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穿越重生 > 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 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10节
  清宁心里暗骂一声“骚包”,却没上前去迎这故人,只从腰间摘下软鞭,手一抬,沿路梅花树齐齐一震,梅花瓣扑朔朔抖落,来不及躲避的人被落了一身,那明艳的披风忽然染上星星点点的颜色。
  岂料施云台也不想闪避,看见清宁,忽而狐狸眼弯弯眯起,亲亲密密喊了一声“宁表妹。”
  清宁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人,身后还跟着些眼熟或不眼熟的少女,环绕在他身边,莺莺燕燕的十分热闹。
  施云台又回头朝众位小姐们一拱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家宁妹已到了,谢谢小姐们好意,告辞。”
  众小姐目光从仰慕变成仇视,齐刷刷转到清宁身上,但知道清宁不好惹,只得不情愿散了。
  还有人恋恋不舍朝施云台扔香包,“施公子,下次定要把臂同游。”
  等人走远之后,清宁才转过头看这位阔别多年的青梅竹马。
  施云台秀气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头发上沾了一点落下的雪白梅花瓣,狐狸眼和她对视时就泄出天真可亲的笑意。
  他注意到清宁眼神,手指捻下那片花瓣,一点莹白落在他指尖,映着他鲜艳的红唇,活像个吸食人骨髓的妖精。
  清宁暗想可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吗,脸上却笑吟吟的,露出阔别多日的热情笑容,“施表哥,容貌不改当日,依旧这么美貌。”
  施云台也笑眯眯道,“好久不见,宁妹也风姿飒爽,不知又入了几位美人的眼。我才从北地回来,不知这金陵城有何好吃的、好玩的,宁妹可得带我好好去逛逛。”
  清宁却把他的手拿下来,温声说,“既然你我关系如此之好,又何必故意与我如此亲昵。”
  施云台道,“咱这什么关系,亲昵一点又何妨?”
  清宁只似笑非笑,“可不想做你挡箭牌,你那姓杜的红颜知己差点上门吃了我,上个月又有个姓林的舞姬说怀了你的孩子,这些风流事情可不好让我这未出门的表妹看见。”
  施云台回首,一双眼睛在乌黑如墨的发丝下熠熠生光。
  他含笑道,“那这位未出门的表妹,你怎么玩姑娘比我还溜?”
  施云台和清宁是不打不相识的青梅竹马,二人幼时因为一株珍贵的金瑶牡丹大打出手,又为了推锅打碎的镶玉珐琅互掐,等到清宁长大解锁纨绔属性之后却发现意外臭味相投,每年都要结伴去青楼楚馆、勾栏妓院。若说谢家这些孩子里,恐怕谁也不如清宁与他关系好。
  当初清宁也把他当做知己好友,但后来历经世事,现下却觉得滋味难明。
  两人转过假山就到了湖畔,湖岸旁边谢丛之正和丫鬟们放风筝,如果谢思霄看见定然会臭骂他一顿,可是如今家中只有管事和女流,故而大家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云台遥遥在亭中坐下,脱下皮裘,从腰间结下一壶酒,道,“这可是南方来的杏花酒,可要尝尝?”
  清宁在他对面坐了,倒在小盏中细细品了,才道,“也不过如此。”
  施云台看她一眼,忽然说,“我记得你一直念叨大红色的琥珀珠子,故而从北边送来的贡品里挑了一串,你可喜欢?”
  大概是送来那些东西里的一件,可是她让流光收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含糊道,“喜欢,怕弄坏了,一直不敢用。”
  对方却笑了声,目光冷冷的,“我开玩笑的,并没有什么琥珀珠子。”
  清宁一时噤声。
  她这倒想起以前,施云台送来的礼物总是最讨她喜欢,所以她拿到手必然会戴起来炫耀。可是她如今重新来过,哪还记得这么多?
  于是有些躲闪看他,幸好这冷意也只是一瞬,他已恢复往日温柔多情模样,道,“你为何变了如此多?”
