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还有那句北寒有泉,龙族所在之地就在北边。
  既然同龙族有关,那看看龙吟经便好。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他很快就找到了龙吟经,在上头寻着关于泉珠的记载。
  在书上他瞧见了之前才去过的龙母石山,上头的记载同庄容所说相差无几,龙女在那儿守护祈人村。
  不过他现在要找的并不是龙母石山而是泉珠,只是翻来翻去上头也没有一丝泉珠的记载,这让他很是疑惑。
  难道不是龙吟经,还是说那句话指的不是龙族而是鲛人亦或者蛟龙?他低低地出了声,眉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想兴许是鲛人,鲛人落泪会有珠子,而那些珠子也是仙品。
  那颗泉珠可能是鲛人的眼泪汇聚而成。
  只是他又觉得说不通,毕竟那段话里边儿说的是在北寒之地,鲛人所在是南海哪里会出现在北寒。
  蛟龙就更说不上了,这东西连龙都算不上,真要记载也只会记蛟而不是龙。
  既然猜想都不对,那也就是说这东西还是从龙族那儿流出来的。
  龙族流出来的也就只有龙吟经了,北寒有泉,找找泉池的记载兴许会有所发现。
  想着这,时若又在龙吟经上寻着关于泉池的记载。
  说起来,书册上关于泉池的记载到是有几处,可真正同这句连在一起的却是没有。
  不得已之下他又看向了边上的另一本书册,是千百年前的修士捉拿龙族之人用来修炼的记录。
  虽说他觉得这里边儿应该也寻不到什么,可龙吟经寻不到也就只能将希望抱在别处,瞧瞧也不为过。
  也正是这么一翻还真是让他寻到了东西,原来那些修士发现除了龙心是修炼仙品外就连龙魂、龙鳞、龙眼、龙血也都是仙品。
  可以说,龙的全身皆是仙品可用于修炼。
  不过让他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龙眼。
  原来前辈们称龙眼为泉珠,因为他们的眼睛如同泉眼一般,所以就有了泉珠之称。
  他看着上头的记载微微一愣,眼中的诧异也随之溢了出来,低喃着道:原来泉眼有石的那个石不是指普通的石头,而是指龙的眼睛,所以庄容以及清玉口中那颗泉珠其实就是龙眼。
  也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来昨日庄容用幻莲同自己说的话,说不想去北边,因为他从龙族手中得了件宝贝。
  原来那件宝贝就是那颗龙眼。
  可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若只是一颗龙眼不至于让整个龙族都记恨他才是,除非那颗龙眼是什么重要之人的。
  越是这么想他便越是如此觉得,取过龙吟经再次翻找了起来。
  这回他到是在里边儿寻到了有用的东西,那就是龙族之首的祖龙。
  龙吟经记载祖龙沉睡于北边一处寒潭之内,因地处极寒之地又是寒潭以至于常年被云雾掩盖,若是无人带领即使是那些仙门老祖来了都会迷失在里边儿。
  他方才寻找时只一心注意泉池从而忽略了寒潭,若寒潭为泉也就对应上了开头那句北寒有泉。
  至于为何会有那句雾影出鳞,想来是入林之人瞧见了那条沉睡中的祖龙,从祖龙的龙眼中看到他们这些入林之人的倒影。
  其实单单从那颗泉珠来看不一定是那条祖龙的眼,毕竟龙族如此多随意挖一颗都是泉珠。
  可偏偏庄容曾说他不想入北边,那也就是说明了这人绝对是挖了在龙族名望极高的人,那条祖龙是龙族之首。
  若当真是挖了他的眼,庄容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可到现在庄容都没有出事可见这人是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让龙族无法寻到。
  可一旦踏上北边,那就是祖龙的地方,气息再怎么隐藏都没用,全龙族的人都会来捉拿他。
  所以会是祖龙的眼吗?
  会吗?
  他想应该是了,祖龙的那颗眼同其他的龙不一样,它的眼具有极强的寒气可保尸身不腐。
  可他觉得很奇怪,就像方才他想的,能保尸身不腐的东西整个神州多了去,为什么庄容会去取祖龙的眼,并且还让这人给取到了。
  庄容的实力在同期的弟子之中可以说是最高的,但同龙族之首的祖龙比起来就如同小孩儿和大人玩闹,根本就比不得。
  既然如此,庄容那傻子是如何从祖龙手中取来泉珠,这怎么可能。
  他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这傻子,点聚魂铃就够让他惊叹如今还得了祖龙的眼睛,这傻子到底还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傻子孤身一人入北边他便觉得心都在颤抖,若那人没能活着出来,自己是不是连喜欢上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着这,他倚着书架直接坐在了地上,眼底的无奈也渐渐溢了出来,好半天后才低喃着道:你是傻子吗?就算是想要护着我的尸身,随意寻个东西就行为何非得要那颗泉珠,为何?
