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摸了摸鼻子,两个人小心地继续向前,精致的白色木门安装在粗糙的灰色混凝土墙壁上,显出十分的违和。
“罗马...”夏洛克低低地说,手抚过木门上“母狼乳婴”的标志,如果没有琼斯太太书桌上的刻痕,夏洛克也许会有另一番想法。
“安全。”华生没有这么多的想头,他从木门的缝隙潜入,白色的光在黑暗中泄了一地。夏洛克没有犹豫就跟了进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他无条件去信任的,那么华生绝对榜上有名。
木门外和木门内仿佛没什么区别,除了每隔几步就在他们头上晃动着的白炽灯,屏息向前,夏洛克和华生能听到的似乎只有他们自己的心跳。
“这边。”夏洛克的鼻子抽了抽之后哑声说,华生紧接着跟了过去。
又走了将近五十码[注2],夏洛克做了个停的手势,之后他侧耳听了听。华生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在他们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只有一个不到五十公分的狭窄缝隙相对比较隐蔽,不过前提条件是对方不那么细心。
“约翰。”夏洛克突然动了,他顺着华生的目光看到了那条窄缝,之后他想也不想就把人裹在了大衣里把他们塞了进去。
“夏洛克。”华生先是一惊,之后猛然意识到他们所处的危险境地,枪被稳稳地捏在自己手里,他的思维从未有过的清晰。
“你不恐惧战场,你只是怀念它。”麦克罗夫特的声音在华生的脑子里回响,他抬头看了看侦探,夏洛克用黑色的长款大衣将两个人几乎跟缝隙融为一体,为了尽量减少可能会出现的反光,夏洛克甚至尽可能地低下了头,以期能做到最好的隐蔽。
这样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暧昧,偏偏他们现在谁都没有这样的心思。
“咚”、“咚”....先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是脚步声,再之后是歌声,夏洛克和华生都知道那就是凶手本人,就在华生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夏洛克制止了他,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
也许真的是因为运气好,也许真的是对方太过于得意忘形,凶手的脚步声略过紧贴在一起的夏洛克和华生,最近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1码。
歌声和脚步声渐远,最后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夏洛克和华生知道,那个凶手已经离开了。
“夏洛克。”危险远离之后,神经猛然放松带来的疲惫让华生几乎摊在夏洛克身上,他也是刚刚注意到他们之间完全是没有距离的,肩挨着肩、胸膛贴着胸膛,夏洛克把他们包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空隙。
“夏洛克。”华生觉得自己的脸红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自己说话时带出去的呼吸撞在夏洛克的脸上之后马上又被自己吸了回来。
“再等等,这周围没有遮蔽,万一他回来了我们就有麻烦了,今天我们还不能抓他,所以...忍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洛克说话的时候依然尽可能地低着头,即便他现在没有了低着头的理由,可是这样埋在大衣里看着他的医生红着脸,夏洛克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那我们...现在...能离开了么....”过了不知道多久,华生发誓这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甚至超过了当初他趴在阿富汗沙漠上等待任务开始的信号的时候。
“可以了。”夏洛克最后说了一句,他虽然不想离开但是他必须保证房间里那个可能的人的安全,他会是他们抓住凶手最大的人证。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华生注意到一个四面都是玻璃墙的小房间在中间,穿着湿漉漉麻布袍子的男人躺在中间,脸被同样的麻布盖上了。
“肌肉松弛剂。”华生掀开了覆在男人脸上的湿麻布,对方难看的脸色说明了很多问题,尤其是明明有意识却无法把阻碍自己呼吸的麻布掀开,身为一个医生,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难。
夏洛克不客气地拍打着对方的脸,“迈克尔教授,你还记得我么?”
“少量的镇定剂。”华生再次修正自己的判断,镇定剂的原理就是减缓神经细胞的兴奋反应,换句话说就是弱化对方的思维能力。
“迈克尔教授!”夏洛克的力气又打了一些,“我需要你保持清醒。”他没有回头,华生从进来之后就报警了。
不到一个小时,苏格兰场的警察们再次全员到齐,阻止了惯例出现的争辩,迈克尔作为受害人已经直接上了救护车,按照夏洛克的要求并没有人声张,万事俱备,只等着他自己上门了。
“夏洛克。”苏格兰场的警察们在雷斯垂特的指挥下已经开始全面对房间进行取证调查了,往常这个时候夏洛克要么挑挑刺,要么就直接拉着华生离开了,可是这次,华生却看到侦探正盯着一个玻璃墙和玻璃墙的夹角发呆。
“约翰,我们走。”夏洛克竖起衣领,把刚才的发现放在心底,一个小圆洞留下的是被切割的痕迹,然后是那个细钢丝打成的结,据他所知,那种结只有几个人会打,而他们的姓氏无一例外的...都是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注1]Freak,怪胎,多诺万经常这样叫卷福,华生不用这个词你们都懂的23333333
[注2]码,1码是0.9144米
☆、20·费茨威廉教授的恐慌(捉虫)(捉虫)
“威尔顿,最近怎么没看见你的未婚妻?说到这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威尔顿坐在咖啡店里,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费茨威廉教授,他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手里除了一本厚厚的书之外还有一摞报纸,仔细看里面好像还卷着几封信。
“玛丽最近迷上了古埃及史,”威尔顿随意做了个手势,既然对方打定了主意装傻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女人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念头。”
提到古埃及史明显让费茨威廉教授兴奋起来,这样近的距离他的情绪根本就无法隐藏。只是他的脸上却带上一些担忧,“亚瑟,就是那位迈克尔教授,哦,我想你是记得他的。”得到威尔顿的点头之后费茨威廉教授继续往下说,“上次他被苏格兰场的探长带走之后没多久就证明那是个误会,几天前我去看了他,他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整个人的精神还是好的。只不过...”费茨威廉教授顿了顿,“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跟他的关系一向很好,我的母亲也....”他像是猛然间发现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了,笑得极为尴尬,“总之我很担心他。”
威尔顿违反社交礼仪,有些突兀地靠近费茨威廉教授,深深一吸,兴奋、紧张、开心....唯独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