  清宁低头不说话,她自觉自己依旧是当初的自己,可是施云台作为最了解她的人之一,当然不会忽略她细微变化。
  施家虽然是大家族,施云台却不是清宁什么正经表哥,若说情谊,大概与崔雪莹差不多,只是她清宁自认也不亏欠他,可是后来紧紧逼迫她的人却从来不少他一个。
  可见在世人眼里,情谊确实比利益淡薄。
  施云台接过杏花酒喝了,眯着狐狸眼兴致勃勃看着谢丛之道,“听闻谢少爷喝醉喜欢脱衣跳入水池里洗澡,也不知是真是假。”
  清宁看了他一眼。
  她和施云台以前用各种法子把谢家孩子们捉弄个遍,如果没有谢思霄护着,估计又得被套麻袋。
  现在施云台看起来温和许多,不过她知道他是锦绣皮囊的内里坏,一肚子坏水能把人折腾死。
  清宁唤来若月,把酒瓶递给她后如是吩咐几句,才笑吟吟看着施云台。
  施云台道,“挨骂也一起,你看我做甚?”
  清宁施施然道,“你听的那些传言是假,丛之表哥喝醉后见男子就直呼我儿,我让若月待会儿把他领过来。”
  施云台看了她一眼,一脸无语。
  第13章
  月上枝头,只要无人时脑子里的东西就会跳出来喋喋不休,清宁日渐免疫,又看它无害,就把它当做吵闹难听的音乐不去理会,默默抄写一本经书。
  直到她手指发颤时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淡定。
  因为她毕竟是凡人,不是神佛,抄写一百遍诗书依旧做不到动心忍性。
  她刚回来那一段时间常常会想,自己上辈子多失败才会让神仙也忍不住让她重来一次。
  脑子里的东西适时地跳出来笑嘻嘻,“你要答应做我的任务,这辈子肯定让你荣华富贵,坐拥三千小狼狗。”
  清宁依旧不懂它嘴里一些词的意思,和它小声道,“你既无形体,又无法力,许诺也不过空口诺言,我为何要相信你。”
  怪东西辩驳,“可是我知道剧情啊。”
  清宁不说话,它就喋喋不休道,“我知道的剧情比你多得多,谢家、元家、整个世界,还有未来的科技,你要啥有啥,不懂我还可以问百度百科,你就帮算我一点小忙,怎么说都是划算。”
  清宁心中一动,“你先说一些,不然我不信。”
  怪东西知道清宁精明,看她好不容易答应,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慢慢说起来。
  其实清宁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本正经权谋文,太子元崇德、四皇子元崇州、施家表哥施云台是文中男一、男二、反派,三人为了皇权、爱情、信仰争权斗,最后太子大刀阔斧改革世家制度,与爱人相伴一生,开创一代盛世。
  但无奈的是,上辈子有清宁的搅合,权谋线被改得面目全非不说,他们也无法与各自的真命天女走向爱情的终点。
  自称“系统”的声音总结说,“所以这辈子你得帮我撮合他们,并且站在太子一边,不要阻碍他,世家该灭就得灭,不然你又要不得好死。”
  世家太大了,就像盘根虬结的庞然大物,尽情汲取这个王朝的生命力,如果不斩草除根,大楚迟早像上一个朝代一样,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但是世家人是不知道的,他们恣意享受着比皇族更大的权力和荣耀。
  况且上辈子元崇德快死的时候,谢家已经要败了,世家的颓势是无法避免之事。
  系统想了想,又小声告诉她,“我只有把你送到这段剧情的能力,所以拜托你了。”
  清宁呆呆看了自己手心掌纹许久,“那我又是什么角色?”
  系统轻咳一声,“炮灰………不是,你是与这段剧情无关的人,就像小说里的高人,没什么存在感,也不掺合事情,但是你只要一出手,肯定大杀四方,所以你放着我来,千万别随便动手。”
  清宁笑了笑,系统也不懂她笑什么,她又问,“那我存在有什么意义。”
  系统说,“没有意义……不不不不,我是说你的意义和奥特曼一样重要,拯救世界,救世主,要没你世界崩塌了,你得好好干,坚持干下去。”
  她又想了想,最后没说话。
  其实她能听懂这些词,她上辈子本该是一滴水,一粒沙,落在土地里,汇聚入河流中消失不见,而不是……成为三任皇后,二废三立,坐镇中宫,母仪天下。
  .
