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叔!”武当众弟子齐声惨叫。
莫声谷却不做声,只恨恨地瞪了宋青书一眼,扬长而去。
众弟子不敢与莫声谷相争,只齐刷刷地回头望向宋青书。
宋青书强忍伤心,低声叹道:“就拿了这一颗!”
冯默之恨铁不成钢地道:“得入宝山而空手回啊!”
“是啊!”众武当弟子齐声感叹。
宋青书眼见众师弟都对他面露不满,当下故作神秘地向他们招招手,待众人聚拢过来方压低声道:“还有一套乾坤大挪移心法,乃是明教至尊武学宝典!你们谁想学?我这便传授予他!”
哪知这句说完,散场效果更佳。都不用长辈出言提醒众人武当门规,众弟子便作鸟兽散,显然对这门绝学全无兴趣!
有此插曲,待宋青书再将精力转回台上,殷野王一柄折扇戳中了圆业一侧太阳穴,圆业手中禅杖却也击中了殷野王右胸。圆业手中禅杖有数十斤重,殷野王受这一击便连退七八步喷出口血来。而圆业受殷野王一击亦的口吐鲜血当场昏迷。此战,殷野王虽胜出,却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殷天正为爱子包扎完伤处,便站了出来。
杨逍见殷天正须发皆白,不由上前道:“鹰王,此役便由杨某出战罢!”
殷天正闻言回头望了杨逍一眼,殷天正虽为四大法王,年纪却远在杨逍之上,然而杨逍个性孤高在教中地位也高,从来都是除了阳教主便无一人能让他放在眼里,几时听过他这般客气的言辞?再一想昔年他破教而出,杨逍仍是风流倜傥,如今再见他也是两鬓染霜。阳教主仙逝后,明教上下为了争教主位闹地不可开交,如今竟要被六大派一网打尽,怎能不教人心生感慨?殷天正黯然一笑,只道:“我是法王,你是左使,高下有别。待我败了,你再出手不迟!”
明教众人皆知殷天正心高气傲,当年因不服杨逍便破教而出自创天鹰教,此时听他于大庭广众之下自认位列杨逍之下,俱是感慨万千,各个心道:原来鹰王也是一般无二地忠心护教!怎得我等原各个忠心,偏又为了一点私心作祟毁了明教基业?
殷野王与殷天正父子连心,自然心知殷天正这般所为正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已破教而出,殷天正唯恐多生枝节,定要保住杨逍,让杨逍以明教左使的身份赢了最后一场,才能令六大派无处说嘴。殷野王恼火杨逍与爹爹的恩怨,此时也不管自己犹重伤在身,兀自捂着胸口狂笑着道:“不错不错!杨左使武功了得,一出手便将韦蝠王与五散人全打趴下了!这般臂助,我等怎敢劳动?”
韦一笑与五散人自是伤在圆真之手,只是若非自己与他们动手在先,料想圆真武功再高也绝无可能将他们全制服了,以致如今明教上下竟拿不出好手出战。杨逍脸孔一热,这些年来第一次悔恨自己心胸狭隘,不由叹道:“错了!这些年全错了!”
韦一笑等六人听杨逍这般感叹亦是一怔,想起昨夜圆真所言“明教之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覆灭之祸?”更是黯然。那六人齐声大笑,边笑边道:“不错不错!竟是全错了!”
却在此时,一名身披大红袈裟,身材高大的少林僧人跳上台来,将手中金光闪闪的长大禅杖在地下重重一顿,大声喝道:“死到临头,有什么话下了幽冥黄泉跟你们阳教主说吧!”只见他身材高大,肩头微拱又眇了右目,说话带着三分气喘,正是少林僧人圆音。
阳顶天虽仙逝已久,在教中的威望却是半分不损。殷天正听圆音提及阳顶天这般不敬,不由心中激怒,当下踏前一步,凛凛言道:“老夫来领教少林的高招!”殷天正原是武林中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内力却是极为深湛,这一步踏出看着轻描淡写好似常人行走一般,地上却留下了一个个寸余深的足印。
那圆音虽爱犯口业,武功却是不俗,当下舞起禅杖向殷天正头顶击去。他膂力极强,一根数十斤重的精铜禅杖在他手中竟如寻常刀剑一般灵便,点打挑拨,轻捷自如。殷天正却并不用兵刃,只凭一双肉掌与他交手。众人只见圆音举重若轻,将一柄精铜禅杖舞地虎虎生风水泼不进,而殷天正只凭双掌御敌却好似举轻若重,招数极为呆笨迟缓竟似毫无章法。然而,在场的各派高手名宿却是一望即知殷天正这般所为正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两人再过得十数招,圆音始终不能突破殷天正双掌所守门户,他将禅杖越舞越急,气息也愈发粗重起来。他见殷天正门户严密,当下将禅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顿,借力窜起,要取殷天正头顶。
哪知殷天正忽然飞身踏在他的禅杖之上,竟也凭空跃起数丈,手臂忽而一伸,竟抓住了他的后心将他举了起来。圆音在少林中也算得上是有数的高手,身形又高大沉重,可此时被殷天正抓在手中竟毫无反抗之力。耳边只听得殷天正淡淡地言道:“去罢!”身体顿时腾空而起,竟是被殷天正随手抛飞了出去。
待罗天与圆心也败下阵来,武当派再不能冷眼旁观。四侠张松溪率先下场与殷天正比拼了一场内力,两人对掌多时忽而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武当七侠中张松溪最是痴迷武学,当下便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殷天正此时已连战四场犹声若洪钟,只道:“张兄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阁下是小婿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吗?”
