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斜眼瞄见他们二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两个蠢货,见了本座还不出来迎接?”
冯道德连忙拉着仇万千跪下,口称:“见过掌门师兄(尊)。”
白眉往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恼怒地朝着上方翻白眼:“那个叫三礼的小和尚,本座不要了,让他继续瞪着那双无知的眼睛跟着少林寺那帮秃驴敲木鱼念经吧!”
这出去之前还赞不绝口呢,转眼间回来就翻了脸,您这变得也忒快了一点。冯道德纠结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他本来还打算着等凌多多被拉上武当山做苦力,自己身为其师叔,还不是想怎么作践他就怎么作践,想不到这个梦想最终无法达成了。
白眉不介意冯道德和仇万千的沉默,冷冷道:“本座今日两次去方家故意弄出响动来,想要引诱他出来,无奈此人蠢笨如朽木一般,竟然都是毫无反应。”
冯道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白眉竟然连夜跑去方府,可见对这个凌多多是相当看好的,只不过有些事儿说不通,他问道:“您为何不直接进方府去找他,而是非要把他引诱出来?莫非方府另有高人坐镇?”
白眉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目视前方愣了好久,勃然大怒,把身前的桌子拍得粉碎:“你怎么不早说?!”
他是不想自己招徕徒弟的过程被方世玉看到,一开始才想要避开方世玉,单独把凌多多给鼓捣出来的。
其实方世玉在不在场倒是影响不大,大不了一掌将其拍死了事,然则白眉自己的思维进了一个死胡同,没有想到这一茬,光想着如何把凌多多从方府中弄出来了。
冯道德也不敢反驳他,连忙下跪道:“师弟蠢笨,没能及时提醒掌门师兄,还望师兄责罚。”
他这时候要是说些别的骂骂自己也就罢了,关键是骂自己笨,白眉的火气不仅没有退下去,反而变得更盛了,你一眨眼就想出了我一晚上都没想到的解决方法,你笨,你这是骂自己呢还是骂我呢?
他抬手对着冯道德的脸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冯道德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右耳朵一阵轰鸣声,捂着脸不敢再出声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先想想怎么找那个胡惠乾把场子找回来再说别的吧!”白眉骂了一通,火气稍减,目视前方,缓缓道,“既然这样,那本座明天晚上再去一趟方家,今日就算了,来人,给本座沐浴更衣。”
冯道德等着他离开,一张嘴吐出半颗混着鲜血的牙齿来,深深感觉到自己今天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对凌多多的恨意更深了,攥紧拳头对着仇万千道:“你快回房间休整,等你养好了伤,我们要弄死少林那帮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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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方世玉睡了一个大懒觉,舒舒服服、神清气爽地爬起身来,一出门看到胡惠乾和小丽手拉着手在院子里闲逛散步。
方世玉笑眯眯调侃道:“哇,想不到三德师兄的药还真管用,才吃了一副下去,不仅面色红润了,好像人也变漂亮了呢!”
胡惠乾羞得一张脸更红了,连忙摆手道:“不跟你说了,我伤口疼,回房间休息了!”
方世玉心情甚好,本来想要再笑他几句,耳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转头看过去,见凌多多蔫蔫从房间走了出来。
方世玉大惊失色,立刻丢下胡惠乾和小丽这对调侃对象,走上前去,一拉他的胳膊,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凌多多一向是传说中的勤奋小天使,每天固定寅时就起床,从来没有这个时辰才出门,而且精神状态一看就很糟糕,方世玉生怕他是生病了,问完话后不待他回答,先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凌多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两眼无神目视前方,把方世玉摸上来的手拨开:“我没着凉发热,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零零散散总共得打了四十来个喷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昨天不也是这样,一直在打喷嚏?”方世玉紧张万分,瞪圆了眼睛道,“会不会是中毒了?”
凌多多虚弱地笑了一下:“这个猜测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吧?”他活了四辈子,其中三辈子时间都是在武林中混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人不停打喷嚏的毒药存在。
方世玉一本正经道:“不是啊,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要是没有昨天晚上的经历,谁要跟我说白眉有严重的夜游症,我反倒会认为是他没睡醒呢。”
这倒是实话,连白眉有夜游症那么坑爹的事情都是切实存在的,那世上可以说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凌多多叹息道:“我去再睡一会儿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怪难受的。”
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等他闭着眼睛睡意上涌,仿若下一秒钟就能够进入香甜的梦境时,鼻腔中就传来痒痒的感觉,整个人就一震,瞌睡虫就跑走了,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方世玉点了点头,把他推到房中,顺手帮他拉开了被子:“别再说话了,躺进去再睡一会儿,我在院子里守着,让他们都小声点。”
凌多多笑了起来:“行,麻烦你了。”
方世玉搂了一下他的大腿:“这么说就太生分了,能够为大湿效劳是我的荣幸。”
凌多多躺在床上稍稍眯了一会儿,感觉到昏昏沉沉的脑袋舒服了不少,从床上麻利地爬了起来,他受自己的生物钟影响,刚刚睡得并没有多沉,不过好歹也是回过劲儿来,伸了一个懒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绕着方府走了一圈,没看到方世玉的人影,拉过宝妈来问了问,被宝妈轻声告知少爷是出去找夫人了。
这个夫人肯定不是指的孙晴,凌多多明白肯定是说的苗翠花,谢过宝妈后,自己在院子里练起了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