  在说完后他又低低地笑了笑,可这笑很快便化为了苦涩,眼眶里头染上了红晕,很是无措。
  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欠庄容的真是越来越多了,真真是几辈子都还不清。
  他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身,双目有些出神地看着前头层层叠叠的书架,久久无法回神。
  你不是说这些天就要将人除了吗?为何迟迟不动手。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低低地说话声,将他出神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前头行来两道身影,因为他这会儿是坐在地上所以并未被行来的两人瞧见。
  可他到是瞧见了他们,并且还瞧清了其中一人。
  那人虽然有些年少,可若细看还是能看出是谁,竟是他那个好师兄玉文博。
  他本是不想理会这么个人,毕竟这儿只是在幻境不是在外头。
  可这人口中的话却又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去,好奇着这人是想杀谁,更好奇着同他走在一块儿的人是谁。
  于是在那两人拐入一处书架后他也跟着起了身,可又怕会被瞧见以至于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连气息都收了起来。
  他很快就躲到了边上,虽然仍是有些距离,但好歹还是能够看清那两人,不过另一人被玉文博挡着所以他仍然是认不出那人是谁。
  与此同时,前头的两人再次有了动作。
  就见被遮挡的人从书架上取下了一册卷轴,轻推着才看向了身侧的人,冷哼着道:用得着你来提醒,倒是你,我让你盯着他,结果连他解开了阵法你都不知道!说着又是一声冷哼,就连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不悦。
  那东西是你想要,我只要他的命而已。玉文博当然也听出了他的不悦,知晓是自己没有盯牢,可那东西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想取了那人的命罢了。
  也正是他的一番话,拿着卷轴查看的人再次抬眸看了过去,这回并未在冷言反而是笑了笑,道:你这么恨他不该折磨他,仅仅只是要一条命就满足了?
  什么意思?玉文博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又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听着他的询问冷哼了一声,拿着卷轴拍了拍他的脸,道:同样都是青玄教出来的徒弟,你还不如那小子,也难怪青玄看不中你,真没用。说着又撇过了头去看手中的卷轴。
  而他的话却是惹得玉文博眼底的冷意越发深了,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好半天后才冷声道:师尊迟早有一日会知道他根本就比不上我,比不上,我会亲手杀了他!
  哼!看书那人对此也只冷哼了一声,可后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眸又道:你师尊昨日来寻我下棋说了些话,你盯着那儿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玉文博方才还恼怒的思绪随着这番话全压了下来,皱着眉思虑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有,师尊这些天不是寻你下棋就是去玄天师叔那儿,并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
  那人听着玉文博的话沉下了眸,心里边儿有些不安,因为昨日青玄同他下棋时他总觉得有意无意在同自己套话。
  昨日还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可听着玉文博说没有。
  这让他一下就陷入了迷茫。
  不过这个迷茫很快就散了,就连看着玉文博的目光也都是不屑,只因为这个人愚蠢至极连一丝丝都发现不了更何况还是青玄的动作了。
  所以他也越发确定,青玄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件事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绝对不能!
  两人之间顿时没了声音,只余下了卷轴被推开的声音。
  只是他们没声了,时若却是心头一惊,回眸又坐了回去。
  他到是没想到玉文博唯唯诺诺的性子全是装出来的,再者竟然如此的恨自己。
  方才还以为是玉文博还恨着别的什么人,可依着现在的谈话来看想必说的就是自己了。
  并且这人竟然还有一个帮手,而这个帮手还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时若显然也不敢将心底的猜测搬到明面上,虽然他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了些什么,但也不敢确定。
  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人为何,为何要杀自己。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玉文博想杀自己所以才寻了个帮手来,这确实能说的过去。
  但就算是找帮手也不该是找门内,不管怎么说门内的人多少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要寻也是寻外头的才是。
  并且玉文博寻的人还是,还是......
