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灵异玄幻 > 修仙从钻木取火开始 > 修仙从钻木取火开始 第56节
  却说山下。
  初夏时节里,云中山草木密布。
  到了路途尽头,那宋宏业让轿夫们继续抬自己一段,而后面吕成阳,则不得不将车夫留在山下,和几个僮仆一起下车,朝山上步行。
  几乎同时越过山头后,两伙人不约而同地仰头。
  有座高崖,骤然矗立在前方。
  左右极远莫分辨,不知其广,上下云雾相缭绕,不辨其高,一道细细瀑布从崖上飞下,落地处隐隐有声音传来。
  “真是仙家气象!”吕成阳赞道,“宋兄,我可先行一步了!”他认了认方向,当先几步便带着随从朝前行去。
  “哼!我们走另一边!”
  见吕成阳走了左边,那宋宏业冲着右面,对轿夫和僮仆们说道。
  众人不敢不依,便扛着他朝山间走——由于加了钱,轿夫们对此并无异议,反正这尖嘴猴腮的宋公子十分瘦,没有啥分量。
  这崖下在方长一指之间,已经悄然布下了一道法术。
  此乃随心而发,可以鉴定来人与修行路缘分,但作为施法者,方长也不知道它该叫什么,若要强名之,或可叫“仙缘鉴”。
  这宋宏业,虽然性格乖戾,却不傻,走着走着他率先发现了不对。
  “停下!”
  轿夫们在山腰停住脚步,落下轿子。
  宋宏业钻出轿门惊奇道:“不对呀,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为首的轿夫对他笑道:“宋公子说笑了,这是山中又不是夜里,并不会遇到鬼打墙。”
  听到这个,宋宏业立刻火了:
  “定是你们不肯尽心,消遣于我,滚回去!本公子要自己走!等我找到仙人回来,定要拿你们车马行好看——滚!滚!快滚!”
  他驱赶了车夫们。
  车夫们立刻扛着轿子撤走,内心暗自欣喜,总算离开了这瘟神,还好报酬已经被僮仆们预付了,不赔。
  另一边,吕成阳也遇到了相同情况。
  他左转右转转不出去,就像待在一个大迷宫中,恍惚间似还有幻象出现。
  不死心的吕家少爷,试了多种方法,却依然找不到前进路途:仙栖崖就在旁边,却怎么走都走不对。
  然后,距离颇远的双方,几乎同时锤头顿足。
  “难道我就没有仙缘?!”
  “怎么可能,这是仙人不愿意见我?”
  许久之后,食水皆用完,他们才死心返回,但令这些人惊恐的是,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
  几天后。
  林溪村里山民们,才发现两群人从山中出来。
  这些人渴饿累极,为首者气色虽相对较佳,却见到村庄后嚎啕不已,幸而无一人伤亡,俱都全须全尾。
  和村民们讨了些食物,两伙人逃也似走掉。
  村民们纷纷传说,此是这些人冲撞山上仙人,受了罚,并试图以此故事止小儿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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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伏虎酒楼】
  山上生活很闲,但是乐在其中。
  用了些酒肉,方长去看了看坑里所沤嫩竹,又去早课大石边看了看葫芦藤,而后才回到篱笆院中,坐在躺椅上。
  旁边银杏树已经长大了些,扇形叶子很是茂盛,只是等以后结果时节,需要时常打扫。
  但方长不甚在意,因他如今也是每天将崖上空地打扫一遍,工棚里的自制竹枝扫帚,都已经换到了第三把,而他那堆肥灰坑也渐渐有了积攒。
  从背后取下灵泉剑。
  他抽出剑身横放腿上,端详了下这把宝剑,取出块鹿皮轻轻擦拭。
  这段时间,方长和自己的剑形影不离。
  平时灵泉剑一直被他背在背上,睡觉时则解下来靠在床边,连早晨修行时,这把剑也靠在早课石旁葫芦藤边。
  被长久佩戴之后,剑表面变得愈发光洁,却寒光内敛,色泽渐晦,方长以目观之,见其已经更具灵性。
  练剑?不用练剑。
  修行所修是道本身,而不是别的什么。
  既不是修长生,也不是修逍遥,更不是为和其他人争高下,其中那些所修重战斗者,皆是落了下乘。
  甚至,修道亦不与求道等同。
  若是心中有求,那么“求而不得”才会是路途常态。
  求长生者不得长生,求逍遥者不得逍遥,求超脱者溺于泥中,求斗法争胜者身陨道消……刻意去求,只会离着所求越来越远。
