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化为碎片消失殆尽,可门前却是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水波,缓缓浮动着。
  待做完一切后,他才看向了时若,道:那东西应该是怕我所以不敢进来,我用了水盾拦在门前,一时半会儿它也不会有所动作。
  恩。时若点了点头,接着才搂着人入了床榻里头,可心里头却又是一番思量。
  那东西两次都止步自己的门前,若说只有昨日那么一次顶多也就想着这东西是不是站错了地方,毕竟后头它可是入了隔壁房。
  只是今日这东西又站到了自己的门前,想来同庄容说的差不多,应该是忌惮着所以才不敢进来,不然昨日夜里死的怕是自己了。
  可他真是想不通,那东西为何三番两次来自己这儿,是有人让它来杀自己还是说看中了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吗?
  这般想着,他又皱了眉,眼里染上了疑惑。
  庄容也看了出来,伸手抚上了他的额间,掩去了上头的疑惑,才道:你今晨说的奇怪声音可是方才听到的?
  恩?时若还在想事情,猛地听到庄容询问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回神,但片刻后才点了头应了。
  第一百零七章
  你之前问伙计的话是不是同这死物有关?庄容看着时若点头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此时又忆起了用膳时候的问话,想来应该也是有些关系。
  闻言,时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早晨的一番询问确实同这死物有关系。
  可问了几句也没能得到什么太大的信息,于是他又抬起了头,看着身前的人,低声道:昨日夜里听到时还以为隔壁的人起夜站错了门,可依着现在看来,怕是隔壁那人就是这死物杀的。
  夜里那东西入了隔壁屋,第二日隔壁屋子的人就死了,此时庄容又探出来是死物,说没有关系怕也是无人能信。
  可这究竟是什么却是不知了,而且依着它这幅动态,怕是夜里还会来。
  是在找什么吗?
  满是疑惑之下,他往被褥中靠了一些,轻抚了抚庄容的后背,才道:师兄以为那东西是专门来杀人的,还是来寻什么东西呢?
  莫名其妙出现个死物,而且三番两次出现在客栈中,难不成是客栈里头有人带来的?
  该不会是东方家的人吧。
  这般想着,他又出了声,道:会不会同东方家有关系?
  客栈里头一共就住了东方家两人以及自己同庄容这四个修士,而这死物一般寻常人哪里炼的出来,定也是同修士有关系。
  莫非,当真同东方家有关系?
  只是他的这个猜想却被庄容给抹去了,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才道:不至于,东方家门规森严又隶属于世家,平日里行的也较为端正,应该不至于炼这种死物,再者那两人身上并没有死物的气息,应该同他们没有关系。
  如此说来也是,那会是什么呢?时若觉得庄容这么一副解释也合理,可既然合理了也就是摘掉了东方家两人的嫌疑,同时也没了可怀疑的对象。
  但也不是真的没有怀疑对象,毕竟没有特定的对象后,那所有人都是可怀疑的了。
  想到这儿,他又将人往怀中抱了一些,指尖顺势探入衣摆抚上了庄容光滑的后背,一时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他没有回神,庄容到是被吓了一跳,以至于看着时若的目光也带上了诧异,薄唇微启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时若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低下了头,道: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事?
  没什么。庄容一听询问慌忙摇了头,同时又注意到落在自己后腰的手隐隐有探入裤子的趋势,猛地就红了脸。
  他不敢让时若瞧见,下意识低下了头接着才伸手揽上了时若的颈项依偎了过去,眉宇间染满了笑意。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浅浅地笑声很快便从他的薄唇中溢了出来,犹如天外玄音一般动人。
  时若听到了笑声越发疑惑了,搂着庄容的后腰便往自己的怀中抱了一些,这才出了声:师兄在笑什么?话音中还带着一丝迷糊。
  本以为会得来庄容的回答,可他却只瞧见这人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庄容不愿说,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只要这人不是同之前一样一副忧心忡忡的,高兴些也好。
  两人又在被褥里头说了一会儿话庄容有些犯困了,一个劲的打着哈欠,凤眸里头还带着浅浅的倦意。
  时若见状缓缓拂过他微红的眼角,将上头还残留的水痕抹去后出了声:这会儿还早,师兄可要睡会儿?
