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永远不会明白两辈子懒癌发作的效果,尤其是这厮被主神的兑换系统给养叼了,想要吃核桃就绝对不带壳,想要吃葡萄就绝对不带皮。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指的就是轮回空间的玩家。
塔尔塔罗斯不得不拜倒在这份口癖上,挑了一个石榴后,动手给他剥起石榴皮。
盖亚抱臂而立,看着他细致地剥开厚实的石榴,然后捻起里面鲜红如血的石榴籽。送到面前的手指苍白干净,再加上石榴籽看上去色泽饱满,盖亚也难得有了一些食欲,可惜塔尔塔罗斯告诉他:一粒是停留一个月,半粒则能缩短到几天。
这样一来,他只能吃——半粒。
“哪有这样的规则,你不能重新培育一下冥石榴吗?”
盖亚无奈地接过石榴籽,送入口中时,他十分小心的咬下一小块。塔尔塔罗斯对他的怨念视如未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辈子敢让他动手剥石榴的家伙,恐怕只有盖亚了。
冥石榴的功效很快令盖亚轻松起来,身上再无黑暗力量带来的排斥。
心里牵挂着厄洛斯的金箭,盖亚只在幽冥深渊待了七天,参观深渊的途中也和塔尔塔罗斯讨论了厄洛斯的问题。厄洛斯的需求同样是世界的需求,唯有越来越多的新生神灵才能满足‘爱欲’神力的规则,进而促进神系的繁荣。
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大问题。
尼克斯和厄瑞波斯明明是最匹配的神灵,他们在一起后数百年,却没有诞生下一代的迹象。
回到大地后,盖亚伸出左手,指间夹着半粒冥石榴籽。他用手轻点虚空,空中的水元素凝结成冰,构成了一个冰雕的小盒子。
盖亚把冥石榴籽放到冰盒里随身携带,举步走向大地神殿。
“金箭做好了!”
看到盖亚回来了,厄洛斯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喜悦,双手献宝似的握着一支闪烁着金光的长箭。她想要下床把这份欣喜告诉盖亚,结果高估了虚弱的身体,没走几步,身体带着箭一起往地面跌倒。
盖亚化作一阵风地飞过,及时的捞住了要扑街的厄洛斯。他极为小心地把对方的金箭挪开,这玩意听说擦破皮就见效,他绝不想亲身试试传说中第一眼看到谁就爱上谁的效果。
盖亚把身形娇小的厄洛斯放回床上,发现她糟糕的气色,他呵斥道:“都说了让你别着急,你这段时间真的休息了吗?”
厄洛斯缩了缩脑袋,不敢面对发怒的盖亚哥哥。
“听话,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问题,你现在给我乖乖养身体。”盖亚忽然感觉自己操碎了心,有一个病弱的妹妹真是世上所有哥哥的难处,而他又拉不下面子直说解决办法。
“哥哥,我会乖乖修养,你需要金弓吗?”
厄洛斯的眼眸露出狡黠,非常‘好心’的把伴生神器出卖了。盖亚用力的点了点她额头,含糊地说道:“金箭的威力足够了,我研究研究就还给你。”
不知道戳到塔尔塔罗斯的身上后能否拔出来……
☆、第四章
盖亚走了不久后,尼克斯又把厄瑞波斯拖出来改造神殿附近的环境。
厄瑞波斯深知尼克斯的挑剔,毫不犹豫的把塔尔塔罗斯也拖了出来,俩神难兄难弟的听着尼克斯的指挥。
幽冥深渊的面积或许没有大地大,但胜在空间层次多,除了上层恶劣环境,中层和底层的幽冥深渊都很适合黑暗神居住。为了住的舒服一点,他们在塔尔塔罗斯的默许下圈了一块地盘,靠近幽冥深渊的核心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厄瑞波斯任劳任怨地开辟了一块花园,正要问尼克斯打算种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眼尖的看见她洒种子地动作。厄瑞波斯吃了一惊,那种子上的气息绝对不是深渊的产物,“等一下,尼克斯你搞这么多大地的种子干什么?”
