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直没有。
“唉。”见过雪凰灵气一面，石璎才知什么叫寡而无味，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紧抱雪凰抚着柔顺的发丝，想象着那双眸子有了神采。然而，她从玻璃上的倒影看到，怀里的雪凰依旧如同木偶一样，没有生命似的瘫软在她怀里。
石璎的怒火没能转化成欲丨火，全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她开始贪心，她索求的不止于雪凰的身体了。
昨天欢好之后，雪凰筋疲力竭躺在身边，凌乱发丝粘在面颊，闭上的眼睛看不见情绪，只有羽睫微微颤动。石璎看得入迷，莫名生出柔情，轻轻撩开碍事的发丝，印下一连串缱绻的吻，感受雪凰紊乱呼吸拂过她饥渴的唇瓣。
“累。”突然，雪凰柔柔说了个字。
得到回应的石璎狂喜，看雪凰睁开含着水光的眼睛，不再想进一步的事儿，上前用鼻尖轻轻蹭，“不要了？”
“嗯。”雪凰转了个身恰好窝进石璎怀中，挑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石璎抱着雪凰，满足与喜悦如涌泉般源源不断冒出来，陪着雪凰睡入睡，特别安心踏实。迷糊间，石璎感觉雪凰起身，心情大好由着去，之后才悄悄跟上，看到雪凰与堇泱说个话就换了那么多表情。
向来把那狐妖当成蝼蚁般的存在，石璎首次心生艳羡，觉得在她床上的那具身躯不是雪凰，而是个没有生命里的精致道具。
烦起来的石璎没兴趣再做，施法将衣服变回原样，亲吻一会儿放开了雪凰。
一离开石璎的接触，雪凰有了生气，拢起弄乱的卷子，一张张展开拿红笔批改。比起赤身裸丨体的木偶，石璎更喜欢看雪凰有神的一面，拉过凳子坐在旁边，支着脑袋瞧。
砰！
堇泱急冲冲撞进门，嚷嚷，“雪凰……”
两双眼睛同时看过来，堇泱本想来提醒石璎在附近，一看正主儿坐在那头，后半句话卡在喉间，结巴改口，“我……我……忘记交作业了。”
“嗯。”雪凰圆场，“不用交了。”
“等等我啊！”随着一声埋怨的叫喊，凌霁小跑着进屋，看到石璎竟有勇气招了招手，“你好。”
石璎喜欢会说话的人类，给面子笑了笑，“你也忘记交作业？”
“我陪她交作业。”凌霁指堇泱。
把视线转回雪凰身上，石璎没有再搭话，将凌霁和堇泱晾在教室门口，用无形的结界让她们无法进来。堇泱憋着气，不愿离去，尖利的爪子在上头划发出刺耳的声响，将气氛向尴尬推上一层。
这时，一群散会的老师往办公室走来，看到两个学生在门口，奇怪，“有事？”
“我找老师。”堇泱指了指雪凰。
雪凰微笑，目光扫过石璎，“进来吧。”
一时受宠若惊，石璎光记得解开结界，忘记离开。有个老师进门，看石璎满脸邪气不像个正经学生，厉声问，“你是哪个班的。”
石璎想起她在大门看到一个人被拦，另一个人说“我送快递”就进来了，有样学样，“送快递。”
“送什么？”他们看石璎两手空空，打扮怪异，显然不大相信。
石璎打量了办公室一圈，其中老师们拿来探望杨老师的花束最为显眼，假意伸手探到文件夹后，变出差不多模样但颜色更为艳丽的花，捧到雪凰跟前，“喏。”
雪凰直勾勾盯着，颤抖的眼睫泄露几分情绪。
那一束花，恰是红玫瑰。
第59章 发糖
不明真相的旁人看来，这是一个美貌新同事收到玫瑰花快递的八卦，但在凌霁和堇泱眼里，石璎弯腰给雪凰玫瑰花，表情懵懂，而雪凰不接静静瞧着花束，不言不语，眸里的晶亮如同从花瓣滑落的水珠，转瞬即逝。
教科书般的虐恋大戏开头。
堇泱清楚看到，雪凰眨了眨眼把眸色变得平和无波，掩在桌下的指尖微微动着，似是想要接下那一捧玫瑰。石璎神经大条，一瞧雪凰板着脸动都不动，被围观的老师们看得不爽了，再把玫瑰推得前点，差点碰到雪凰的脸，“要不要啊，说话啊。”
“你送错了。”这声不耐的催促令雪凰的目光转回桌前，借着移凳子的动作远离了玫瑰，微微昂头把修长匀称的脖子凹出不屑的弧度。
“不早说。”石璎皱眉，站直身子捧着花束穿过围观群众离开了。
偏偏是红玫瑰……
这样的拒绝有点微妙，堇泱担心以石头的臭脾气，难保不做出毁灭校园的事情，赶紧拉了凌霁跟上。
石璎果然郁闷了，居然跟人类似的走楼梯，动作缓慢迟疑，脑袋一直低垂着去瞧怀里的玫瑰花，用幽深的墨色眸子一点点打量。石璎走得慢，她们毫无压力跟上了，堇泱从侧面看不懂石璎复杂的表情，怂恿凌霁去问。
凌霁好像只有面对堇泱才害羞，其余时候要是衣着完整，不管面对什么妖鬼蛇神都算得上无畏无惧，上前轻轻叫，“石璎。”
“啊？”石璎止步。
“你怎么啦？”凌霁扬起甜甜的笑，“一直盯着这束花看。”
石璎幽幽叹气，“难怪雪凰不要，这花实在是太丑了。”
凌霁奇怪了：“那……你干嘛一直捧着……”
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凌霁，石璎说出自己的看法，“学校教你随地乱丢垃圾？”
一个杀孽深重的魔族突然正能量，教训一个根正苗红的学生不要乱丢垃圾……
画风清奇，凌霁彻底无话可说，堇泱不知其他人的感觉，反正她脑海里是八个大字：智障的世界好难懂。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不符合自己形象，石璎说完也皱眉，轻咳一声，“你们总播放校规，所以……”
凌霁给面子接话，“这样挺好啊，雪凰现在是老师，最喜欢牢记校规的人了。”
起了兴致，石璎挑眉，“雪凰喜欢我了？”
“……”堇泱扶额：智障的世界真不懂。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堇泱，先前雪凰看到红玫瑰的一瞬分明有所触动。雪凰高傲归高傲，骨子里有一颗很复杂的心，比如喜欢看农村婆媳大剧，比如看到虐狗视频会莫名抽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