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阿斯特不是在船上?没有女人能拒绝它,卡尔,还是说,你准备留着送给未来的霍克利夫人?”莱斯特挑了挑眉,惊异于卡尔的反应——他看起来当真是毫不在意,自己一说他就同意......
不知为何,莱斯特喉中隐约生出一些微妙的甜意。
卡尔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你们英国人总是爱多想,得了得了,过会儿我就去找阿斯特谈,你知道我多不喜欢他——贵族里的耻辱。说真的,你当真不愿意——”
“没门儿!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像个女人一样把这玩意儿戴上它以便能勒断我脆弱的脖子!”莱斯特恶狠狠地喊道,整个人都像要从床上跳起来咬他一口,“卡尔·霍克利,别逼我发疯!”
......
卡尔的心情挺不错,莱斯特坚持要到甲板上散步,哦,算了吧,谁能拒绝男孩儿那一脸“我要无聊死了我要发霉了发发慈悲快带我出去”的小表情呢——他比自己想象地更喜欢他。
但这好心情也仅维持到与露丝一行人迎面撞上为止。
“哦,上帝啊,卡尔,你来陪我们参观泰坦尼克号吗?真是太贴心了,露丝你认为呢?”布克特夫人热络地走上前,她看上去十分想要个贴面吻以示亲密,但卡尔彬彬有礼地拒绝了——理由是他得扶着大病初愈的莱斯特。
上帝啊,莱斯特发誓布克特的眼神简直想把他摁进海里。
“安德鲁斯先生,您的船设计的很不错——我的意思是,无与伦比,惊人至极!”莱斯特口气诚恳地说道,他表现得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儿,热情单纯,对所有事物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安德鲁斯温和地回应道:“谢谢您的赞美,罗兰先生。您看上去有些欠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随想曲
莱斯特摸了摸头发,有些腼腆地说:“一些小问题,我一向身强体壮。”
安德鲁斯看上去简直被他逗得发笑,这位生性温和的好好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我可不这么觉得,罗兰先生,恐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同意这事儿。说实在的,您看上去甚至不如露丝小姐——嗯,我是说健康。”
莱斯特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发誓这老好人在不知不觉间给他来了个会心一击。
上帝的内裤,卡尔简直快笑疯过去了,还有露丝,这姑娘转过脸去,肩膀抖动得如同遗传性癫痫突然发作——假如布克特家真有这见鬼的毛病。
安德鲁斯一边笑一边抬手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无意冒犯。环境的改变容易让人得病,何况我们正身处寒气逼人的北大西洋之上。罗兰先生,请保重您的身体,虽然现在它们只是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然而一旦当您老去,这些小可爱们没准会叫您追悔莫及。”
“谢谢您,安德鲁斯先生。”
三人行顺理成章地成为“泰坦尼克号旅游团”,卡尔抓着莱斯特的手臂——这该死的有钱人坚持这么做——在莱斯特再三拒绝了他的勾手指、拉小手要求之后,安德鲁斯则与露丝相谈甚欢,除了始终阴沉着脸的露芙·布克特夫人,一切都看上去气氛刚好、其乐融融。
露丝在和安德鲁斯说有关救生船的问题了,莱斯特一开始还听得十分认真,但等到后面就陷入了不断的走神之中。
......
他想起了一些细节。
泰坦尼克号上救生船的数量实际上是完全符合国际标准的,但之所以仅有三分之一的人获救,更大的原因在于船沉没得太快以至于一些救生船甚至来不及投放到海面,而获救的那些救生船内也并未满员——所有人都害怕因为多载一个人而沉没海底。
莱斯特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看过很多遍这部电影,在十六岁之前,他有冗长的空闲陪同他偶尔休息的母亲挤在电视前头当两只沙发土豆——苏珊爱死了这个。
但实际上,他更多的能记起的是那时候两个人第一次坐在电影院最后一排分享爆米花的情景,那是在他整个人生中都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回忆之一。
苏珊是个非常感性的人——这点和莱斯特截然不同——为此她常叫他“又一个没心肝的罗兰“,她几乎整场都在哭,为了露丝·布克特的身不由己,为了杰克·道森的忠贞不渝,总之是你能想到的一切理由——天知道苏珊是怎么把他平安养到十六岁的。
大概她唯一一次表现出红灯区女人本性的,也就是在布朗夫人号召救生船回援却被狠狠拒绝的场景,她吸引了整个电影院的注意——感谢她那些精妙至极、长篇累牍的脏话——她真应该为美国总统的政敌去写演讲稿。
兵不血刃,哈!
Whatever,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在这些救生船上为自己搞到一个座位——卡尔有钱,但这到最后似乎也派不上用场,更何况还得捎带上洛夫乔伊、阿什和他——倘或那最坏的结果当真发生。
莱斯特专注地思考着,直到有人用大力气将他拉进了一个地方,然后被狠狠地按在了墙上:“Piss off!我感觉我被摔成了千层面,认真的,你又发什么疯!”
