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黄毛小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脚朝着厉晨的鞋踩去,本想着给这小子来上重重一脚,没想到那个正兴致勃勃一脸专注跟朋友交谈的小子十分敏捷地躲过去了。
臭小子反应还很快。虽然计划没能顺利进行,不过黄毛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作为一个经年的刺头,他做起找茬挑刺的坏事儿不要太顺手,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果盘扫到地上,骂道:“他妈的,你小子走路不长眼是不是?!”
“说得太对了,是有人走路不长眼。”厉晨单手托腮兴致缺缺回答道。陈家兄弟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竟然找了这么一个逗比来对付他,简直就是降低他的格调。
黄毛小子不过是顺口一说,听他提醒了才反应过来不小心把自己给骂了,重重一拍桌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厉晨声音极轻地哼了一声,慢吞吞开口道:“我说,是有人走路不长眼。”
黄毛做出勃然大怒的模样来,右手已经攥起了拳头。一直在边上看着的红毛立刻走了过来,做出劝架的样子:“算了,算了,不过是小事儿,别生气了!”
他一边说着,左手大幅度地拍打着黄毛的肩膀吸引视线,右手飞快在厉晨酒杯上掠过,夹在食指和中指缝间的白色小药丸恰好落在酒杯里。
黄毛见顺利完成了这一步,又揣度这桌两个人的反应,从厉晨和厉夕两个人脸上都没有看出端倪来,心头暗喜,面上仍然做出愤怒之色:“什么小事儿,他的脚差一点绊倒我,不拿出一万来赔,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
46黑水公司的招牌
陈转和陈承并排坐在吧台前,扭头紧张地注视着小圆桌那边的事情发展情况,在看到红毛把药投进酒中之后,两个人都算是松了一口气。
药已经下了,只要看着厉晨喝下去,就算成事儿了。陈承紧张得手心都有点冒汗,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冷不防感觉到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强壮魁梧的外国男人正站在吧台里面看着自己,粗声粗气问道:“【先生要点什么?】”
这个陈承是知道的,用外国人当酒保是LUXY吸引客人的一种方式。这个关头哪里还有心思去喝酒,他压根就不想搭理此人,抬手不耐烦地挥了挥。
“【我们这边有规定,要坐在这里就得消费够一定水准。】”外国男人一边说一边用一种“你不会身上一毛钱没有来蹭位子坐吧”的怀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陈承哪里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心头有点生气,加上不想跟他周旋浪费时间,顺眼扫一眼厉晨桌子上放着的酒杯,脱口道:“【我要跟他一样的!】”
酒保外国男似乎玩味地笑了一下,而后才道:“【哦,罗伯罗伊威士忌,好品味。】”
陈承听他话语中似乎暗含深意,收回黏在旁边那桌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酒保已经自顾自低下头调酒了。
也许刚刚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看来是精神太紧张了。陈承暗自摇头,把这件事儿放下了,继续全神贯注看向那边。
此时红毛正装模作样对厉晨说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差一点绊倒我朋友——你不知道他脾气一向不好,这次竟然只跟你们要一万块,真是占了大便宜了,还不快点拿给他?”
“两个傻逼。”厉晨笑了一声,拿餐巾纸隔着把黄毛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拨开,“管好自己的爪子,这只手不是这么好伸的。”
红毛一见再这么下去直接就能打起来——这要是真打起来谁都没有心思继续喝酒了——连忙把同伴给拦了下来,小声道:“再等等,别误了正事儿!”
黄毛也还分得清楚什么事更重要,想着大不了等这小子喝了酒自己再上手揍人,半推半就骂骂咧咧被同伴劝走了。
陈承见差一点出岔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亏见两个小混混暂且隐忍不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憋屈得他能少活三年,陈承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正想看着厉晨喝酒,就感觉到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酒保粗声粗气道:“【你要的酒!】”
这个酒保怎么光在关键时刻来打扰他,陈承紧张得也顾不得跟他计较了,接了过来,顺嘴喝了一口,而后把酒杯捧在手里,紧张万分地注视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另一边的厉晨并没有急于喝酒,反而坐回座位上跟厉夕说着话。
陈承咽了咽口水,焦急地跺脚道:“他怎么还不喝,怎么还不喝?!”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喝了两口酒缓解紧张情绪。
“承哥,我拜托你冷静一点!再耐心等等!”陈转话是这么说,其实自己也是深感烦躁,“他一定会喝的,再等等!”
陈承硬着头皮又等了半分钟,看到厉晨和厉夕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他心中跟有爪子挠似的得不到一刻安宁,只能试图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他埋头喝酒,很快就把一盎司酒给喝光了,拍拍桌子,抱怨道:“哎呀,我受不了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得再要一杯酒!”
他说着一转头,却看到吧台已经空空如也了,禁不住愣了一下:“刚刚的那个酒保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谁知道,可能上厕所去了吧,管他呢!”陈转很烦躁他在这时还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要是还想喝就去别的台子上要吧,这里又不止他一个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