听闻殷天正提及张翠山,武当上下皆是神色黯淡。张松溪心知此时六大派俱在场,武当切不可与魔教中人有半点瓜葛落人口实,只道:“晚辈适才多退一步,已输了半招。”躬身一揖,气定神闲地退了下去。
武当诸侠中原是莫声谷最为性情暴烈,当年张翠山自刎之后,天鹰教也曾派人送东西上武当给张无忌,结果全被莫声谷打下山去。殷天正不欲与武当派交恶,便不再派人上武当。然而这些年,莫声谷见宋青书行商赈济灾民、红巾军起义,皆有种种不得已的苦衷,对人对事便也不再那么执着。此时听闻殷天正提及五哥,竟只是微微一叹,不曾上场。
莫声谷临时缺席,武当派与殷天正的较量却仍要继续。待宋远桥也自甘告负,崆峒派的唐文亮又跳了上来。殷天正毕竟老迈,连战数场已是气力不济,待将唐文亮四肢折断便也跌坐在地上。
杨逍见六大派以车轮战斗殷天正一人早想出战,只是他心知殷天正自负武功,若他不出声自己便不能出手。此时见殷天正跌坐于地,正要上前相扶,却见崆峒五老中排行第二的宗维侠重重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块石头,直向殷天正飞去,口中喝道:“白眉老儿,我姓宗的跟你算算旧帐。”
“这笔账,我来替殷前辈算!”不料,没等这块石头飞向殷天正,就被一名突然现身的少年接在手上,他横眉怒目地望住宗维侠,掌心微微用力,这块石头便成齑粉簌簌而落。众人只见他长身玉立,眉宇间自有一份凛冽傲然,是一个容貌极为出众的少年人。然而,他的一身内力更是浑厚异常,方才淡淡一句便已胜过宗维侠厉声高喝,威压全场。
来人正是张无忌!
64、炮灰第三弹
张无忌这次现身却并未耽搁,倘若在场应战的是杨逍,他可能仍要冷眼旁观,待杨逍生死一线再出手相救。只是如今应战的却是他的外公殷天正,是以当他赶至广场一见到宗维侠趁人之危,便急忙冲了出来。他见殷天正连战数场内力耗竭业已昏迷,便上前单膝跪在殷天正身侧,一掌贴在他后心“灵台穴”上,将一身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他体内。他的九阳真气浑厚之极,殷天正颤抖了几下,便即睁开眼来,感觉到胸口和丹田中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他低声道:“多谢……”
话未说完,张无忌已伸手抓住了殷天正的手腕,凄然道:“孙儿襄助外公,哪里需要外公言谢?外公,孙儿来晚了!”张无忌自幼失怙对亲情极为珍惜,他心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必以车轮战围攻殷天正,只是那时身在密道修习乾坤大挪移,若是稍有差池便要走火入魔前功尽弃,只得强自忍耐。如今见外公殷天正与舅舅殷野王俱受了重伤,又哪里忍得住为结明教欢心不与他们相认?
