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依然守候在门口,看到克拉克和他怀里抱着的人,挑了挑眉毛,“什么情况?”
克拉克全无心思同他慢慢解释,大步越过他,走到氪星之“门”前,毋须犹豫,直接了当地将“钥匙”扣入。
卡卡卡卡。
平面的图画散发着光线变作浮雕似的机关,机巧挪动变换,从中降下一束光,唰地罩住克拉克。
与上回什么声音都没有、单是被灌输了知识相比,这次的接触则清晰很多。
一个威严的深沉的声音在克拉克耳畔响起:“吾儿卡尔。”
克拉克开门见山道,“乔·艾尔,请你救救兰斯。”
“我是能救他。”
“救救他,我请求。”
“我当然会救他,卡尔,但在这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些事。”
“请先救他!”克拉克焦急地说。
“别着急,我的孩子。”乔·艾尔有条不紊地说,“我很欣慰你成功接收了传承,并在你表姐的帮助下通过了初步的战士训练,然而在接下来,你将会面临更多的考验。而兰斯……我在此称他为兰斯……”
“……”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可能会离开。你不知道他。”
“……”
“但你可以相信他,他是你选中的,也是我选中的,作为你的同伴和朋友,他会陪伴你成长的一段道路。”
“不不不,”克拉克连声反驳,“他会陪着我,他会一直陪着我的。”
过了须臾,乔·艾尔才这样唏嘘似的说,“我的孩子啊,你还太年轻……”
克拉克被说的心乱如麻。
“感情的历练也是一个环节,我不会阻止你什么,只是无论你选择的答案是怎样,我都祝福你,我的孩子,卡尔。”
乔·艾尔这样说,并无太多激情也不会过于平淡,“希望你幸福。”
光芒骤然亮起。
这又是一个让斯莫维尔的居民永世难忘的日子。
十多年前,灼日的光明带来了毁灭和灾难,让许多无辜的人失去生命、流离失所,是以苦难倾倒在人间。
而这谁也未曾料想的时刻里,仿佛平凡无奇的日子,又一道神奇的光涤荡过这个小镇。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正在田里掰玉米的孩子,站在路边靠着栅栏的农民,修剪庭院的老奶奶,坐在医院草地上歇息的病人,还有更多更多的人,身处斯莫维尔的每一个人,他们都看见,一线光如涟漪般漾过,就在他们的身边抑或头顶,一伸手就能摸到,融融的暖意穿过他们的身体,热烘烘的,仿佛洗去了他们所有的疲惫和病痛。琉璃光影中,神甫在十字架前跪下,双手合十,满眼泪水,仿佛恭迎神祗降临。
后来电视台也到斯莫维尔做过几期节目,新闻媒体也曾报道,也有科学研究者探索过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然没有人能够说清楚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失明多年的人重见光明,瘫痪在床的人站了起来,每一个看到那道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恩赐馈赠,被治愈了陈年痼疾。
其中有一份报纸上刊载的关于此事如此报道——
“没有人可以解释那道光到底是什么?又或许将这句话的主语改成‘科学’。这个小镇曾经遭受到可怕的灾难,而今又发生了这样神奇的事情,我们是否又能将其解释为神的歉意呢?这是不是神对他可怜的羊羔的补偿呢?
神迹带来希望,但似乎也在告诉我们,除了我们已知的科学,还有这么强大的神秘力量。
这是人类暂时无法接触的高度。
赐予,抑或威慑;景仰,疑惑畏惧;希望,疑惑恐怖。
你会怎么选择呢?”