莱斯特愤怒地挣脱他,卡尔没有松手——撒旦才知道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有钱人的眼里有着一贯的傲慢和冷酷,修长有力的手指牢牢钳制着他的下巴,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像一尊线条古朴硬朗的雕像。
操!
莱斯特狼狈地别过脸去:“别他妈这么看着我,霍克利。”
“嗯哼?你硬了,显而易见。Really,你有这么喜欢我?当真是受宠若惊。”卡尔笑意盈盈,但脸上仍维持着那副能排上花花公子前十的性感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滚开,至少与你无关。”莱斯特感觉自己的下巴就快被捏成了一堆废弃物,那冷血的资本家显然已经烦透了。
他讨厌看不到别人的心思,莱斯特当然明白这个——他自己就是这么个操蛋玩意儿,当他不明白卡尔的时候,想想自己,那就都有了。
但显然,他对卡尔·霍克利了解得还不够透彻,那面目冷肃的有钱人突然就盖了上来,嘴唇贴上自己的,舌头也锐不可当地伸进来——他看上去简直不像来个吻,而是更想要他死——用个谁都没听说过的新方法——比如用舌头叫他窒息什么的。
“你——”
“我知道你想骂我,宝贝儿,但你今天骂得够多了——而且你显然搞错了操这个词的主语和宾语。”卡尔贴着莱斯特的嘴唇轻轻磨蹭,他看上去高兴极了,一对浅棕色眼睛里满是快活,“感觉还好吗?我知道你不讨厌它,别想着敷衍我,男孩儿。”
“是的,挺好!非常好!我敢说我简直要给卡尔·吻技出众·霍克利的高超经验跪下了。看在你干过的那些女人份儿上,别接受得这么毫无压力,把你的手从我裤子里拿出去,卡尔!”莱斯特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再一次诅咒这具还不如露丝小姐健壮的身体,他摸着滚烫的嘴唇翻了个白眼,有钱人大声笑起来,又凑过来细碎地吻他。
那些轻柔的触碰落在眼睛、鼻梁和嘴唇上,就像苏珊赚到钱或是心情好——通常这两者具有直接联系——会给他的一个稀有的吻一样,有些痒,但足以让人安心——或者非得用个女人的说法,挺幸福的。
真的。
莱斯特眼睛里带上一点笑意,他没有回应卡尔,但霍克利一向耳聪目明,卡尔看出了他的高兴,愿意同他抱在一起分享着这些叫人心中温暖的小动作。
“告诉我,莱斯特,我希望你对我敞开心扉。”卡尔又一次发问,显然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莱斯特靠在他肩上:“上帝,你还是个七岁男孩儿吗,非得刨根问底,嗯?这没什么可说的,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一个红灯区婊子,她用卖身钱给了我一些好东西,那让我一度高兴,直到窗户纸被人毫不留情地捅破。你知道的,我猜得到那些,但拒绝去想,我仅仅是——”
“你只是爱她。”卡尔吻着他的额头,柔声安慰,“我明白我明白,莱斯特。你不明白当你想到这些时的表情——”
脆弱得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卡尔知道,终有一日,他会为了这个表情送上一个霍克利所能给予的全部——哪怕是世界。
“像个什么,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卡尔·霍克利先生惊世骇俗的比喻。”莱斯特斜着眼睛轻声说。
卡尔摸着下巴想了想:“像个等着被||操的失足少女,就这样。”
“操你。”
两个人为这谈话笑了一会儿,卡尔揉了揉年轻人漂亮的金发问他:“想听我弹钢琴吗,男孩儿?”
莱斯特打起了精神:“你当真会?”
“别小看一个贵族的必修课,宝贝儿。”
卡尔走到钢琴前坐下——现在莱斯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早有预谋——一个贵族专用的乐器房,看看这房间挑的,简直是神了。
莱斯特拎起放在墙角的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首随想曲,可以吗?”
“当然。”
......
与此同时的餐厅里,布鲁士·伊斯梅正气急败坏地扯着自己脖子上价值不菲的丝巾:“史密斯船长,你得明白,这对我——对白星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的,钱——一大笔的钱,名声,或者再加一条蓝飘带?”史密斯不急不缓地喝着茶,语调讥讽地开口,他显然已经忍耐了很久,伊斯梅的胡搅蛮缠真是让他烦不胜烦。
“别说的这么事不关己!这是我们大家的成功,摩根先生的,我的,还有你的——爱德华·史密斯船长!你能凭借它当上真正的海军准将,而非一个预备役!”伊斯梅一边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一边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强调道——如果真有可能,他简直想用餐刀切开这老东西的脑袋,看看里面都填满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怎么能不明白这事儿背后带来的利益?白星公司必然会为了泰坦尼克号首航史无前例的大成功而名声大噪、股价飞涨,他们所有人都会发财,整个上流社会都会哭着喊着来分一杯羹!
史密斯船长依旧不为所动:“不,先生,我不需要那些,我的年纪足够大了,没有如同您一样的野心和抱负。我得对这全船人负责——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所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