  不知是不是这辈子身体素质变差了,清宁当晚就发起烧来,流光急得不得了,给她灌了一碗姜汤。
  清宁怀疑这碗姜汤被掺了水,喝下去发过一点汗后毫无作用,她直到半夜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觉得浑身发烫,可喉咙就像塞了炭火一样发不出声,呼吸都是滚烫的烟雾。
  流光急得泪珠子一滴滴砸在她手背上。
  清宁想抬手安慰她却无法,迷迷糊糊就这么睡过去。她睡梦之间模模糊糊似乎看见穿着黄袍的殿下,冠冕垂下来遮住他半张脸,他垂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对她说什么,可是等她转头,那人目光中的温情霎那间消散。
  清宁勉力撑起来看着他,“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他目光沉沉的,床帐上用金丝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这龙攀在他肩头,随时倾落而下的是欲来的山雨。清宁又笑,“你死了我必会改嫁,你这呆子……”渐渐就哭了,她总归不甘心。
  话没说话被一巴掌拍上来,太子那张脸变成韫娘严肃刻薄的脸,她眼神冷冷的,“你别想寻死。”
  清宁四顾也不见太子踪影,强撑力气问,“太子呢?”
  梦里的韫娘也冷冰冰,她说,“太子这等人也是你高攀得起的?我会送你入宫,你别奢望什么了。”
  清宁忽然大笑起来。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以为真实的却是虚假,以为是爱情却被背叛,她再来一世的意义实则是为了抹杀曾经的自己,就觉得茫然无力。
  这场病来得快走得也快,当夜里若月就请来大夫为她把脉,一碗药灌下去次日就如同无事。
  老太太却以为她这是被谢玉珠气到了,下令又延长谢玉珠的禁足时间,反而让谢玉珠受了无妄之灾。
  病好差不多是三日后,脑子里系统看见过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暂时不敢招惹她,安安静静缩在她脑子里装作透明。
  清宁生完这场病反而觉得舒坦许多,重生而来的恍惚感也消失不见。
  谢思霄心疼她,不但遣人送来一些药材、香料,还有一些稀奇的玩物,做得十分精致可爱。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跟着大夫来了后院。
  他来的时候看见清宁脸色有些病愈后的苍白,眉毛恹恹耷拉着,见到他来就要行礼。
  她近些年长得越发像她父亲师昭,谢思霄对她实在又喜欢又无奈。
  大夫皱着眉毛把脉,谢思霄看得十分忧心,“这次是不是你二姐又欺负你?你别想这事,改日我就让你舅妈教训她一顿。”
  清宁摇摇头,看了一眼谢思霄。
  上辈子谢思霄因为胡虏乱华死在战场上,谢思远死于刺杀,谢思齐因贪污受贿自缢身亡,自此谢家一败不起,施家借此上位。
  不过施家崛起的时间十分之短,也就两三年而已。
  她之所以阻止不了世家倾塌的颓势,是因为这是无法阻止的大势所趋。
  可是谢思霄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意气风发,权倾天下,在前几年,元家人甚至连要祭祀、娶妻、选官等都会询问他意见,唯恐惹来他的不悦。
  谢思霄笑起来,“那难道是上次说起要上沙场胡虏的事情?也不是不可,只是按照你这惫懒娇惯的性子,迟早要得罪人。不过你也莫怕,等过几日你病好,开春之后再让云台带你去看看。”
  清宁想想道,“舅舅,我只是在想,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我总倒霉,怕有大好事。”
  谢思霄摸着胡子无奈看她,“你总说孩子气的话,你何曾有过倒霉,盛极又怎可能必衰?你看我谢家,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到如今何曾有颓势。”
  清宁想了想,便笑起来,“舅舅说得对,谢家势大,天下门阀无可出其右,是我想岔了。”
  谢思霄愉悦地笑起来。
  等谢思霄走后,系统诧异问他,“你居然不告诉你舅舅剧情。”
  清宁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现在说?”
  系统搞不懂她脑回路,但它在大事小事上从没说过她,为免被羞辱干脆利落闭嘴。
  清宁身子骨健壮,过了一两日果真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