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说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偷窥嗯――监视军师。
  听到将军在与他那已经变成鬼的影卫说话,还用错了词,沈清淡笑不语,一副怡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黑六。黑三义正言辞道。
  哦?傅余庭听到这个让他有些意料之外的回答,有些惊讶,居然是黑六,黑六偷偷来军师府做什么?
  就像主人您刚刚说的那样,是来偷窥军师的,黑三在心里回应。
  远在将军府仅来过沈府几次只敢在远处偷偷看几眼目前风评被害准备被公开处刑的黑六,突然打了个喷嚏。
  心里还疑惑,他都变成鬼了,还会生病吗?
  而听到傅余庭的话,沈清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
  军师这是怎么了?喝个茶还能被呛到?快,再喝口茶缓一缓。傅余庭一脸担忧道,还亲自给他再倒了一杯茶。
  当然,如果不是他眼里的揶揄太过明显,沈清还真就信了。
  倒完茶,傅余庭这才坐好,看向等他吩咐的黑三,去把黑六带过来。
  听到主人的吩咐,黑三应了一声就消失了。没几息,黑三又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脸懵逼黑六。
  很显然,黑六是被解释都不解释一声的黑三带过来的。
  眼前一晃,看到自己面前的主人,黑六连忙低头恭敬道,主人召属下来可是有事吩咐?
  听黑三说,你这几天经常到沈府来?傅余庭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才看向黑六。
  !
  听到主人的话,黑六的心猛地一跳,感觉到主人的视线,只觉芒刺在背。
  是是的,主人。黑六咽了咽口水,哑声道。
  你可知,你这一行为可是让军师为之烦恼了几天?军师可是以为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他呢。
  主人的话,让黑六一脸惶然。
  心知犯了大错的黑六,下意识看向坐在主人对面的军师,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清冷眼眸。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黑六还是像被火舌烫到一般缩回视线,急忙跪下向主人请罪。
  属下知罪,请主人责罚。
  黑六不知道的是,在他出现后,傅余庭就把他的魂体凝实了。
  于是,黑六失去了唯一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也没有看到沈清看他时眼里的复杂,以及那隐晦的情愫。
  你跟我请什么罪?你应该向军师请罪。
  属下听到主人的话,黑六讷讷不出于口。
  哦,忘了跟你说了,军师现在看得见你。傅余庭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
  !!
  被迫公开处刑的黑六,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甚至想找个缝钻进去。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再来。傅余庭边说边站起来,看向沈清,犯了错就要受罚,黑六就随你处置了。
  带着影卫离开沈府,傅余庭换了个容貌,去糕点楼看看有没有他夫郎爱吃的那几种。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女人和哥儿人群中异常的显眼。
  傅余庭换了张并不显眼的脸,不过他那正气凛然的气质,一脸严肃的表情,容貌上的缺陷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瞧周围那几个红着脸的小哥儿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就知道效果。
  将夫郎喜欢吃的全都点了一份,付钱拿起走人,动作一气呵成。
  走到一半,傅余庭突然开口,黑一,黑六是哥儿还是汉子来着?
  突然被问话的黑一脑子懵了一下,属下记得黑六好像是哥儿。
  那我让黑六贴身保护了沈清五年,看样子是做了一件好事?
  沈清那智谋军师的名声,在敌人那儿可是传遍了。傅余庭这个主帅动不了,沈清这个军师他们还动不了吗?
