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听了刘春花的话,给慕斯年使个眼色,慕斯年掂了掂,挑出两个不大沉的出来,夏桐接过来给两个表弟递过去,然后把剩下的四个剥好,一人一个赶紧分了。
两个男孩子接过螃蟹,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还有他们没见过的,尤其是那个大海螺,便扯了扯刘春花的衣服,刘春花正跟慕斯年说话呢,打听慕斯年做什么,一年有多少收入等等,慕斯年见罗水莲和夏桐都对她淡淡的,他哪里愿意敷衍她?
刘春花见慕斯年神情淡淡的,脸上就有点下不来台,正巧见孙子扯她的衣服,她一把拍了孙子的手,骂道:“没点眼色的东西,这里是你老姑家(姑奶的意思),想要什么自己拿去。”
“大嫂怎么说话呢?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坏了,自己不会教孩子还总怨别人亏待了孩子?”罗水莲见不得刘春花占便宜的小样,而且明显的指桑骂槐,虽然慕斯年现在还不是她的孙女婿,可好歹是夏桐带来的客人。
“我怎么不会教孩子了,啊?这是你们老罗家的孙子,又不是外人,拿点吃的怎么了?”刘春花见罗水莲不顾有外人在指责她,有些恼怒了。
“你们两个见面就要吵,几十年了还是这个鬼样子,我走了,你们爱吵不吵,也不嫌跌股,也不怕外人耻笑。”罗柏祥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刘春花一生气,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也气呼呼地走了,两个孩子一手还拿着一个大螃蟹一手拿着一个大海螺,笑嘻嘻地走了。
这边夏桐吃完了,边收拾碗筷边劝罗水莲。
“行了,你也别劝我,我就是烦她,一路来就是这个样子,几十年就没改过,好好的孩子愣是让她带歪了,看着是占了点小便宜,却不知道一个人的品行就这样慢慢养成了,能有什么大出息?”
毕竟是老罗家的孩子,罗水莲是恨铁不成钢,可刘春花就是不听她这一套,两个侄子小的时候,罗水莲就没少为这些事情跟刘春花吵,越吵两个侄子跟她越疏远,她也有点心灰意冷的了。
夏樟见罗水莲不高兴,拉着罗水莲去看冰箱了,冰箱已经安放好了,可以放东西了。
夏桐见一时没事,便把慕斯年的鞋子擦了,大泥腿裤子也洗了,还有他昨天换洗的衣服,慕斯年蹲在夏桐身边,帮她抽水,夏桐问他哪天走。
“公司放假了,我回去也没事,我已经让别人订了4号的机票。”
“4号?今天是小年,二十四,4号是二十八,不晚吗?”夏桐问。
“不晚。”
“几点的飞机?我家那天杀猪,正好给你家带一点猪肉回去。”
这时夏樟拿着一根竹竿,要绑一个小扫把,准备打扫卫生,慕斯年换上了新买的那套耐克当工作服,帮着夏樟一起扫房顶,夏樟也给他做了一个纸帽子戴着。
夏桐刚从楼顶晒衣服下来,见婆婆拎个篮子要去摘菜,便换了一双雨鞋接过她的篮子,等夏桐拎着一篮子菜回来时,慕斯年居然在劈柴。
原来罗水莲要炖鸡汤了,想起来自家后院还有几棵大树兜,家里一直没有成年男子,也没有那力气劈开,放了有几年了,这不见慕斯年在,顺便让他做点体力活,也好再看看他,到底适合不适合夏桐。
慕斯年哪里干过这些活,他连斧子都没拿过,可是也不敢说不干,试了几斧子,树兜总能从斧子下滚走。
小樟在一旁指点他,“姐夫,你要用脚踩住这树兜,树兜才不会滚来滚去,然后再对准位置用力劈下去。”
夏桐听了小樟喊姐夫,一愣,问:“谁叫你喊姐夫的?”
“我自己呀?他不是我姐夫吗?”
“是,我可不就是你姐夫。”慕斯年眉开眼笑地应着,想着应该再给这小舅子买点什么见面礼。
夏桐刚要说话,罗水生端着个小笸箩来了,进门便说:“夏桐,我婆婆让我给你们家送点糍粑来。”
罗水生见到慕斯年一愣,夏桐只得介绍说:“这是我朋友,慕斯年,这是罗水生,d大的。”
罗水生放下笸箩就要走,这时罗水莲出来了,扫了一眼慕斯年的脚下,还是个原样子,便说:“来来来,水生帮帮忙,这几棵树兜放了好几年了,你帮婆婆劈一下。”
慕斯年本来听说水生是d大的,心里就有点防备,因为水生看见慕斯年那一瞬间的愣神,慕斯年可是没忽略,那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失落。所以这会见罗水莲吩咐水生干活,慕斯年自然不愿意把斧子交出去。
罗水生倒是痛快地答应了,乡下人家还是淳朴,一点力气活不值当什么,便伸手去接慕斯年手里的斧子,慕斯年没给他,水生也不好硬抢。
夏桐从慕斯年手里拿过斧子,递给罗水生,说:“那就麻烦水生哥了。”
慕斯年也没走开,他在一旁看着罗水生劈柴的动作,见罗水生劈完了一棵树兜,慕斯年从他手里抢过斧子,说:“我会了,我来试试。”
夏桐不得不承认,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慕斯年很快把剩下的几棵树兜劈好了,夏桐不知道,他本来就有练武术的底子,找到了窍门,这点力气活哪能难住他?
