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王子腾又道:“仁儿呢?”
管事赔笑道:“大爷会友去了。”
“会什么友?八成又被哪个窑姐儿缠上了,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有心思出去耍乐!去给我把他绑回来,一个月内不许他出门半步!”
……
黛玉的院子,林楠穿着新制的鹤氅,让黛玉等人打量够了才脱下来,叹道:“还是和妹妹在一处比较好,换了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时候,哪有这般好待遇?妹妹手艺真好。”
黛玉笑道:“哥哥就知道夸我。”
又道:“虽大小对了,但边角还要绣些暗纹,再过半个月便可以上身了。”
亲手给林楠送了茶水过来,林楠接过,道:“我还以为今儿便能穿回去呢,倒是让我白高兴一场……听说昨儿妹妹很威风?”
黛玉低头道:“都是我没用,若是早些便想法子,也不至于在哥哥出门的时候,让谣言传的阖府都是,损了哥哥的名声。哥哥日日在外为我奔波,我却连稍加维护都做不到。”
林楠道:“你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事难免慌了手脚,以后见的多了自然就好了。妹妹昨儿已经做得极好了。”
林楠倒不是安慰黛玉,他已经从紫鹃嘴里听说了整个过程,黛玉能不着痕迹的挑动贾母,事后又懂得选择最恰当的时机为府里其余诸人求情,既得了人心,也给了贾母台阶,她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已是极不容易了。
黛玉得了夸奖,正心中欢喜,忽听林楠又问道:“这些日子,宝玉还是总去你的院子?”
黛玉神色黯淡下来,嗯了一声,低声回道:“宝玉对我极好,熬药看方子,嘘寒问暖,还亲自去外面买了蜜饯和许多小玩意儿回来,比紫鹃还要殷勤贴心……哥哥,那个赌,便算了吧!”
林楠听得微微皱眉,只听黛玉又道:“今儿哥哥出了事,我觉得像天塌了一般,宝玉同我一起伤心落泪,直到被袭人拉回房——哥哥,我听你的,我以后会远着他。”
林楠正要说话,黛玉最后一句入耳,这句转折来的实在太突然,让林楠微微一愣。
黛玉继续道:“我想过了,我和哥哥还有爹爹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天塌了都不怕,因为有哥哥和爹爹做主,心里总是踏实的。可是和宝玉在一起,他比我还没有主意没有担当,便只是陪我伤心,也抵不过袭人一句‘再不去念书,老爷回头又要打板子’。”
林楠吁了口气,叹道:“你想通了就好。”
黛玉嗯了一声,低声道:“哥哥,等你安顿好了,我们就搬出去吧,这府里,原是不欢迎我们的,不然也不会传出那样的话来,我们快快的搬出去,我也能早早的丢开手……”
林楠明白黛玉的心思,知道她此刻虽下了决心,但是等宝玉凑到跟前,百般小意殷勤时,又难免要软了心肠,开口道:“放心,便在这几日。”
将一物放进黛玉手心,道:“收好。”
黛玉一愣,道:“这是?”
林楠笑道:“等到该用的时候,你自然知道。”
起身道:“今儿难得清闲,我们陪老太太用午膳去,再过几日,怕就没这么便宜了。”
☆、第 26 章
这一日果然清闲,林楠先是陪贾母用了午饭,又好生睡了个午觉,下午留在府里看书,天一擦黑便又睡了,仿佛将顺天府衙中正审着的案子浑然忘在了脑后。
这般足足过了四五日。
王府中,自打第二日王子腾的夫人过府一次后,也全然没了动静,这几日,似乎每个人过得十分惬意,除了王夫人。
她的陪房周瑞一家子被遣送回了王家,这无疑是被婆家扇了狠狠一个耳光,继而周瑞一家又被王子腾令人拔了舌头卖去了煤窑,这等若被娘家又给了一个耳光,什么里子面子全部丢光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林楠那一刀还没有落下来,就先被黛玉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捅了一刀,心里恨的要命,面上对着林楠和黛玉两个时却还要带着笑,暗地里牙都咬碎了。而更让她心急如焚的是,王家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让她悬着的心越来越不安。
那日林楠午睡刚醒,正坐着让锦书梳头,澹月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帖子:“大爷,有人请呢!”
林楠接了帖子,看了一眼,随手扔开,道:“竟是他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