  于是,为了他这个军师的生命安全,傅余庭把黑六调到他身边贴身保护。
  倒是忘了,黑六还是个哥儿。
  傅余庭的影卫中,有汉子有哥儿还有女人。
  跟在傅余庭身边随他出征的基本都是男人,除了黑六这个例外。
  他留给小夫郎的乌字辈影卫就是哥儿,还有那四名侍女。
  黑六这个话题跳过,当傅余庭回到将军府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越靠近将军府,不舒服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傅余庭抬头看了一会儿,手指微动,突然往将军府中打入一道阴气。
  那阴煞之气还没触碰到什么,就被绞碎了,同时傅余庭看到整个将军府被金罩笼罩住。
  见到这般,傅余庭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这明显是修士才有的手段。
  看来,那付于亭也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他明显是来自修真界。
  另一边,黑一他们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傅余庭作为鬼王,都感觉有些不舒服,身为普通鬼的黑一几人,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一步。
  看到黑一几人的魂体有溃散的可能,傅余庭给他们打入一道阴气,你们先去军师那儿待一段时间,这将军府就不要再靠近了。
  是,主人。
  主人,黑五此时还在府里。黑二突然出声道。
  想来黑五是被困在将军府出不来,不然出现这种情况,黑五早就过来找主人汇报情况了。
  放心。
  话音刚落,傅余庭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刚才黑三回来把黑六带到沈府都没什么事,现在就有了这个莫名其妙地金罩。
  所以,那个人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什么。
  不过,这些手段在傅余庭面前还不够看,倒是让他猜出了不少信息。
  一进到将军府,傅余庭一眼就瞧见了魂体已经有些若隐若现的黑五,此时正准备再次尝试从这府中出去。
  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主人,黑五脸上一喜,主人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送你出府,先去沈府找黑一他们汇合。说着,傅余庭帮他把魂体凝实,然后将他送出去。
  他也不急着去付于亭那边探查,拎着东西回到正院。
  一进到屋里,傅余庭就看到他的夫郎正坐在一旁,低着头在做衣服。
  看到这一幕,傅余庭只觉得被瞬间治愈了,满身的阴煞之气被如数收回,原本阴沉的脸渐渐柔和下来。
  阿琴,我回来了。
  听到相公的声音,木琴一抬头望去,就看到他正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没多久,小夫郎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第12章
  陪夫郎用了些糕点,没多久儿子也下学了。
  坐在一旁听他们俩聊天,傅余庭时不时插上一句。
  过了一会儿,傅余庭从屋里出来,走进小书房。
  乌一。
  话音刚落,乌一出现在小书房内,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道,主人。
  我出去后,府上可有发生什么事?那付于亭有何异常?
  乌一是乌字辈十二名影卫的影首,主要职责是协助他儿子付司勤打理将军府。
  不过傅余庭回来后,就让他去监视付于亭,一有异动马上向他汇报。
  回主人,安阳公主突然小产,付刚说出姓,乌一突然想到这是主人的名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
  听出乌一的犹豫,傅余庭漠然,直呼名字便是。
  是。乌一继续道,那付于亭听闻安阳公主突然小产,便毫无预兆地昏了过去,醒来后行为举止便有些怪异。
  乌一话毕,小书房内陷入安静。
  傅余庭背着手眺望窗外,手指细细摩擦戴在左手腕上的小珠子。
  许久,他才开口道:可查出安阳公主小产的原因。
  已查出,那付于亭醒来后请了一位道士进府,那道士说是阴邪之气入体。
  阴邪之气傅余庭想起昨天他和夫郎碰到的那一行人。
  看来是他的缘故了。
  对于自己人,傅余庭不会让他们沾上半分半毫自己的阴煞之气,跟夫郎和孩子接触时还特意给自己多加几层封印。
  至于他不喜的人,不好意思,碰上自己算他们倒霉吧。
  又问了一些问题,得到答案后,傅余庭打算明天找个时间亲自去付于亭那边看看。
  突然昏迷,醒来后的行为举止就有些反常。
  不是被鬼上身,就是恢复了一部分修士的能力,或是修为或是记忆。
  总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付于亭身上。
  突然,敲门声响起。
  先下去吧。
  是,主人。
  乌一离开后,傅余庭才扬声道,进来。
  书房门开了,来人是他儿子付司勤。
  父亲,儿子打听到那人在府里各处都贴了驱邪符,可是对您有害?付司勤脸上有些担忧。
  没事,那驱邪符对我无用。傅余庭将儿子拉到自己身旁,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就好
  和父亲分开有六年之久,突然被这么亲密对待,付司勤只觉脸上一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躲开。
  不过,那人突然这么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想来是的,就算现在没有发现,时间长了他也会有所怀疑。傅余庭将手搭在儿子肩上,所以父亲打算再过一段时间,便带你和你姆父离开星澜国。
  听到父亲说的话,付司勤有些惊讶,离开星澜国?
