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我这样大年岁,也该成亲了,我爹常说我,立业不得立业,成家不得成家,他要是知道我做了乘龙快婿,那两只眼珠子都要瞪的掉出来。我就是要他闪瞎老眼,谁叫他一直小看我。”
“嘿嘿。”
大家说说笑笑,不觉路途长,好像一下子就到了。
只是来到跟前的时候,李幼诚傻眼了,他指着地方道:“原本在这里的房子呢?”怎么变成了高墙大院,挡住里面的情况了,他跳了几下,看不清楚。“上次是这里吗?”
小厮回说:“是这里,这里的房子扩建了。”
“是这样,那我怎么才能进去?”
“敲门。”
李幼诚敲了门,听见里头说:“来了。”是余宛棠的声音,李幼诚不由得大喜,余宛棠刚走到门前,就听得外面马匹叹气,甩蹄子之声,隔着门缝往外瞧了,知道是李幼诚。
“奴家不找他,他倒来找奴家了,这样也好,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奴家了。”
她开了门,故作惊讶。
“啊呀!”
李幼诚也做惊讶状,“草民不知道是公主,有罪有罪。”他双手抱拳作揖,头低着,眼睛不时偷看余宛棠,余宛棠虽穿粗布衣裳,然而风华难掩。余宛棠把他的偷看无视掉。
“李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公主的话,我们一行人只是出来散心,来到此处……此处……”他忽然想起来上次来这里的理由,不由得用了,“来到此处以后,口干,想讨碗水喝,不料遇上公主,实在是……有缘。”
有缘?别笑死她了,这不是故意来找她的么。既是有缘,那不请里面坐坐,到不好意思了,“李公子说的是,那就里面请,喝碗茶。”
李幼诚巴不得如此,身后一众小厮也往里面请。余宛棠可不答应,这要是把她收拾的家弄脏了,她找谁去。她往门口一拦,“你们就别进去了。”
李幼诚见余宛棠要单独会自己,满面欢喜。对小厮说:“你们在外等着,我不久之后就出来。”余宛棠也不关门,只是让李幼诚跟进去,院中有两只小狼狗看住小五,其余的被李幼渔带去巡山了。
余宛棠指着一个树桩,让李幼诚坐,道:“地方简陋,李公子不要嫌弃,喝碗水。”
“多谢公主,草民自己来就好。”
“别,你来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你坐着,这里奴家熟。”
余宛棠进了屋,倒了水,那些个拉肚子的药往水里撒了一点儿,然后笑眯眯的端了出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李公子,幸会,喝茶。”
虽是白开水,李幼诚也喝的津津有味。只为着个‘秀色可餐’。李幼诚喝了,又环顾了四周,“公主怎会住在这里,太简陋了些,要是不嫌弃,就住到草民家里去,草民家虽不大富裕,比这里也好过许多。”
到时候,与余宛棠同在屋檐下,还怕没有机会‘比翼双飞’?
“李公子美意,奴家心领了,可是奴家还要等一人回来,等她做了决定才好。”
此时,院中的狗叫了数声。余宛棠往门口看,知是李幼渔回来了。李幼渔几乎是冲回来的,门口有许多人,而且这里面还有她熟悉的,这不是李府的小厮么,那么谁到这里来了。
她一冲进门,就见余宛棠和李幼诚对坐着。
这一下,可吃惊不小。她收了惊讶之色,道:“弟弟怎么来了?”
李幼诚起了身,“小弟见过家姐,原来这就是家姐说的破庙,果然很破。”
李幼渔鼻中哼了一下,“是啊,哪里比得上你住的。”
眼见着这两人就要掐起来,余宛棠起了身,横在两人中间。“姐姐回来了,请坐,李公子也请坐。”待两人坐下,她才把李幼诚的意思说给李幼渔听,“姐姐,李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奴家暂时还没有做决定,就是想等姐姐回来,看看姐姐的意思。”
问她,分明是心里决定好了,还问她做什么。
“你要是想走,还有人敢拦着你吗?”
听李幼渔这话里的意思,到好像不愿意她走。余宛棠心中一喜,脸上却故作讶异,“姐姐何出此言?奴家向来尊重姐姐的决定。”
少来这一套,我行我素才是你之本色。
李幼渔翻着眼睛想着,她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这个没良心的余小妾,说走就走,嘴上说是等她决定,心里早就想着要离开了,还说什么跟她在一起就是甜,不在一起就是苦,都是说给她听的,她还就傻乎乎的信了。
李幼渔在心里大骂自己,‘李幼渔啊李幼渔,你还真是笨的可以,以前我只当你简单,现在想来,余宛棠说的一点儿没错,你就是笨成了一条线。’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现在人家往高枝儿上飞了,不要你了,喜欢什么的,那都是偶像剧里说说的,你还就当真了。
“你想走就走,我没什么可说的。”
麻雀儿要往高枝儿里飞,难道她还拦着不成?就是她这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她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垂头耷耳,郁闷至极?。
☆、第54章 不知福
第五十四章
李幼渔这样子,分明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还装‘豪迈’,余宛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的,那奴家今儿可真走了。”
“走就走,都说了,没人拦着你。”
李幼诚大喜,还以为李幼渔会是最大的绊脚石,不用他用计,她自己倒识时务,为着这点,他这声‘家姐’可是没有白叫。“既然家姐不反对,那是最好了,公主入住弟弟的家中,不至于生活有缺,若是公主什么时候想回去,弟弟也好派人护送,家姐你以为呢?”
