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真耍你,就告诉你改生死簿的法子,让你来送死。”鬼差没好气,“你自己看看,你进得去吗?”
堇泱只向前一步,便感到威胁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个看守立起手中的长戟,模糊而震耳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
“生死簿全在里面?”堇泱知道审时度势,发觉看守修为惊人,不甘地咬牙切齿。
“对。”鬼差叹气,“恐怕只有仙魔才能进去吧,一个连飞升都没做到的妖……算了吧。”
仙魔?
堇泱犯懒几百年,等她历劫飞升,不说凌霁的爸妈,凌霁都或许死了几回了。她默然转身想其他的法子,鬼差看她放弃,帮忙领路,为了练解说把她领入到靠近行刑的地方。
堇泱想着,或许可以从前辈下手,撒个谎让他们帮下忙试试。
正好,鬼差解说,“……说谎骗人,打入拔舌地狱,掰开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莫名觉得舌尖发疼,堇泱拍拍脑袋,稍缓计划,想着回去吃一顿烤鸡安慰自己失望的身心。
“你听到铜柱地狱的声音了吗?把人扒光衣服,让他们扒住,皮肉兹拉兹拉响着声儿,就像……嗯,你喜欢吃烤鸡对吧,那种声音!出油入汁,尽是销丨魂……”
“你还是别当解说了。”堇泱计划败了,胃口败了,没好气翻白眼,“走了!不逛了!”
……
凌霁陪妈妈聊了一会儿,想起备受冷落的狐狸,想要去找她一起上课。她走了医院一圈,没看到堇泱的影子,打电话总是占线,不由奇怪。眼见着准备迟到,凌霁没办法,打了个电话给王历用正当理由请假,听到了雪凰辞职的消息。
雪凰走了。
一想中午时堇泱疲惫的神色,凌霁猜想,会不会堇泱又为了她去求助,惹怒了雪凰,才导致雪凰辞职离开一中,不想再看见她们?
想到这种可能,凌霁无力瘫在椅子上。她这些天为了家庭的事情忙碌,不代表她能把雪凰受辱的事情忘掉。她很胆小,对于堇泱也害怕的石璎,同样心存畏惧,可凌霁害怕石璎被冷漠对待,会把怒气迁移到雪凰身上,便壮着胆子做唯一对石璎好的人。
但那比起雪凰受过的侮辱,算得上什么呢?
凌霁不免懊悔了,她太自私,满脑子想的都是和堇泱重逢,之后沉湎色丨欲不作他想,天真以为事情会按照她的计划走。然而,世事无常,妈妈从鬼门关险险救回,爸爸同样命不久矣,她做不到任何改善的事情,只能做做样子,似乎跟堇泱远离了。
日日夜夜,她和堇泱在房间里,隔了一扇门和一堵墙,贪色欢好,麻痹神智,每天筋疲力尽在堇泱怀里睡去,再在堇泱怀里醒来,不知父母的身体早在半个月前出现了问题,为了瞒着她,五点被痛醒不敢去医院。
恍惚之中,凌霁直起身子扶墙慢慢走,没有方向,莫名到了一个灰暗的拐角处,看到天花板缝口露出的光映着个长发飘浮的长舌鬼。
“巧芳?”凌霁试探喊。
舌头弹了弹,巧芳从门后探出脑袋,打了个招呼,“哈喽。”
“堇泱在附近?”凌霁欣喜,过去一看,吓得差点尖叫:巧芳和龟弟弟围了个圈,里头一个平躺合手,神情安详的“尸体”,不是堇泱是谁!?
巧芳看到凌霁快哭了,赶紧解释,“你先别哭,老大去地府了。”
这解释跟老大死了没什么区别,凌霁眼泪啪嗒啪嗒掉,握住堇泱冰凉的手抽噎,“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去地府旅游了!”龟弟弟说完全句。
凌霁愣住,没反应过来,握着的手便动了——堇泱回来了。
“怎么啦。”堇泱给凌霁擦眼泪,找起小弟麻烦,“你们有病啊,让她来看我尸体?”
习惯背锅,龟弟弟和巧芳索性不解释了,麻溜滚蛋,把场地留给小情侣。
“我以为你死了。”凌霁扁嘴,捶捶堇泱的肩膀,“……什么……什么一日游啊,以后别玩了。”
想到这个无解的烦心事,堇泱纳闷,把凌霁拥入怀中,呢喃,“不玩了,还有办法的……”
“你……”凌霁耳尖,听到堇泱的嘟囔,“你是不是想去地方改生死簿?”
堇泱讶然,“你怎么知道。”
“不许去!”凌霁激动了,“上一世,你就是这样受伤的呜呜呜……”
说到一半,凌霁不争气大哭,让堇泱无奈揉头发安慰说“不去”。好不容易,堇泱把凌霁哄好了,看小兔子眼睛红红的,嘴巴肿肿的,衣衫不整像被狠狠疼爱过似的,不禁心动,捏着下巴亲一口,“再哭做坏事了啊。”
“烦。”凌霁扭身自己站起来,“最近爸妈病了,没心情。”
堇泱努努嘴,继续琢磨生死簿的事儿,低头跟在凌霁后面不说话。
“哎呀。”凌霁以为狐狸不高兴,凑过去亲了亲,“请你吃烤鸡,笑一笑,乖。”
鬼差的坑爹解说犹在耳边,堇泱有些反胃,“不吃。”
凌霁搂住堇泱身形紧贴,又以色丨诱又以食诱,想法哄堇泱开心,“刷上酱料一烤,兹拉响着,外酥里嫩一咬全是肉汁哦……”
人在铜柱上,跟鸡在烤炉上差不多。
联想太丰富,堇泱已经无法脑补单纯的食物,脑内的画面不停在人间炼狱和鸡肉炼狱里面切换,最终捂嘴到墙边干呕,“别……别说了……”
“怎么了,你最喜欢的鸡肉哦。”凌霁扁嘴,忽而一个念头闪过,瞪眼跺脚,“因为我身上有药味,恶心啦?”
堇泱缓过劲来,把凌霁拉过来缠住,吮吻落遍香软,郑重宣布。
“鸡肉,我戒了!”
扑哧一下,凌霁破涕为笑,打着堇泱肩膀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除掉了小三?”
“啧。”堇泱把凌霁抱得更紧,手在腰际打转,“这么不自信?”
凌霁不让摸,扭身要挣脱。她们俩腻歪了一阵,忽而看到两个鬼差经过,凌霁怕得缩进怀里,堇泱按着她脑袋,低头时唇正好在凌霁耳后,有一下没一下吻着,舌尖撩弄耳珠,把两人的呼吸扰乱,发烫的手沿着背脊慢慢向上。
鬼差对这头的景致毫无察觉,仍在讨论,飘过去时几句对话漏到了她们耳里。
“谁那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