了。
但事实上，那两个徒弟就是只会炼丹的白痴，指望他们察言观色服侍人，还不如指望有人当爹当妈的伺候他们呢。
手腕一抖，程波取出了专属的丹炉，下面有着早就准备好得丹煤。
“起。”
随着程波的一声轻喝，那丹炉下方呼的一下腾起了熊熊烈火。
第六十四章 丹药之密
当炉火腾起的那一瞬间，无论是程波，还是徐毅，他们的精神立即是无比集中。
这一刻，在他们的世界中就仅有这一炉丹药了。
徐毅的目光凝视在老人的身上，他的意念和精神力量更是扩散了出去，时刻关注着这片空间里的一切。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程波的一举一动都是异常的重要，他要牢记在心。
程波打开炉盖，将其中一昧药材放入其中。
徐毅忍不住稍稍的靠近了一点点，若是别人这么做，程波肯定会当场呵斥，甚至于将他赶出去。但是，发现徐毅上前之后，程波却反而略微的放慢了一点速度。
辟地丹虽然是地阶顶级丹药，但能够炼制的人却并不少，最起码在巧器门中就有着一位大佬能够轻易炼制。所以，程波并不介意被人学习。
当然，他只是现场炼制，究竟能够学到多少东西，那就是各凭机缘了。
一种种药材放入丹炉，浓郁的药香飘荡而起。
徐毅只能看到程波的动作，但却无法窥探到丹炉内的情况。虽然早知如此，但他的心中依旧是有些不甘。
其实他也知道，能够让他旁观，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至于丹炉内的情形，纵然是程波也无法形容的，更不可能在炼丹途中揭开盖子给他观看。
炼丹炼丹，首先要保证的是成丹，而不是给人观摩啊。
徐毅的嘴角轻轻抿了起来，他的心跳愈发的快了。
倏然间，一缕意念蔓延进入了暗上丹田之中。也不知为何，那平静无波的暗上丹田突然间开始泛起了淡淡的波动。
徐毅一怔，这一刻竟然有着一丝分心了。
这是怎么回事？
暗上丹田只在靠近炼器火池之时出现过波动，汲取过火池的能量，除此之外，它就再无波澜了。
但此时，这暗上丹田为何又开始动荡了呢？
就在下一刻，徐毅突兀的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
那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芒的暗上丹田中，却是慢慢的腾起了一件物品。
丹炉？
徐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若非他此时的定力已经今非昔比，怕是就要当场吓得叫出来了。
在那片漆黑无光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丹炉，那是什么感觉？
心念微动，徐毅突然有所感悟？他的目光凝视在程波面前的丹炉上。于是？那暗上丹田中的丹炉也是逐渐变得清晰了？不过，最让徐毅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清晰的并不是丹炉的本身？而是丹炉的内部空间。
徐毅可以透过半透明丹炉？看到里面药材的每一分变化。
他甚至于有着一种透过表现看透本质的感觉。
哦，原来这两味药材相融之后，竟是这副模样啊。
常人或许无法分辨？但徐毅研究这种丹药无数次？在他看来？那就是一目了然？再无半点秘密了。
一味一味的药材陆续放入丹炉？慢慢的药力愈发的浓厚。
而徐毅也是看的眉飞色舞？人家看丹炉，而他却是看丹炉内所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一个看外表，而另一个却是看到了其中精髓。
此时，徐毅的心中不断的涌起一阵阵明悟。原来？这几种药材的交融是这样的？我对丹方的理解有误啊。
短短一刻钟？徐毅就发现了自己的三次失误点。他心中无限感慨？如果不知道这三点，而是任由他自己琢磨的话，他起码要再尝试百次以上？才有可能找到缺陷。
但是，对一般的地阶炼丹师来说，哪里会有上百次炼制辟地丹的机会呢？
若是十次八次还不能成的话，估计你这辈子就别想再碰这些药材一下了。
程波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谨慎。最后，他拿起了那两味处理好的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