尼克斯没有理他,笑靥如花对过来帮忙的深渊之主说道:“塔尔塔罗斯,这边可否布下隔绝冥气的结界。”
“你要种这个?”塔尔塔罗斯捏起一粒种子,平静的给出了答案:“隔绝了冥气也没用,底层的冥土不适合种植富有生机的种子。”
一听到他的解释,尼克斯心疼的把之前撒下地种子收了回来。塔尔塔罗斯注意到尼克斯慌忙地神色,猜到种子大概是盖亚送的礼物,他想了想,给这个关系不错的妹妹出了个主意。
“尼克斯,大地的土壤应该可以养活种子。”
尼克斯的美眸闪亮亮地凝视着塔尔塔罗斯,双手合十,“我不知道哪种土壤更适合,哥哥帮我带一些回来吧。”
塔尔塔罗斯虽然不耻尼克斯关键时刻才喊哥哥,但这个称呼听得的确舒爽。接下负责找寻土壤的请求,他很快离开了幽冥深渊,徒留满脸怨念的厄瑞波斯。
厄瑞波斯酸溜溜的说道:“尼克斯,你可以直接问盖亚要啊。”
尼克斯嘴角拉下,想到了大地神殿里经常和她作对的厄洛斯,气闷的答道:“我不想见厄洛斯。”发现附近没什么改造兴趣,她裙摆一甩,施施然的返回了黑夜之神的神殿。
大地上的盖亚这次没有待在神殿,反而依靠在丛林的树木上闭目冥想。脚踩在为他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的土地上,当感觉到塔尔塔罗斯来到大地后,他睁开一双碧蓝如宝石的眼瞳,眼底流动着异样的情绪。
让大地的泥土进入深渊底层,这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本来是想要借尼克斯的手完成,未料尼克斯竟然能说动塔尔塔罗斯出现。盖亚边想边折下一片树叶,心情不错地放到唇前吹起,‘呜呜——’的乐声被风传达到远方。
没过多久,衣袍擦过草木的窸窣响起,塔尔塔罗斯来到了丛林的附近。
他并未靠近,像是不愿打扰盖亚。
盖亚也没有往塔尔塔罗斯所在的地方望去,安静的垂眸轻吹,沉浸在这片自然与乐声共鸣的世界里。这样的氛围直到塔尔塔罗斯离去才消散,盖亚的手指松开,树叶孤零零的打个转飘落,再次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张木质的弓、金色的箭。
他脸上的笑容耀眼明亮,深刻的五官透露着洒脱的意味,完全找不出一丝要干坏事地迹象。
盖亚在等——
等大地的泥土铺在深渊的土地上,他就可以服下冥石榴籽了。
幽冥深渊的底层,尼克斯满意的在肥沃的土壤里重洒种子,拍了拍手,她牵着厄瑞波斯离去。塔尔塔罗斯为她的粗心摇了摇头,就这样还想养花花草草。他意念一动,隔绝冥气的结界在花园四周升起,保护了里面充满生命气息的土壤及种子。
临走之际,塔尔塔罗斯忽然心中不安。
他回望着这片被自己带来的大地土壤,暗红的眼瞳里略带深思。
半响,塔尔塔罗斯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慵懒而优雅,他朝深渊神殿的方向施然前行,如同刚才的心悸只是错觉。就在他踏出了花园范围,甚至快要回到深渊神殿的一刹那——
一抹划破黑暗的金芒倏然射来!
箭法刁钻狠辣,在半空中夹携着破万钧之势,难以想象这一箭不是冲着夺命去的!
纵然是塔尔塔罗斯反应极快,也不禁为这凶煞凌厉地一箭摄住几秒。他仗着深渊的主场优势迅速避让,与这道箭险之又险的擦肩而过,来不及松口气,盖亚在远方扣住弓弦的手拉开,真正蕴含神力的金箭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射出。
这一箭他势在必得,不求穿心暴击,但求刺伤一丝皮肤。
金箭被拦截……
不,金箭成功了,可是刺入胸膛半寸不到的长箭被塔尔塔罗斯拔了出来,箭头完整,看上去丝毫没有变化。这和厄洛斯说过会融化地情况截然不同,即使是盖亚也不由惊愕当场,对爱情金箭的威力产生浓重的怀疑。
“厄洛斯的金箭还是如此厉害。”塔尔塔罗斯感慨了一声,呼吸稍显不稳。厄洛斯再不济都是五大创世神之一,逼出金箭对他来说并非没有影响。他的视线放在盖亚阴晴不定的脸色上,淡然的说道:“不过,你的箭法更厉害。”
“你好像事先有防备,难不成你知道我的目的?”
盖亚的脑子转得很快,想到最可能的情况后,碧蓝的眼眸弥漫出浓重的杀气。
“猜到一点。”塔尔塔罗斯的目光微闪,颔首解释道:“你不是粗心的神,从送种子为礼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深渊不适合种植大地的种子,然而你没有提醒过尼克斯半句。”
尼克斯不清楚、厄瑞波斯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盖亚能瞬息抵达大地的任何地方。如此一来很好联想,他送种子所图的只有一个原因:想通过大地的土壤直接穿梭到深渊。
塔尔塔罗斯走近盖亚,把近日来自己的猜测缓缓吐出:“你从来没有发现吧,看向厄洛斯的时候,你的眼底有着犹豫。我想父神沉睡前对你交代的事情,才是厄洛斯出问题的根源。”
最后,他宛如旁观者一样的洞察世事。
“假如父神交代的事情需要我来配合,我不会拒绝。”
与之相比之下,盖亚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怒气彻底烧到了临界值。是啊,按照卡俄斯坑爹地要求,塔尔塔罗斯自然不会吃亏,但是他的自尊心怎么容许自己主动送上床被对方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