  父亲不准备夺回自己的身体了吗?付司勤以为父亲回来后,下一步就是把那个占了他身体的孤魂野鬼解决了,拿回身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傅余庭听到儿子的话,低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笑。
  别人用过的东西,就算那是自己的身体,傅余庭宁愿扔了也不愿意再拿回来。
  况且,想起他回皇城那天打听到的消息。
  付将军凯旋后,夜夜流连青楼,并用千金赎下翠英楼和梅花阁的花魁,将军夫夫俩恩爱多年的佳话被不攻自破。
  就一年的时间,将军府的后院就进了一大帮女人,甚至还有了几个孩子。
  如果他真的夺回自己的身体,他和夫郎之间就横着一个后院的女人,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有隔阂了。
  让夫郎伤心难过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当然,如果是不可控的事,就像那次意外身亡,他没法预料就另当别论。
  听到父亲声音里的不屑,付司勤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错得离谱。
  是儿子说错话了。
  如果那人没有用父亲的身体做了那些事,那父亲还有可能夺回自己的身体。
  不过,父亲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说得毒一点就是,这身体已经脏了,再拿回来不是膈应人吗?
  那需要儿子做什么吗?付司勤仰头问道。
  他很乐意帮父亲做事,不用事事考虑、瞻前顾后,还能锻炼自己。
  嗯如果事情搞砸了还有父亲顶着。
  当然有,父亲这些年攒下的家当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听到父亲意味不明的话,付司勤点点头懂了。
  将军府中的钱财和名下的所有商铺,都是父亲一点一点积攒,用命换来的,确实不能便宜了那人和他的那帮侍妾。
  说到这儿,付司勤就想起了这一年来,那个男人挥霍了府中不知多少钱财。
  之前他以为父亲失忆了,身为儿子他自然不能管到父亲头上。
  但是,现在知道那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当初那人用着父亲的身体,花着他们家的钱,付司勤光是想想就觉得肉疼。
  倒也不是他财迷,而是性质不同。
  主动给钱,和被人拿走了钱财,这能一样吗?
  让管家协助你,将军府名下的商铺和土地能卖就尽量在这段时间卖了。
  当然,这些都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行。
  嗯。付司勤点点头应道,对了父亲,祖父那边
  听儿子提到付府,傅余庭下意识皱起眉头,眼里有些厌恶,不用管他们,我们家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父亲的反应在付司勤的意料之中,他提起这个也没有其他想法,就是例行问一句而已。
  傅余庭对付府没有任何好感。
  他六岁时母亲病逝,同年父亲续弦了母亲的庶妹,傅余庭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
  没几年,他父亲续弦的妻子生下来了一个男孩。
  要不是此时从边关传来傅余庭少年将军剑斩敌首,敌军溃退千里,皇帝不许在这时出什么乱子,傅余庭这付府嫡子的身份怕是不保。
  不过,他也不想当这世子。
  十六岁被封大将军,赐将军府后,傅余庭就出来自立门户。
  一来他不想让他们趴在他身上吸血,二来他也不想木琴一嫁给他后,头上还有一个继母压着。
  傅余庭在的时候,付府的任何一个人从不敢出现在将军府周围。
  就算在路上远远瞧见,都宁愿绕远路。
  不过,这一年付于亭流连青楼,又收了他们送给他的几名侧室和侍妾,于是付府就产生了两府关系缓和的错觉。
  不过,即使傅余庭和付府的关系没有那么差,他也不会带着付府的人一起离开星澜国。
  在他死的那一刻,与付府的血缘就断了。
  第二天,傅余庭去找沈清,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跟着离开或留下,沈清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跟军师交代清楚一切事宜,傅余庭回府,开始在暗中盯着付于亭。
  不过,期间有些辣眼睛的画面,怕污了眼的傅余庭只留下一段精神力,然后去找他的夫郎。
  功夫不负有心人。
  五天后,那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傅余庭跟着他飘进了隐藏在书房里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