殷天正听他称自己为“外公”,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仔细地看他。张无忌虽是男儿却生得极之俊美,眉宇间的冷傲不屑不正是爱女殷素素贯常的神情?殷天正心中巨恸,连忙牢牢抓紧他的手。
张无忌微微一笑,这便在殷天正身侧跪了下来,朗声道:“无忌在外学艺多年未曾在您身边尽孝,给您老人家磕头!”说完,便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殷天正见外孙回来简直是喜出望外,这便紧紧拥住他,连声高呼:“好!好!”他一生豪杰,此时竟是老泪纵横。
张无忌自承身份,殷野王与武当诸侠一般地惊异,当下同声惊呼:“无忌!是无忌孩儿回来了!”急忙一拥而上。
张无忌一面扶着殷天正,一面团团向殷野王与武当诸侠见礼,一时间台上众人又哭又笑,连声高呼张翠山与殷素素的名姓。而台下,武当第三代弟子与张无忌的关系都不甚亲密,此时见诸位师父们忧心许久的张无忌归来,虽感高兴却也未曾如武当诸侠一般欣喜若狂。至于宋青书,重生一世,发现这一世的情形与上一世截然不同,心中只满是疑惑,哪里还顾得其他?却是峨嵋派中的周芷若一听“张无忌”这三个字便忍不住一声低呼,她还记得他们那一年在汉水之畔初见,爹爹为元人所害,那时张无忌还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可他却毫无惧色谈笑自若。见她伤心爹爹过逝,便费尽了心思与她相伴哄她开心。周芷若心肠一柔,一声“无忌哥哥”几要脱口而出,只是碍于师父在场只得强自忍耐,眼眶却是微微泛红了。
张无忌又替殷野王调息疗伤,眼见六大派中除武当已然因他的身份倒戈,其余五派仍虎视眈眈,便对殷天正言道:“外公,先让孙儿料理了这些闲人,我们爷孙再把酒言欢重叙别情不迟!”
张无忌此言一出,殷天正与武当诸侠俱是一震。殷天正见张无忌神色沉毅说一不二,心中虽有忧惧却也知道孩子大了,凡事自有主张。他知张无忌内功深厚,到也并不担心他受伤。却是武当诸侠不禁一声惊呼:“无忌?”
张无忌轻轻一笑,朗然道:“虽说我爹爹是武当五侠,可我外公、我义父、我妈妈、我舅舅俱是明教中人,今日明教有难,无忌岂能冷眼旁观?诸位师伯师叔,无忌不孝,今日便要先做明教中人!”张无忌生性刚毅果决,言语之间自有一番人上人的声势气派,教人忍不住听从,一时间武当诸侠竟无从反驳。
张无忌深知人性本恶,与所有人结仇便是仇深似海,与所有人有恩却是全无恩义!他要解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困,便要恩威并施。若是一味施恩,固然能解今日之围,却难免教人以为他软弱可欺。想到此节,他当下上前一步,高声言道:“敢问少林派圆真何在?今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全因他投靠朝廷、奸谋安排,只须将他请出与在下对质,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圆音见张无忌辱及师兄身后不由大怒,当下高声喝道:“圆真师兄早已圆寂,你竟要请他出来对质?怎得不请你爹张翠山与你对质?”
张无忌见他出言辱及先父,登时怒不可遏,这便纵身而前,左手探出,抓住圆音后心将他提了起来。张无忌与圆音之间原本相距数丈,此时见他倏忽而来,将圆音扣在掌中,圆音竟毫无反抗之能,少林僧人皆是大惊失色。眼见张无忌提着圆音又纵身返回高台,七八个少林僧人先后出手阻拦,少林无相功、波若掌、龙爪手等神功纷纷向他身上招呼过来。哪知张无忌年纪轻轻,眼力却是极致老辣,他一手举着圆音一手拿着他的禅杖,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轻描淡写地便避开了这些狠辣的杀招,身体在半空中一纵一折,轻飘飘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张无忌一手举着圆音,冷冰冰地言道:“我爹爹一世英名,他名讳也是你能提的?你有种便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圆音性命都只在张无忌一念之间,却毫无畏惧,冷笑着道:“张翠山自甘下流,受魔教妖女迷惑,便遭好色之报……”
“好!好!”张无忌见圆音这般强项不怒反笑,冷声道,“你这只右眼是殷素素打瞎的?那你便记住,你这只左眼是殷素素之子张无忌打瞎的!”说着,随手将圆音狠狠丢出,右手食指微曲使一道劲气向圆音的左眼打去。
空性见状急忙抢上前,以一掌少林龙爪手试图为圆音挡下这一道真气。哪知张无忌的内力浑厚无比已臻化境,这一道真气未曾打瞎圆音的左眼却是打穿了空性的左掌。空性被一个少年人打穿了左掌不由一惊,然而他佛法高深,此时也并不动怒,只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淡淡地道:“圆音犯口业自有少林门规处置,不劳小施主动手。”
张无忌见空性这般武功,顿时心知少林百年底蕴绝非浪得虚名,平了平心气,只道:“少林既然自认名门正派正道魁首,想来不会包庇投效朝廷危害武林的贼人,还请圆真出来对质!”