  他觉得不可能,因为没有理由,自己即使再作恶多端却也没有犯到过那人,不该才对。
  这般想着,他也就不再继续妄下定论,只侧眸看着那儿的两人。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寻到了想要的东西,很快就离开了原地。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躲在暗处的时若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先是看了看两人离去的方向,直到确定不会在回来才转而去了这两人方才站着的位置。
  架子上摆放的是许许多多的卷轴,同他方才看到的书册大不相同。
  为了区分卷轴,轴体上还挂着木牌,牌子上则写着卷轴的书名。
  只是这地方如此多的卷轴,一时间也极难寻到那两人究竟是看了哪一册。
  他瞧着上头的卷轴沉下了眸,指尖缓缓抚了上去,仔细思虑着那两人当时的动作。
  虽说他也没怎么瞧清楚,但拿卷轴的人比玉文博要矮上那么些,比起自己又高些。
  想着这,他抬眸看向了距离自己双眸极近的架子,伸手抚着上头的木牌瞧着。
  牌面上倒也干净,许是凑巧在上头竟是瞧见了九宫门的牌面,只是卷轴已经不见了。
  九宫门?
  他伸手将木牌取了下来,细细地瞧了一会儿才看向了两人离去的方向,眼底的暗色渐渐溢了出来。
  莫非......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喃出声。
  想起那人说到了阵法,还有两人的对话很显然说的就是自己。
  既然谈论的是自己,那么提到的阵法应该也是自己了。
  虽然自己当初确实解过许多阵法,就连云鹤峰的迷雾林也曾闯过。
  但依着如今的时间线来算应该是自己得了九宫珠的那段时间,而那段时间自己解过的阵法也就只有九宫珠。
  所以那人口中想要的东西也是九宫珠?
  九宫门卷轴不见,莫非同九宫珠也有关系?
  这珠子自己虽是没能参透,但因着整个神州也没什么流传,一直都只将其当作储物宝器使用。
  那人想要九宫珠,这珠子除了白童子以外还有别的用处吗?
  这一个个问题扰的他眉间皱的越发厉害,攥着木牌的动作也稍稍收紧了些。
  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又将木牌给放了回去,转而出了剑阁。
  无论这颗珠子究竟有何作用,他现在有一件事必须去验证一番,到底是不是同自己所想一样。
  剑阁外的天色已然大亮,已经入了正午。
  时若到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待竟是待到了正午,同守门的师兄道了谢后他才下了剑峰去了云竹峰。
  许是才入正午,云竹峰内显得有些安静,弟子们大多都在用膳路上也没几个人。
  每座峰的格局相差无几,他又在云竹峰待过许久,所以寻起地方来倒也没有太过困难。
  不过是一会儿的瞬间他就到了水云长老的院外,看着里边儿寂静的院子他不由得沉下了眸。
  说实话他还是不太相信方才同玉文博站在一块儿的人是水云长老,毕竟自己同他也没什么仇,自己也极少去云竹峰所以很少碰着面。
  如果只是为了一颗珠子,夺走便是,做到要杀自己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可从方才的话中他又听到了下棋,昨日师尊的话他还在耳边,说是要寻水云长老下棋。
  所以他才怀疑同玉文博说话,并且想要从自己手中夺走珠子的人,应该是水云长老。
  也在同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听着声音低下了眸,稍稍站直了身子佯装着才站定的模样。
  这会儿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好在林小本就是云竹峰的弟子,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也就不会被发现什么。
  意识到这,他回过了头,正想低身行礼却见来人竟是自己的师尊青玄长老,眼眸一颤有些愣神。
  但也只是一会儿他就稳下了,在来人到跟前时行了礼,道:弟子见过长老。
  恩。青玄长老看着站在边上的小弟子轻应了一声,只是眼底却是闪过一丝诧异。
  而这抹诧异不过是一闪而过就散了,他又看了一眼才入了院中。
  也在同时,里头传来了低低地说话声,正是才进去的青玄长老以及水云长老。
  又下棋?玄天长老笑呵呵的出了声,又道:不过今日我有事,明日再下吧。话音中带上了些许无奈。
  青玄长老当然也瞧出来了,他抚了抚手肘处的拂尘,笑着道:你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又想躲起来闭关不成,正巧玄天才开了坛醉仙酿,走走走一块儿尝尝去,晚了可就没了。说着还动手去拉。
  这......玄天长老听着这话有些为难,尤其是这被拉扯的动作。
  他本是想拒绝,可见青玄长老非得闹着他一块儿去也就只好应了。
  很快二人就出了院子。
  时若在青玄长老入院子后就躲到了暗处,此时见这两人离开微微一愣,不知怎得总觉得自家师尊是故意把人拉出去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既然人出去了也省的自己躲躲藏藏的。
  这般想着,他翻身就从墙边入了里头,最后熟门熟路的进了殿内。
  他没有去主殿而是去了寝殿,殿内摆放了许多书籍丹药,偶尔还能瞧见一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