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却一句话不说,翻身下床,自己清理干净,又弄了水来,把布巾浸湿,扔给霍去病,语气也很平静,霍去病觉得,这种语气似乎比平日里还要平静,好像就是疏远……
卫青道:“自己擦擦。”
霍去病看了卫青一眼,卫青并不看他,反而避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
霍去病心中不解,这种感觉太过于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想的是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他不喜欢卫青疏离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霍去病擦完了身子,卫青就大步出了帐子,霍去病坐起来叫了一声“舅舅”,卫青只是步子顿了一下,道:“睡罢。”
随即撩开帘子走了出去,霍去病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
霍去病一夜都没说好,先是睡不着,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卫青的眼神,压抑的、抑制的、复杂的,还有……充斥着情欲的。
天一亮,外面就开始有了动静,似乎准备启程往长安赶路了。
霍去病还躺着,就听帘子被掀动的声音,卫青走了进来,只是看了一眼他,随即将自己的铠甲穿上,把自己的佩剑熟练的佩在腰间,道:“起床了,该赶路了,快些走,争取早一些到京城。”
霍去病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床榻上下来,“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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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呆扔的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
☆、59·第十一章 表白
刘彻第二天才去了东宫一趟,皇太后气色不好,样子很憔悴,似乎是受了打击。
刘彻也能明白,终归田蚡是皇太后的亲弟弟,不管田蚡到底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到底也是亲人,这份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王太后都没有心力去管李延年的事情,谁让李延年偏生这个时候被皇上调走了,王太后正为了田蚡的事情伤心,自然连看李延年都不看一眼。
刘彻进了东宫,王太后躺在榻上休息,刘彻过去问安,王太后也不见往日对他问东问西的,只是点了点头,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刘彻道:“母亲也不要太伤心了。”
王太后只是摆了摆手,都没说话。
刘彻道:“明日长平侯就要从河朔凯旋,朕吩咐了晚宴,母亲现在身子不舒服,到时候儿子就不请您过去了。”
王太后点头,道:“这些事情就不要和我说了,我现在烦的厉害,不想管这些事情。”
刘彻应了一声,自然就把任命嬴政为皇子刘据的老师这件事情给略过了。
刘彻没再多呆一会儿,起身出了东宫,不用上朝,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刘彻就没有去书房,而是让骑奴改道,往学舍去。
皇子刘据用的学舍是当年的太子学舍,刘彻就是在这里接受太子太傅卫绾的教导的。
如今刘彻再走在回廊上,总有一种叹息,现在卫绾也不在了,就连最初的那一帮改制革新的老臣也不在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刘彻走过去,里面很安静,只有小皇子刘据一个人,小皇子跪坐在桌案前,因为个子还没有拉高,桌案对他来说有些高了,小皇子刘据整个身子几乎趴在桌案上,提着毛笔在写字。
刘据写的很专心,刘彻走进去他都没有注意到,刘彻没出声,站在刘据后面看了一会儿,刘据似乎在抄写《孤愤》。
刘据看着刘据还有些稚嫩的一笔一划,突然出了神,他还记得当年陈阿娇最喜欢看的就是法家的孤愤。
其实这么多年来,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无非就是制造大一统的理念,使得臣子能够尊王攘夷,当年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刘彻并没有全都采纳,后来董仲舒也看出了刘彻的一些心思,皇上想要的只是思想上的大一统,并不是真正的儒学,这和董仲舒的儒家想法并不完全一致,后来也就渐渐少于上疏了。
而刘彻的统治正是披着儒学外皮的法家,他还记得当年阿娇告诉自己的话,霸术平天下,如今的天下并非四海升平,也只有霸术能够打击匈奴的气焰,能够镇压诸侯的叛乱。
刘据写完了,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站着,回头吓了一跳,连笔都没有搁下,就张着手笑道:“父皇来了。”
刘彻笑了笑,捏了他鼻尖儿一下,道:“把笔放下,不要毛毛躁躁的,等会儿画一身。”
刘据这才把笔放下来,刘彻将他双手一托抱起来,举了个高高,道:“在学写字?”
小包子刘据仰着脸,道:“老师在教儿子霸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