“我没意见。”李幼渔兴致怏怏,心中却怪余宛棠不留一点儿情意,说走就走,而且还是跟着李幼诚。
余宛棠笑道:“既然姐姐也不反对,那奴家这就跟李公子启程。”她对李幼诚道:“李公子稍等,奴家去屋里收拾一下包袱。”她拉了李幼渔进屋,门急切的关上了,李幼诚在外等着。
余宛棠拉着李幼渔,和她说体己话。“奴家这一走,姐姐要好好保重,奴家会想你的。”
“不必你想,你过的好就成,我自然好好‘保重’,不劳惦念。”李幼渔心里有气,就是不和余宛棠诀别,余宛棠也看出来了,此时只要李幼渔说‘不要走’,她真个儿会为她留下来也说不定,只是李幼渔怕是不会这样说的,她在误会她,余宛棠心里清楚。
“那好。”她收拾了自己的包袱,从柜子里卷了许多东西,又留了许多银钱给李幼渔,“姐姐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奴家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一趟,这些银钱你留着用,在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奴家这就走了。”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事要做,捧着李幼渔的脸,吻了她一下,“好好护住奴家的内丹,奴家此去,一定要为姐姐报仇,那李幼诚让我们吃了这样许多的苦,奴家得替你把陈府的房契、地契、家产拿回来……”
为什么又突然这样说,这分明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幼渔太吃惊了,余宛棠跟李幼诚去不是要离开她,而是去替她报仇吗?只是这样吗?李幼渔吃惊的瞪着眼睛,就见余宛棠对她笑笑,开了门去。
她嘴中喊着,“宛棠……”
余宛棠回过头来,冲她笑笑,“姐姐再见。”
再见,这怎么再见了?李幼渔的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她舍不得,不由得十分失落。余宛棠跟着李幼诚走了,走之前同她挥手,她无力的举起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挥不动,怎么也想叫余宛棠回来,她不要报仇,她也不需要那个陈府大宅子,她要余宛棠留在她的视线里。
可她说不出口,说不出挽留的理由。
她发怔着,余宛棠早已远走。李幼渔回过神来,追了出去,追出门口,看着马车甩下一条长长的灰尘痕迹。仿佛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似的,她这样伤感,竟默默流下泪来,不为痛苦,就是心里面无数的情绪涌动,想哭。
小狼狗们围在她脚边,咬她的裤管,拉她回去。
“好了,我这就回去。”
小五乐呵呵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怀有许多的恶意。余宛棠一走,那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吸李幼渔身上的内丹了。只是他坏念头一动,那些小狼狗就冲他狂吠不止,吵的他只能呜呜求饶。
这些狗崽子,等他的元神恢复一些,立马把这些小东西给灭了。成天只知道吵他,耳朵都要被吵聋了,而且还用牙齿咬他的小耳朵教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余宛棠手肘支着,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李幼诚几次想开口跟她说话,但她兴致怏怏,连他也不由得闭嘴。
余宛棠坐了马车后,亦十分想念李幼渔。她知道李幼渔后知后觉,她就是故意要使她在意自己,这样多诈的自己,很令人讨厌吧!但愿李幼渔不要讨厌她,她有想教训李幼诚的意思,不过更多的,她想让李幼渔看清楚,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有何种地位。
如果两人不得前进半步,她认命,但若有零星的机会,哪怕只得一点点,她也要争取看看。看刚才李幼渔的样子,似乎后悔了,只是她会过来找她吗?那个女人笨了点儿,估计在家里流泪,也不晓得过来找找她。她失策矣。
马车滚出去很远,离家远一分,余宛棠就越发想家。她也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李幼渔的心意了,这根本就是自我折磨,她想李幼渔。这种想念的深度,超过了她修行的那份耐心。
心就像一只展翅的小鸟,它说,想要飞翔,飞回家去。
余宛棠虽这样想,但到底没有对李幼诚说出这样的话来,计划不可变更,她可不会轻饶了对她不敬的人,尤其是现在李幼诚那两只色瞇瞇的眼睛把她的上下都看遍了,至于心里想什么,她猜不出,不过定然不是什么好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