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说完了,其他人又是点头,李广道:“所以咱们的护驾随行就要跟着这两条走,不止要保证皇上的安危,还要让东宫老太太不觉得累,再者,随行兵力要能镇得住诸侯王,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皇上出巡,京城空虚,要做好防范准备,一妨匈奴,二妨诸侯王。”
他说完了,众人都觉得很在理,果然皇上将李广这样的老将调回来是有道理的,李广想得非常的周到,几乎已经不需要别人来补充了。
博望侯张骞道:“咱们这些人都跟着皇上出去了,那京城里由谁来主持?”
他说着看向嬴政道:“就连丞相也不在京城,大小事务如何批奏?”
嬴政心里有些遗憾,若自己能留在京城里,刘彻出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然能抓住这个机会,若是淮南王刘安造反不成功,自己在京城端了刘彻的老窝,这种腹背受敌的滋味想必也不错,若是淮南王刘安造反成功了,依着刘安谨慎的秉性,也打不进京城来。
不过刘彻却是一定要带着嬴政去巡幸的,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刘彻突然特意提拔了嬴政,在外人眼里这就是恩宠,只不过在嬴政心里,就更加的小心忌惮了,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卫青得宠了,皇上就会疏远卫子夫,这是要平衡卫家,而意外的亲近和恩宠,其实就是一种疑心的信号。
嬴政如此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抓不住这种信号。
错失了这次留在京城的机会,嬴政确实觉得有些惋惜,不过也不在乎这么一个机会。
嬴政道:“御史大夫韩安国可以主持。”
张骞这才点点头,道:“确实,我听说这个韩安国很了不得。”
李广笑道:“博望侯是刚从西域回来,自然不知道,这个韩安国可是当年梁王的国相,能献计能打仗,皇上器重得很呢。”
卫青皱了皱眉,道:“只是,最近御史大夫身体好像不太好,独挑大梁或许会累了些。”
嬴政自然不愿意为了刘彻的国政操心,道:“这个事情再请示皇上罢。”
霍去病因为看见嬴政的缘故,所以一直有点出神,众人在一边讨论,他听李广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似乎没什么要补充的,就更加的出神。
卫青本想让他说说意见,结果一撇头正好看见霍去病坐在后面一点儿的位置上,望着斜前面的嬴政出神。
那种眼神不该是霍去病的,在卫青的印象里,霍去病十四年都没有这么忧虑过什么,那种复杂的眼神,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
嬴政无心跟他们商量怎么护驾,自然知道霍去病一直看着自己,若是能将霍去病划入自己的行列,那么就是如虎添翼。
收诸侯王兵权和推恩的事情,已经推进了淮南王举事的进程,既然淮南王都要造反了,嬴政自然也要加快自己的进程,就等着淮南王给朝廷一击之后,趁着刘彻缓不过来劲儿这个空当,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等卫青商讨好了事情,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出宫去,嬴政特意落下两步,与霍去病并肩而行,轻笑道:“趁着皇上这次巡幸,正好咱们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谈谈。”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卫青就在后面叫了霍去病一声。
嬴政又笑了笑,就和霍去病道了别,自己走了。
刘彻让卫青去张罗巡幸的事情,自己就去东宫请安。
皇太后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太好,田蚡一死,皇太后禁不住打击,一病病了好久,严重的时候都下不了榻,御医天天跪在东宫门口候着。
刘彻进了东宫,皇太后正坐在凤坐上闭目养神,刘彻请了安,道:“儿子是来告诉母亲好消息的,巡幸的事情儿子已经让人开始着手准备了。”
皇太后听了才有些喜色,道:“已经准备了?什么时候才能走?老身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能不能禁得住,真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你准备带着谁去,人多些也热闹,可别拖得太久。”
皇太后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好半天,刘彻听着,也知道她是高兴所以话才多起来。
刘彻道:“巡幸的事情您别担心,不日就能启程了。”
皇太后脸上本身笑着,听了笑意更是浓,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收住了笑意,道:“皇上,我要和你说件事。”
刘彻见她的脸色,心里隐约已经知道了皇太后想说什么。
果然就听皇太后道:“你舅舅病逝的事情,我心里头一直难受,皇上你知道么,我这些日子一闭眼就能想到你舅舅生病的样子,让我这个心里头难受极了……”
她说着开始不停的咳嗽,旁边的侍女赶紧端药端水,皇太后挥开侍女,刘彻没有办法,只好走过去亲自给皇太后拍背。
皇太后见刘彻的举动,才觉得气儿稍微顺了些,道:“那个陈蹻,为什么还在做丞相?皇上,你不觉得,武安侯的病逝,都是这个陈蹻仗势欺人干的么!就算燕山王刘定国十恶不赦,那干你舅舅什么事情,好几次带着锁链抓进牢里,他是武安侯,不是罪人!”
刘彻道:“母亲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