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从怀中拿出今早陈班班给他的钥匙,将院子大门打开,引着两人进入,公孙就跟展昭说了当年“先皇与月和夫人的风流韵事。”
“月和夫人是民间一个戏班子的琴师,常年跟随戏班坐画舫游历演出。后来被当时的一位大臣看中,送入宫中给真宗抚琴。月和夫人不止美貌,且聪慧过人,柔情似水。于是真宗被她迷得晕乎乎,将她藏于后宫之中,日日欢歌。后来月和夫人早产生下一体弱女婴,如月公主,娇俏可爱。这小公主从小身子极差,月和夫人小心翼翼将她照顾张大,可惜在三岁那年淹死在了荷花池里。后来月和夫人受到太大刺激,终日郁郁寡欢,不久之后也跳井自尽。真宗伤心过度,怕睹物思人,于是下令将整个西院锁住,废弃,再不准人进入。直到后来李妃进宫,也就是当今真正那位太后,真宗才渐渐恢复……只可惜这位贤德妃子也没什么好下场,流落民间折腾了二十年,被赵祯认回来那会儿眼都瞎了。所以说后宫斗争激烈呢。野史上说,月和夫人包括小公主月如,都是被人害死的。
展昭吃惊,“真的?”
“你想一想。”赵普在一旁插嘴,“我那几个皇嫂哪个是省油的灯。”
展昭仰天想了想,也是,宫廷险恶,这月和夫人只是个琴姬,没有身份背景。当时她住在后院就跟金屋藏娇了似的,却连个身份都没有。真宗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软弱无用,不然也不会有檀渊之盟什么的,明明打赢了还给人赔钱……
“那我们上这里来干什么?”展昭看看左右,目光落到院子正中央的一口水井上面。
赵普一耸肩,指指那水井,“当年月和夫人跳的水井。”
“又是一个跳井的啊。”展昭摇头,之前研究五坟村,已经有五个跳井了,这回又一个。
“赵祯今早跟我说,他最近晚上常常做梦,说是先皇找他,告诉他月和夫人的魂魄还困在水井里出不来,他很想念她,让他将白骨取出来,和先皇合葬。”
展昭吃惊,“当年人死了,白骨都没有取出来埋葬么?”
赵普无奈地笑了笑,“当年的太后坚决不让月和入皇室墓园,还是那句话,我皇兄其他都还行,就是胆子太小太懦弱。”
展昭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摇头,红颜薄命啊,就这样曝尸枯井之中,一藏十几年。
“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要小心低调处理。”赵普耸耸肩,对屋顶上紫影招招手。
紫影往水井里瞄了一眼,躲到赭影身后,小声问,“真的闹鬼啊?”
展昭扒着井口往下看,就见下头空洞洞的,很深。拿起一颗石头往下一丢……不多久,就听到“吧嗒”一声。
“咦?”展昭纳闷,盯着水井里望,“没有水了么!”
“嗯,很早之前应该就枯竭了!”赵普让几个影卫将绳子都准备好,放到井底,点起了火把。
赭影让紫影拉着绳子,自己下去,展昭扒拉了他一下,“我先下。”
众影卫看赵普,赵普点头——他叫展昭来就是这个意思,展昭轻功是最好的,这座井的高度,他不用绳子就能上来。
赭影点头,和展昭一人举了一个火把,一先一后下去。
紫影将篮子放到井边,对拽着绳子在井边的两人说,一会儿他们到底了,就拉拉绳子,他们将篮子丢下去,把白骨捡进去后拉上来就行了。
紫影还扒着展昭说,“一会儿要是真遇到小鬼诈尸,你要把赭影也带上来啊!”
展昭笑着看赭影——紫影还挺心疼你。
赭影嘿嘿一乐。
赵普在上边拉着绳子,公孙举着火把给两人照亮。
展昭和赭影顺着绳子一点点往下,进入了黑暗的枯井……出乎两人的预料,水井并不是很深,很快就到了底部。
大概是荒废了太久,又或者是接近地下水道,井下阴森森的湿气很重,地面更是寒气逼人。
展昭蹲下用火把看了一眼,这时候,赭影也落了地,“展大人?”
展昭抬头看他,问,“赵普确定尸体在这里?”
赭影愣了愣,他站在原地转了个圈,井底就那么大,没尸体啊!
两人面面相觑——莫不是当年让人搬走了?
正在纳闷,展昭就感觉脖颈一凉,一阵阴风灌进来。赭影一个激灵,和展昭一起转脸看向一旁的水井壁。这会儿,若是换成紫影或者小四子铁定大叫有鬼了,不过这两人可不会!有风就表示——这里和外界是通的。
展昭伸手,和赭影一人一边,在井壁上摸索了起来。
最后,展昭摸到了几块砖头是松动的,用力一推,哗啦一声……
上头,公孙和赵普就见两人半天没拽绳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说有那么深么?
听到了响声,赵普赶紧问,“喂,怎么啦?”
片刻后,就见展昭“噌”地窜了上来,扒着井壁道,“下面没尸体,然后我们找到了个洞可以通道外面去,不过洞很长很长,走还是不走?”
赵普眉头紧紧皱起,“没尸体?!”
展昭点头。
赵普拿了个火把,让几个影卫在这儿等着,就要往井里跳,公孙一把拽住,倒不是让他别跳,而是来了句,“我也去!”
赵普将他搂了,和展昭一起跳下了井。
……
铁掌门今天非常热闹,白玉堂将白福包的几个白纸包,递给了门口一张长桌上的三个铁掌门家人。
铁掌门的伙计让他在来客名单上签上名字,白玉堂提起笔龙凤舞“白玉堂”三个字,惊了几个家人一跳,一个亲自引他去灵堂,另一个赶紧起身去里头通知陆铁心,看来是有吩咐的。
等白玉堂在灵堂给罗青山上了香,就看到陆铁心急急跑出来,请他内堂说话。
白玉堂知道老头有事相求,不过看他现在的架势,估计是真有麻烦事,就跟着他往里走。
在穿过灵堂侧门的时候,就看到侧门后面有一圈屏风,屏风里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灵堂里那淡淡哀思之乐可能就是出自她手。
白玉堂余光扫过,那女子也是抬头。
走出侧门,白玉堂心中疑惑——那不是落歆阁的落歆夫人么?今晚就要去参加皇上给她办的赏琴大会了,现在竟然还在灵堂里弹奏哀曲?这女子还真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