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孤单,因为他尽可以和乖巧地躺在他臂弯里的“朱利安”玩。这时,一抹银光跳入他的眼帘里,莱克斯走到走廊中间的一个位置——刚才兰斯晕倒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银色的金属片,扁扁的六边形的金属片。
莱克斯将这金属片捡起来,放在枕头边上,“你看,我给你找了一个玩具。喜欢吗?”
他把耳朵凑到枕头上,皱起眉,“哦,你不喜欢啊?那怎么办呢?”
莱克斯像是苦恼地盯着那金属片,说,“肖说不能给小宝宝玩这种小玩具,小宝宝会不小心把它们吞进去的。……那好吧……”他把金属片揣进口袋里放好,“我把这个放起来,以后再给你玩。”
“肺炎。幸好发现的还算早。”医生说。
“很严重吗?”克拉克紧张地问。
医生表情麻木,叫克拉克看的胆战心惊,“这不是什么大病,很好医治。病人以前有什么病史吗?”
“不,没有。”克拉克说,“兰斯身体一直很好。”
“我不是指大病,小病,有吗?”医生问。
克拉克想了想,“……没有。兰斯从来没有生过病。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冒咳嗽都从未得过。”
听到这话,医生眉头微锁,流露出错愕的情绪来,“这不可能,没有人可能从不生病。不正常。”
克拉克心上一紧,又补充说,“哦,不,我记起来。他是有生病过,吸入有毒气体,晕倒过。”隐隐的疑惑袅袅在克拉克心头升起——为什么兰斯从未生病过?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又说,“这很奇怪,他的体质很弱,却从未生病过……他的体质难以从那么多疾病中保护住他,可他却一直未生病,不是体质在保护他,那是什么在保护他呢?……或许说,是因为这个孩子特别幸运?”
看着兰斯的病容,莫名的,克拉克的心底又升起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感觉,兰斯就像是一道神秘的光……想到这,克拉克摇了摇头,甩开那些奇怪的念头,他握住兰斯软绵无力的手,触了触自己额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莱克斯终于睡着了,海伦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床边,看着侧躺着的莱克斯,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去拿了一条毯子,俯下身去给莱克斯盖上。
她的手还拿在毯子边缘,往莱克斯的肩膀处放的时候,莱克斯突然睁开了眼睛。
女医生海伦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可不是你妈妈。”
莱克斯还没有多清醒,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她,“你当然不是。”
被一个神经病用“你是神经病吗”的眼神盯着实在是叫人太不爽了,海伦说,“你能记得就好。别在一直跟着我,冲着我喊‘妈妈’了。”
莱克斯目瞪口呆,侧目于这个陌生女人,“你说什么呢?”
“就是上面你听到的。”海伦蹙眉看他,“你清醒了?莱克斯·卢瑟先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好像我干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醒来之前让人感觉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还抱着一个枕头,说那是你的弟弟。”
“哦,我的天……”莱克斯坐在床边,像是突然被电流击中,战栗了一下,两只手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我记起来了……我的记起来了……”
海伦瞧他这落魄样子,又听说了莱克斯的悲惨遭遇,于心不忍,走过去,抚摸他的脊背给他顺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莱克斯用手指抓自己的脑袋,仿佛在对抗让那些不断涌入的奇怪画面,他埋下头,让阴影藏起他的脆弱来。他盯着地面上瓷砖的花纹,脑袋发晕,眼神涣散,汗珠不停地渗出和坠落。
——
兰斯难受极了。
肺里有烟,喉头有火,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搁浅在沙漠里的鱼。高温炙烤的他快要失去。
意识从一片黑暗中找到路来,像是在一个闷热的蒸笼里,他蹰蹰前行,艰难的向前。孤独让他心悸起来,他四下张望,却谁也看不见,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茫白。
我是谁?他忽然想。
想不起,只有头疼欲裂。
混沌中。
似有清凉的甘霖降下。
黑暗深处亮起一点白光,忽闪忽现,忽闪忽现。
“滋……”
“滋滋……”
“拨号成功,二次精神接驳成功,已重新和宿主取得联系。”
“系统初始化中……请稍候……”
“叮,经初步扫描,宿主肉体轻度感染,危险度5。”
“将自动开启低级保护……倒计时三秒,三,二,一……”
“启动。”
几分钟之后,疼痛和发热的症状逐渐消失。
兰斯恢复了正常的平稳的呼吸,但是并没有马上醒过来。
克拉克坐在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亲吻,祈祷。
却不知道兰斯的脑袋里几乎要展开一场战争。
细碎的荧光星星点点浮动,流水般涌出,汇成一个巨大的屏幕,一个黑色人影浮现——“亲爱的用户,您好,我是时空管理局接线员BL778711号。在这里,我谨代表时空管理局向您进行道歉。”
兰斯:“咦,这场景有点眼熟啊,0 0,我也神经病了吗?这是幻觉吧?”
接线员778711:“很抱歉,需要我再给您进行一次身体检查吗?”
兰斯:“……你是什么?”
接线员778711:“我是时空管理局接线员BL778711号。”
兰斯:“= =,你再重复一遍?”
接线员778711态度很好,温和地重复了一遍:“我是时空管理局接线员BL7787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