兰斯浸入一团暖暖的光中,陷入一个遥远而接近的梦中……
“兰斯,兰斯,兰斯。”
兰斯醒过来,看见一张小小的脸,拉着他的衣角。他抬起头,看到“高大”的玛莎,弯下腰,把他抱起来,“好了,我的小恶魔们,该睡觉了。”
兰斯看看自己的手掌,只有一块奥利奥饼干那么大。
☆、123·升级成为大学生(八)
“很久很久以前,在碳木森林的旁边住着一家人,他们是班吉尔哥哥、科兰蒂妹妹,还有他们的爸爸妈妈,但是,很不幸,他们的妈妈生了病,花了很多钱医治也没有好转,没过多久就死去了。
爸爸再娶了一个妻子,班吉尔和科兰蒂有了一个新妈妈。新妈妈不喜欢他们,他们家太穷了,养不起两个孩子。
新妈妈就和爸爸偷偷商量:‘我们得把孩子丢到森林里去!不然,我们都要饿死了啊!’
‘不行,那太残忍了。’爸爸说。
‘好啊,不行的话,那你去找足够的食物的来养活所有人啊。’新妈妈说,‘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吃的那么多。’
爸爸虽然不忍心,但因为实在太穷了,他最后同意了新妻子的办法。‘等到明天,明天,我去森林里砍柴的时候,会带着他们一起去,到时候把他们丢掉。’……”
说到这,克拉克突然哆嗦了,一把抱住兰斯的腰。兰斯摸摸他,问,“怎么了呀?”
小克拉克惊恐地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我今天吃了一个苹果派一盒牛奶两个煎饼十二块奥利奥还有十一颗草莓一个苹果。吃、吃那么多,妈妈会不会把我丢掉?”
兰斯吧唧亲一口,夸奖道,“真聪明,算的真清楚。”他一边摸着克拉克的脑袋一边想,宝贝儿啊,不用担心呀,就算真被扔了,遇上老巫婆的话……我一定会好心提醒,让老巫婆赶快逃命滴!
克拉克,“o///o?”
兰斯,“我们继续讲故事吗?”
克拉克红着脸往兰斯的肚皮上一趴,唔了一声,嗅着哥哥身上清甜的柚子香波的味道。
“咚咚咚。”木门被敲响,玛莎妈妈走过来,抽走兰斯手上捧着的童话书,合上放在桌子上,再把床头灯扭熄,说,“两个小坏蛋,该睡觉啦。”
“好的。”克拉克抱着哥哥说。
兰斯看着天花板上荧光闪闪的星星贴纸,他总觉得自己应当经历过这些事,但仔细想想,一时又记得不起,像是在重游记忆。他明明应该已经长大成人。
过了几天,到了星期六,强纳森和玛莎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带着两个孩子去附近的树林野餐。闷在家里只看孩子看书看电视可不是强纳森的教育方阵,他立志要把两个男孩抚养成真正的男子汉,前括,同他一样的男子汉,后括。
“有人在叫我。”嘴巴里塞着面包的克拉克突然偏过头看着一个方向,说。
“谁在叫你?”兰斯问。
“不知道,我不记得那是谁了。”克拉克说。
“那就是你听错了,说不定是只小猫。”兰斯说。
克拉克,“o o?”
没过一会儿,克拉克又兀的扭头,“他又在叫我了。”
兰斯不解地看向克拉克目光注视的方向,森林翠绿幽深,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清脆鸟鸣别无其他。畏惧的情绪诡秘地在心头袅袅升起,明明是阳光明媚炽烈的午后,他却蓦地觉得脊背生寒。兰斯这才发现野餐布上只坐着他和克拉克两个人了,刚才玛莎去取东西,却发现车子无法发动,因为只是十几米外,就让兰斯带着弟弟坐在原地,强纳森爸爸则去帮忙修理车子,只过一会儿看一下两个孩子。
克拉克的蓝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他晃悠悠站起来,哒哒跑了出去。兰斯急忙追上去,但赶不上他的速度,拼了命才缀在后面一直没将克拉克弄丢。克拉克跑啊跑,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从极动到极静,过大的反差让人有几分不适。
兰斯站在原地喘气,看到克拉克似是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神色震动,回顾四野全无凭依,恍然无措。等被兰斯拉住手,才稍微安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