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教那人莫名地相似。
他的眼底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竟是垂眸微微笑了。
乔晟没有时间理会周遭的一切,太久没有用明教的招式与人过过招,他几乎要被憋疯了。
手中的弯刀恍若嗜血,而此时的乔晟,眼底只有冷霾杀意:“希鹤。”
希鹤抬起头来,忽地笑了两声:“教主说的没错,剑尊已经不再是剑尊了。”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没有带来应有的效果。
乔晟看向希鹤,却是微笑出声,他难得笑上一次,却是好看至极:“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说出去?”看着希鹤骤变的神情,乔晟又给了一记重击:“我给过你机会,可是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发出去的信鸽,一点回音都没有吗?”
什么……希鹤眼前一黑,再勉力睁开,乔晟已经逼近了!
乔晟的动作仿若一只矫健的猫儿,而手中的弯刀就是致命的杀招!
弯刀映着日光,带出耀眼的光晕,而乔晟仿佛就是为此而生的,他唇上依旧带着懒怠的笑,手上却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掌风一动径自点了希鹤的哑穴,紧接着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希鹤双目圆睁,双手在空中胡乱舞动,却根本找不到半点乔晟的踪迹。
半晌,他听到乔晟淡淡的声线:“这儿呢。”
光芒一掠而过,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然易主。
希鹤呆呆地看着眼前恍若修罗的乔晟,没来由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几乎是急迫万分地想要求得一生,却是没办法开口了。
乔晟站定在他面前,神色竟是悲悯:“我从来不给任何人第二次背叛的机会,再不会有今羽门了。”
弯刀映着夺目的日光,在空中划了一道破风而至!那一瞬,希鹤恍惚之间竟似是看到了圣光烈火在乔晟周遭熊熊燃起,那光晕仿若自天而落,披荆斩棘不留退路。
而这一招,就是夺命的杀招!他忍不住闭上眼,用尽全力地催动内力逼了上去!
四周一片静寂,希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感觉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
他不受控制地向天哭号,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慢慢地,希鹤跪倒在地,无声无息地倒下。
乔晟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悲悯却漠然,径自向山下走去。
还有很多今羽门的人要处理,至于玉罗刹……
乔晟的目光缓缓垂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想,只好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没有任何云隐山的弟子记得那一天是如何结束的,只记得前面的浴血力战,后面的记忆则是昏昏沉沉,恍惚之间只记得一袭白衣而过,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今羽门人尽数被关押在地下的死牢中,乔晟似乎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却也没有派人看守。
待得他们再次清醒,已是记忆全数消弭了,到时即便再放他们出去亦是无妨。
此时此刻,乔晟正泡在药浴中,忍受着锥心噬骨的痛楚。
他咬牙问屏风那边不动声色的顾惜朝:“顾兄……”
“于礼不合,我不会过去。”顾惜朝淡淡道。
乔晟叹了口气语声十足怨念:“我没有请顾兄过来。”
“那么,剑尊何事?”顾惜朝声线平静。
“如若这一次依旧余毒未清,又该如何?”乔晟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顾惜朝的手微微顿住:“……去西域。”
他这样说,换来了乔晟的沉默。
这一次的内乱,到底有几成和玉罗刹相关,乔晟曾经无数次想过。
想不通玉罗刹何以在重重监视下得到了云隐山的布置,想不通玉罗刹如何买通了希鹤。
只是仔细想来,实在是有太多时间,玉罗刹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踪迹。
想到这里,乔晟只得将头靠向浴桶,略为疲惫地闭上眼。
如果是原来的剑尊,又待如何?
至少不会像自己一样被动才对。
而今,他想不出顾惜朝知道几分,更是不知道那从最初就来势汹汹的玉罗刹,究竟又是知晓几分。
乔晟唯一知道的是,他想要得到剑尊的记忆。
想要知道天下觊觎这云隐山的秘密,想要不遮不掩地坐这武林盟主的位置。
披上外衫,照例是顾惜朝的诊脉,他拿起那瓶子在鼻翼两侧轻轻晃了晃,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谁给你的?”
乔晟微微一怔:“怎么了?”
“是解药。”顾惜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自己该说与否,半晌方才道:“是你身上万念散的解药。”
……万念散是什么?
乔晟默不作声地看着顾惜朝,希望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
顾惜朝叹了口气:“这解药同时也是一种慢性毒药,会加重你体内的药性,然而同时,它能够恢复你的记忆。”
乔晟沉默了,他听得出来,顾惜朝是在考虑这段话对自己的影响。
“多谢,我明白了。”乔晟颔首应道。
顾惜朝将桌上的东西清掉,快要步出门方才道:“武林大会在即了。”
“……我知道。”顾惜朝的言外之意,乔晟比谁都明白。
服下这副解药,然后跳进玉罗刹的局。
或者独自面对武林大会,只有这两种选择了。
乔晟拿起那副解药,就听到窗子微微一动,而窗外隐约掠过一个红色的影子,一如初见。
真是阴魂不散,乔晟愤怒地想,我这里又不是客栈!
想是这般想,手上却忍不住掌风轻催,口是心非地将门开了。
☆、第九章 剑尊与教主的狗血往事!
玉罗刹就站定在门外,唇角微弯一如既往。
他从来不曾有过什么额外的表情,总是那副懒怠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
乔晟没有开口,玉罗刹也沉默着。
半晌,玉罗刹方才含笑问道:“阿乔近日可好?”
乔晟淡淡笑了,唇角弯起来,眼底却并没有带上笑意:“承蒙眷顾,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