圆真早已诈死出逃,又哪里还请得出来?然而张无忌所言“投效朝廷危害武林”的罪名却是太大,张无忌既然并未对少林施恩,少林便要张无忌给个交代。张无忌眉头一皱,当下便道:“圆真自述阴谋,当时尚有武当派莫七侠在场。一切详情,他尽数悉知。”张无忌早知宋青书狡猾,是以干脆略去宋青书不提,只提莫声谷。
莫声谷果然不会撒谎,虽觉自己顶了师侄宋青书的功劳颇为尴尬,但少林空闻大师亲自相询,他便老老实实地将他这一天一夜的所见所闻全数说了出来。张无忌是魔教后人,空闻大师不敢相信;莫声谷却是正直名声在外,空闻大师已是不敢不信。
张无忌眼见空闻面色忽青忽白,当即冷笑着言道:“空闻大师,今日六大派若当真与明教两败俱伤,让朝廷得了渔翁之利,这朝廷第一个要谢的便是少林的大功!介时圆真受封国师,保佑元廷天下江山万万年,咱们汉人永世为奴,不知空闻大师如何自处?依我之见,少林还是先行料理了门户内务再来围攻明教不迟。以免令世人以为,少林已甘当朝廷走狗!”
少林派偃旗息鼓,张无忌便又料理了华山派鲜于通为胡青牛报仇,又小小惩戒了昆仑派,再向崆峒派施恩,这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役的主力便只剩下了峨嵋。
峨嵋派的灭绝师太深觉数日前一战大失颜面,非要再打不可。然而数日前张无忌未曾习得乾坤大挪移,灭绝便不是对手,如今又怎会打得过?此次竟是不过五六十招,灭绝手中的倚天剑便又被张无忌夺了去。好在张无忌念在峨嵋派并无大恶,唯有灭绝一人讨人嫌偏又是一派掌门要给她几分薄面,便没有再打她耳光。
张无忌不愿将倚天剑还给灭绝,好似自己怕了她一般,便将剑柄倒转过去递给了灭绝身旁的周芷若。方才他与昆仑派何太冲夫妇对阵,周芷若还曾暗中提点他如何破解他们的两仪剑法,是以此时将剑刃倒转张无忌竟毫无防备。
灭绝师太见机不可失,当下厉声叫道:“芷若,一剑将他杀了!”
周芷若入峨嵋多年,深得灭绝师太喜爱,她的一言一动,于她便如是天经地义一般,心中从未生过半点违拗的念头,这时听到师父蓦地一声大喝,仓卒间无暇细想,顺手接过倚天剑,手起剑出,便向张无忌胸口刺了过去。
张无忌见周芷若一剑刺出不由一惊,然而此时闪避已然不及,只得将身体微微一侧,顺势一掌拍出。原本将要刺中他心口的倚天剑因他的闪避竟只刺穿了他的右胸,可他这一掌拍出蕴含九阳神功无穷刚猛内力,眼看竟要将周芷若毙于掌下。
峨嵋派上下皆是一声惊呼,都纷纷闭上眼不忍再看。耳边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竟是武当派的众人惊呼出声:“青书!”
原来宋青书早知事情会这般发展,竟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了峨嵋派一侧。他深知上一世时周芷若刺了张无忌一剑,张无忌没有躲开,从此周芷若便对张无忌死心塌地。如今眼见旧事重演,他心乱如麻,竟不知是该冷眼旁观还是出手阻止。还不等他想清楚该如何处置,周芷若一剑已然刺出,可这一回与上一世全然不同,张无忌竟不顾情面,一掌向周芷若打出。宋青书大吃一惊,根本不及细想,本能地便为周芷若挡下了这一掌。张无忌这一掌原在生死一瞬之间发出,绝无半分留手。宋青书后背挨地这一掌,竟当场被打地口吐鲜血。
莫声谷见状急忙跃下高台,扶起宋青书,只见他面如金纸显然极为伤重。莫声谷早知宋青书对周芷若一往情深无力自拔,又曾听宋青书提及张无忌与周芷若之间有情,此时见他三人这般纷繁复杂的情况,武当的两个晚辈俱是身受重伤,峨嵋的周芷若亦是面无人色,他两头望望竟不知该说谁的不是,心中千般怒火万般痛惜终究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此时站在高台之下的武当的三代弟子也纷纷赶了过来,见宋青书这般伤重俱是一脸忧色,围在他身边不住地喊“宋师兄”。宋青书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勉力撑起身体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冯默之冷眼旁观,见周芷若只神色缠绵要哭不哭地望着张无忌却不看宋青书一眼,当即气地脸歪嘴斜,忍也忍不住地大声喝骂:“他们俩情意绵绵,一个不舍得打,一个不舍得躲,哪里要你挡在里面碍眼?”
冯默之此言一出,宋青书心头更是一阵刺痛,身体轻轻一颤又喷出口血来。
众师弟们见此情形登时更为紧张,异口同声地大声呼喊:“宋师兄!”
宋青书却恍若未闻,他闭着双目一面缓缓调息,一面轻轻动了动唇,低声说了一句:“冯师弟,别说了。”
冯默之活到那么大从未见宋青书这般示弱,此时虽满心愤恨,却张口结舌不知该怪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