见罗水生要走,罗水莲拉着他说:“我正要让夏桐去你家一趟,这孩子从香港带回来不少吃的,正好你带回去给你婆婆尝尝。”
水生忙摆手说:“蛮贵的东西,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说话间,夏桐已经把笸箩腾出来,装上了点从香港带过来的糖果,端了出来。
“水生哥,我昨晚刚回来的,本来打算一会去看你婆婆,你来了,就先替我说一声。”
水生接过笸箩答应着走了,这边慕斯年劈柴劈顺了手,问:“婆婆,还有什么要劈的没有?”
罗水莲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了,你是客人,哪里好意思总让你做事?快歇会吧。”
说是这样说,不过罗水莲吩咐夏桐去把地里的萝卜拔了,“那青蒜和香芹都留着明天一早起来再拔,这两天去把它们卖了。”
“婆婆,不是说不让你种菜卖吗?”夏桐一听心疼了,怎么又种菜卖?
“别的都没种,只是想着过年了种点青蒜和芹菜好卖,也不费事,还能卖个好价。”罗水莲解释几句。
夏桐拎了大篮子,换了双雨鞋出门,慕斯年随后也换了雨鞋,跟着夏桐出来。
“这就是你家的菜地?还不小,都是些什么菜?”慕斯年看着有些新鲜,不少菜他都不认识,不过看着水灵灵绿生生的就有食欲,这一天他吃过的青菜,确实比北京超市里卖的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另外,最重要的是,夏桐做过的活他都想体验一遍。
慕斯年认了半天,他想吃紫色和绿色的油菜条还有茼蒿,因为这茼蒿长得跟北方太不一样了,另外还有一种冬芽菜他也没用见过。
“好了,这几天会让你吃个够,还是先拔萝卜吧,一会要用这萝卜缨子煮猪食,不能耽误了。”
慕斯年不会拔萝卜,夏桐告诉他怎么挑粗壮的拔,两人干活自然快,很快就拔了满满一大篮子,夏桐让慕斯年拎回家,倒在井边,洗干净了去掉叶子,码好了放在一边,这边夏桐开始剁菜煮猪食。
罗水莲冷眼看着他满脚的泥泞走进来,看着慕斯年在一旁帮着夏桐抽水洗菜,暗想,这个小伙子倒不是那种眼里没人的张狂性子,上午肯跟着自己进菜场,这会又肯跟着夏桐进菜地,看看明天他跟着去卖菜有什么表现?
第二天一早,因为要去卖菜,所以夏桐起的比较早,天刚蒙蒙亮,罗水莲便起来了,她一起来,夏桐自然也要起来,夏樟和慕斯年听到动静也起来,夏桐和慕斯年去地里拔菜,夏樟帮着粗略洗洗,罗水莲则给每人煮了碗荷包蛋。
夏桐换了一身卖菜的衣服,以前都是夏桐挑着担子,有慕斯年在,他自然不肯让夏桐再干这体力活,他换了那身耐克服,接过夏桐手里的扁担。
扁担的挂钩一直是照着罗水莲的个子做好的,夏桐挑着也蛮适合的,可是到了慕斯年这,这一米八的个子挑着一担菜,菜筐离地半米多高,一晃一晃,怎么看怎么滑稽。夏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来,夏樟,给你姐夫拍下来,这也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刻。”慕斯年拿着手机,递给夏樟。
夏樟很自然地接过,这两天两人混熟了,慕斯年劈柴、慕斯年拔菜等各种劳动场面,夏樟都替他拍了下来。
夏桐也曾问过他,拍这些有什么用,慕斯年说要留着,将来给他孩子们看看,他追孩子他妈有多辛苦,夏桐听了这话自然是又羞又恼,使劲掐了他好几下。
因为罗水莲想看看慕斯年的表现,也跟着大家去了镇里,夏桐已经颇有名气了,一到菜场门口,就有不少老熟客围了过来。
“夏桐,你拿了冠军还要来卖菜啊?”
也有人问夏桐拿了多少奖金,总之,看见夏桐热情的不得了,你想啊,夏桐现在可是围棋冠军,去香港比过赛的,乡下人对真正有本事的人,心里还是存了一份敬畏的,何况夏桐的优秀他们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