  什么时辰了?庄容低眸倚在时若的颈窝处,迷迷糊糊的出了声。
  听着耳边的呢喃声,时若侧眸看向了窗边上,见那儿有光亮从缝隙泄入屋中,接着才道:才过未时,师兄先睡会儿吧,夜里喝药的时候弟子在唤你起来。
  又要喝药啊。本就已经昏昏欲睡的庄容听着喝药顿时不高兴了,眉间微皱,抱怨着。
  时若一见笑了起来,搂着人又往被褥中陷了一些:没办法,谁让师兄之前都不肯吃药,现在当然是要补上了。说着还轻抚了抚他散落在身侧的青丝。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便没了声音,时若陪着庄容一同睡午觉。
  这一觉算是睡到了夜里时若才被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给吵醒了,他快速睁开了眼看向了门边,可落地声却突然消失了。
  又瞧了片刻,本想收回目光可却注意到怀中传来了动静,他低眸看去才发现庄容这半个身子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袭白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他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也不知是不是冷了,他又皱着眉蜷缩着钻入了怀中,就像是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兔子。
  瞧着这人迷糊的模样,时若有些好笑的扶着他的后腰又往自己的怀中抱了一些,这才嘀咕着出了声:怎么睡个觉都这么闹。说着才将他散落的衣裳又给穿了回去,直到整个人完完整整的才满意。
  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让庄容听见了,他轻应着出了声,接着又动着身子往时若的怀中钻,嘴角还浅浅地仰着很是高兴。
  这可把时若给气笑了,可他也没说什么,只低眸瞧着。
  直到外头的雨声入了屋中,他也清醒了过来,又替庄容捻了被褥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外相较于屋内要显得清冷许多,又因为他这会儿才从被褥中出来,也是冷的哆嗦了一会儿。
  又瞧了瞧四周,见也没什么人这才下了楼。
  住在大堂的伙计见时若下楼,停下了铺被褥的动作,笑着出了声:客官怎么这会儿起来了,可是饿了?
  我去煎药,到是你这会儿怎么就睡了?时若轻笑着应了他的话,又见垫在地上的被褥疑惑地询问着。
  这会儿怎么说也不过才入夜,往日里明明要到了戌时才打烊关门,没想到今日会这般早。
  而他的疑惑伙计也看了出来,伸手又开始整理被褥,轻应着才道:那可不,掌柜的说这两天怕是有些不太平,所以我们也就早早打烊了。
  确实,早些也好。时若点了点头,只觉得这掌柜说的话并没有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接着他又同伙计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去了后院。
  只是在他离开后片刻,紧闭的屋门却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才铺了被褥准备睡觉的伙计一听这声音皱了眉,本是想直接不去理会,可听着敲门声不断反而越发重了,不悦的起了身。
  他快步走到了门边上,呢喃着道:来了来了,没看到都关门了吗?怎么还敲。嘴上骂骂咧咧的,手里头却是火急火燎的动作着,直到将门给推开了。
  可他在瞧见门外的人时却是有些愣了,好半天后才出了声:我们打烊了。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人浑身湿透,想来是一路淋雨跑来的。
  我住店。那人并没有理会伙计的话,而是踩着虚浮的步子越过了伙计直接入了门,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道水痕。
  伙计一见慌忙就要去拦,可连动作都还未出却瞧见了这人眼里头浓浓的死气,着实有些可怕。
  他慌忙退到了边上,直到那人又出了声他才回过了神。
  住哪儿?低沉的声音缓缓而来,那人扭着脑袋慢悠悠地看向了伙计。
  本就有些慌乱的伙计见状吓得不清,可听着他的询问也不敢多含糊,而是叨叨地出了声:小......的,送客官上去。说着就走到了前头,可因着害怕,这步子显得有些凌乱。
  至于那人则是道了一番谢,这才一同上了楼。
  待时若煎了药出来时,就瞧见一脸慌张浑浑噩噩从楼梯上下来的伙计,疑惑不已。
  在他路过伙计边上时,这人也没个反应,才道:怎么了这是,不是说要睡觉了嘛,怎么还跑上头去了?说着还看了看上头。
  啊?伙计原本还有些恍惚,这会儿被时若这么一唤到是有些清醒了,可仍然有些混乱,好一会儿才道:没......没什么,就是方才有个客官住店,模样生的有些可怕,给吓着了。
  住店?
  时若听着伙计的话下意识看向了还大开着的屋门,见那儿有一滩浅浅的水渍一路延伸至了二楼,应该就是伙计说的才住进来的客官吧。
  这般想着,他伸手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才道:能有多可怕,看把你吓得。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这守夜的小伙计竟然还怕人。
  又安慰了伙计几句,他才端着药入了二楼。
  不过,这还未到门前,就听到后头传来了声音,听着倒有些熟悉。
  你一个人就出来了,白君呢?东方柠的询问声传来了。
  时若一听就皱了眉,可转身之际却又换作了笑意,见东方柠缓步行来,才道:自然是睡下了。
  睡下了?东方柠呢喃着低下了眸,可随后却瞧见了时若脚边上的水渍以及后头的脚印惊得抬起了头,道:有东西进来了!
