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是看了她一眼。
  视线不过是停留在了她身上一秒,不会再多。
  柳臻看到他从床边迅速捞起周宜民的几件衣服转身将要走过来的周宜民向外狠撞。
  猝不及防,周宜民穿着拖鞋叫他撞了个人仰马翻。
  “哼……”
  见他那样子,柳臻禁不住笑出声。
  她一点也不介意这突如其来发生的状况,反倒是觉得有趣,于是就眼见着他连拽带拖的把周宜民给拽了出去。
  “你给我松手!!”
  “混账东西——”
  周宜民叫他给拖在了门外,他的衣裳也叫这人丢了过去。
  “这是什么回事!柳臻?!”
  “啊?我不知道呀……”
  她憋得厉害,看着周宜民那样的表情。
  也不错,他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好模样,最多在床上变得色欲了,如今这副糗相她倒是还没见过。
  “柳臻——”
  瞧着他那眼镜都歪了。
  眼见这青年要关门,周宜民也不管了,他一下站起来管他身上还能不能遮掩住冲上前去扒着推着门这木门不叫他关上!
  “我要报警!混蛋!”
  可这人铁了心的要将他关外头!他刚和柳臻在床上缠绵了一番,还没完全恢复根本就抵不过他一个青年。
  他扯着嗓子喊里头那个方才跟他绵绵情意翻云覆雨的女人,“柳臻!”
  “嗯……”
  里头她声音极小,带了些颤音叫他羞愧到无地自容。
  “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电话!”
  她披了件衣裳,赤脚下了床。
  抽了口烟,赤条条的身子,她走过来,隔着门缝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女人无情,男人也就是如衣物,轻轻松松的穿上,轻轻松松的脱下来。
  反正不爱,少一件就少一件,哪有什么所谓?
  她身躯贴在李安南身上,勾着他的腰身,就像方才勾在周宜民腰上摇着屁股叫他肏一样。
  勾的紧,贴的紧。
  “不能打吧,要是有别人看见了,我们可解释不通,万一叫你老婆发现了怎么办?”
  “你,你这是说什么呢!”
  她不讲话了,反倒是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忽的侧头亲在他耳廓上。
  叁人相对的这定点儿距离,她看到周宜民一瞬间呆住了。
  随即落下帷幕,李安南将他严严实实的关在了门外!
  紧接着便是外头疯狂的锤击声!
  他骂起来了,不要那副君子端庄的样子!
  骂她无情,骂她欺骗,骂她狠心!
  想来好笑,他这样的男人骂她无情无义,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他的供应不能让她满足?
  她当然有情,比如在床上,比如现在。
  李安南吻她,她也迎合他。
  隔着一个门板,他吻得发狠,将她舌尖嘬的有些微痛,却不妨碍她觉得刺激,整个人身上的欢愉细胞都像是打开了一样。
  亲吻发出的声音粘腻,与他的呼吸,她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他什么都没再做,就那么吻着她,抱着她,末了时与她唇瓣相贴,看着她。
  门外周宜民的敲门声不在了,他应当是去找楼下的服务生了。
  “怎么会在这。”
  他抬头,柳臻这才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他的面容。
  直勾勾的,那双眼睛盯着她,像是抑制了什么,又像是看过她千百遍一般。
  像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黝黑凄怆。
  她沉默了,收了笑,忽然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伪装。
  外头忽然传来了声音,应该是周宜民带人回来了。
  她叹息,伸手扶着他肩膀,“怎么办,你好像把我搞砸了……”
  他笑了。
  他有点不一样了,柳臻说不上哪里,可他就是不一样了。
  李安南将她一把抱起。
  她伸手搂紧他脖颈,他将她放在浴缸里。
  “什么意思?”
  读不懂他。
  李安南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走出去了,还从外头将门给反锁。
  耳边没有旁的声音,只有水滴声“哒哒”,轻快的。
  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外头传来剧烈嘈杂的声音。
  炸了锅一般的,各种声音沸起,像是夏天树上的蝉鸣一样,吱呀吱呀吱呀的叫个不停。
  她像是被李安南隔离在了一个鱼缸里,做一条鱼,吐着气泡,倾听着外头繁杂的声音。
  听外头的吵闹和对话,应该是周宜民的老婆来了。
  不止,应该还有别人……
  柳臻仰头,靠在浴缸上,冰凉将她身体中的温度吸去一些。
  尽管外头声音很大,这都与她无关。
  看着靠在磨砂玻璃上的身影。
  她明白了,他是来救她的。
  静了半响,她轻笑。
  “救”,这个字用在她身上好像有点别扭。
  她做这种事,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倒不如说,她就在等着这一天,不然这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或许她现在就这么走出去,场面会变得更有趣一些……
  呼出一口气,她静静靠在浴缸上。
  不知道不过了多久,渐渐安静下来了,并不是绝对的安静,是人声在渐渐的消失。
  有人开了门。
  抱起她,他的衣物发出窸窣声,看她像是枕在枕头上睡着了一般。
  她是不太愿意接受别人意见的人,可如今,她像是打了个盹,欣然接受了这人给自己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