  像长生、逍遥、法术、剑技之类,在修行中自然便会拥有,似水到渠成,又如春过雪消,但它们既是福利,又像一个个诱惑,引诱着修行人往别路上走。
  其中尺度,只能自己随心把握。
  这就是修行之难。
  便如方长屋里那本《修行道》中所言,这条道,需合乎自然,但又需有超脱之意,就像在走条极长独木桥,稍有不慎,便会滑落两边,万劫不复。
  握着剑柄,将灵泉剑竖起。
  午后阳光从树缝里洒下,映照在灵泉剑上,反射着金黄光芒。恰如浣花溪里,那从灵剑泉中淌下来的流水,遇到阻路石头时所激起水花,在夕阳下的颜色。
  三尺长剑,剑身平直,曲线流畅,观之有赏心悦目感。
  方长心中清楚,相对来说,自己这条“道法自然”的修行路,实是大道坦途。
  只要一直走下去,徇道法自然而行,将会顺顺利利,坎坷不多。比很多头铁硬顶,逆势而行的道路,强到不知哪里去。
  收剑入鞘,他面向东方,看着苍茫群山。
  …………
  ……
  虎桥镇一如往常,依然是那个人来人往的交通要地。
  炊烟缭绕,人声鼎沸,镇外农田遍布禾苗,行人们南来北往,沿着官道从镇中穿过。
  只要经过这条官道的人,很多都会选择在这里歇歇脚,甚至住上一宿。
  甚至有一些商号驮队,干脆在这里将货物进行交换流转,甚至有精明人在筹备于虎桥镇上,建立仓储进行货物集散。
  或许只要天下太平,这里便不会改其繁华。
  一伙人簇拥着辆马车,奔突着从北面官道行来,他们没心情去观赏镇口外,那白沟河上历史悠久的伏虎桥,也没心情看那刻有“虎桥镇”三字的石头,而是直奔镇中去。
  他们行动间气势如虎,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少官人,准备去哪家?”
  “当然是最近的……不对,这小地方,还是去最大的那家吧。”
  “好嘞。”
  车夫一振缰绳,两匹马迈步,拉着马车朝虎桥镇上最大一家饭馆驶去。
  此是从云中山逃出来的吕成阳一行人。
  这些日子,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反而两匹拉车马,养在山下这几天不缺草料,一番歇息后很是精神,留下来看车的车夫,也气定神足,面色红润。
  又渴又饿的这行人,在林溪村林二哥处购了饮食,简单歇息后,便朝附近小镇赶来。
  相比宋宏业他们,这伙人还是好的,因为有辆车,所以行的更快。
  这虎桥镇上最大的用餐去处叫“伏虎酒楼”,名字很大气,但其实只是一座容纳十几张饭桌,质朴的二层小楼。
  它原属于镇上富户庞员外,后来被抄家发卖后,归了龙安府内某士绅,对方只是派了掌柜来经营此处,许下分红,说好每年查账,便就撒手不管。
  很快,吕成阳在这伏虎酒楼内,靠窗桌边坐定。
  店小二麻利地跑过来,问道:
  “客官要点儿什么?小店伏虎饼刚出炉,重油重糖,味道极为美味。”
  “好,那就上……”
  “少官人不可!”
  旁边车夫似乎是家中老人,可以直接坐在吕成阳旁边,他闻言赶紧劝道:“饥饿后忽然吃油腻之物,太容易伤身,体虚受不住的。还是要些菜蔬精肉所做餐食,再来些粥。”
  “好。”他从善如流,让店小二报了菜名,选了几样肉偏瘦的菜色,以及几种时蔬,又要了份粟米粥。
  店家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摆满了各色菜肴,几碗清汤面,当然,还有那一大盆粟米粥,闪着芡光散着香气,车夫赶紧上手给吕成阳盛上粥,又让其它人各自取了粥饭。
  “我们先吃,估计吃完了,那宋宏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这些人便不约而同狼吞虎咽,直到吃满胃方止。
  轻轻打了个嗝,吕阳成对旁边车夫说道:“先休息会儿,再出发去怀凤府。”
  车夫正待说话间,却听到饭店门口一阵脚步乱响。
  接着一伙熟人猛地闯进了这伏虎酒楼,不及坐下,宋宏业那令人闹心的嗓门便开始嚎叫起来:“这几天,嘴里真是淡出鸟儿来!真得好好吃上一顿!”
  说了句粗话,宋宏业带着这群人占了两张卓。
  接着便催促上菜:
  “你这店里有什么好菜好酒,通通上来!小爷我饿了!”
  “好嘞~~!所有招牌都来一份儿~!”小二招呼着,又问:“客官,咱这里有刚出炉的伏虎饼,重油重糖,极是美味,要不要来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