  东西?
  瞧着东方柠慌乱的模样,时若有些疑惑地皱了眉,显然是不解这人在说什么。
  他并不想理会这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步子却踩到了残留在地面的水痕猛地就知道东方柠说的是什么了,慌忙回头看向了脚印的方向。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白日里的脚步声,两回停留在自己的屋门前,若猜想没错,该不会......
  第一百零八章
  师兄......时若在意识到心中所想时,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便快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行去。
  虽然他知道以庄容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惧怕这些,可仍然是掩不去心底的慌乱,尤其是这人现在还睡着。
  若是......若是......
  他有些不敢继续多想,很快就到了屋门前。
  而他方才瞧见的染水脚印竟也是停留在了自己的屋门前,可那东西却是不知在何处。
  但脚印停留在此处没了动静,也就是说恐怕已经入了屋中。
  那东西进去了!东方柠也跟到了边上,一眼就瞧见了地上残留的痕迹,诧异的出了声。
  时若听见了可他没有去理会,而是快速推开了门。
  屋内昏暗一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里头染满了寒意。
  他快步入了屋中,就见庄容卷着被褥盘腿坐在床沿边上,一双美眸里头还带着浓浓的倦意,诱惑的出了声:师兄?话音中还有一丝轻颤。
  恩?庄容迷迷糊糊的应着,好半天后才清醒了过来,笑着道:师弟你去哪儿了?说着才从被褥中挣脱了出来,赤着脚就迎了上去。
  时若一见将药摆在了桌面,伸手抱住了迎面扑来的人,感受着怀中染满暖意的身子他才真正放下了心,低喃着道:没事便好。心里头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下了。
  师弟你说什么呢?庄容浅笑着出了声,可随后却又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东方柠,诧异地道:你遇着东方家的人了?话音浅淡根本听不出方才的娇气。
  至于才悬下心的时若听着这番话回眸看了过去,果然见东方柠站在门边上,下意识又去看怀中的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庄容只穿了一身里衣,恼着就将人抱起藏入了被褥中,瞧着这人眼里的诧异时索性将被褥连带着他的脑袋也给遮了起来,这才满意的起了身。
  他起身后并未在原地停留,而是缓步去了门边上,看着东方柠疑惑的目光,低身行了礼,道:今日多谢道友提醒。
  额。东方柠听着时若的道谢也愣了一会儿,可目光却是又看向了这只剩下一堆鼓鼓的被褥,才道:你同我道什么谢,我又不是为了你,白君一人留着还真是令人担心,不如让白君搬来同我住吧,至少不会出事。他说着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这法子很是不错。
  可这法子落在时若耳中却是有些难听,可偏偏他还说不得什么,毕竟这次提醒还真是因为东方柠才注意到了。
  于是他又行了一番礼,这才起了身,笑着迎向了东方柠的目光:这就不劳道友担心了。
  东方柠虽然有些不满时若拒绝了他的话,可也不知是不是顾忌庄容还在屋中,只简单告诫了一番就离开了。
  看着此人离开,直到瞧不见身影了,时若才关门回了屋中,可却是站在门边上半天没有动作。
  许是这么好半晌都没有动静,庄容小心翼翼地扯开了被褥探出了脑袋,一眼就瞧见了背对着自己站在门边的人,疑惑地出了声:师弟?
  浅浅地轻唤声在这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时若那是听得清清楚楚,身形也随着这一声轻唤颤了片刻。
  他闭眸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庄容的轻唤声再次传来才醒转了过来,缓步走到了床榻边上。
  明明屋中暗的厉害,可他就是一眼就瞧清楚了庄容的模样,低身将人连带着被褥抱入了怀中,感受着怀中浅浅地暖意,这才哑着声道:师兄,怕吗?
  师弟?庄容被这么抱入怀中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可在听到耳边的话音时知晓是在说什么了,低眸倚在了时若的肩头,轻应了一声。
  而这一声轻应更是夺走了时若心底最后一丝理智,抱着人直接倒在了床榻上,低眸吻了吻庄容白皙的颈项,在上头留下了浅浅地牙印,低声道:抱歉。
  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怕的心尖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