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时若有些没听懂,好好的为什么会问这个,又道:为什么问这个?
  他有些疑惑地瞧着身前的人,可只瞧见庄容浅浅地笑意却是半句话也没能得到,知晓这人是不愿说了,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
  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吧。既然庄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强求了,终归只要这个人高兴便好。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暖光透过缝隙落在了床榻上,将两人的身形拖的极深。
  庄容感受到暖意时缓缓睁开了眼,见眼前的人沉迷着,嘴角微仰笑了起来,指尖也顺势揽上了时若的颈项,整个人顺从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阿若愿意吻我,阿若还愿意入我的梦,真好。
  阿若......阿若......
  他在心中低低地念着,白皙纤细的双腿落在了时若的腰际,迎合着。
  也在这时,低低地轻吟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正是这清浅的声音,时若也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怀中有些入了情的人笑了笑,最后又故意咬了他的唇舌,这才起了身。
  低眸时又见庄容一脸的迷糊,指尖顺势抚上了他有些红肿的唇瓣,笑着道:师兄还真是色呐,这么想试书上的吗?说完后将落在被褥边上的册子取了过来,随意翻到了其中一页。
  正巧,那页面上画着的正是一上一下的两人,同他们二人一模一样。
  庄容看着册子上的图红了脸,凤眸里头更是染着晶莹剔透的水渍,当真是一副出水白莲,惹人怜惜。
  师兄还知道羞啊,你说你若是清醒了知晓这么躺在我的身下,会不会气哭了,恩?时若看着怀中人娇滴滴的模样,起了坏心思,说着清醒后的庄容不愿意会听得话。
  本以为会得来庄容的暗骂,可却见庄容低下了眸,面色更是煞白一片就连唇瓣都苍白的厉害,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时若见状疑惑不已,伸手便要去触碰,想要去询问。
  可还未动手,却见庄容抬起了头,虽然面色还是一片苍白可眉宇间染满了笑意,道:若你喜欢,我没事的。说完后笑了起来。
  笨蛋。时若没想到这人不是生出恼意,反倒是迎合着说了这话,真是蠢得厉害。
  他低眸再次吻了上去,这回要比较之前温柔一些也没有再深入,只细细的吻了吻庄容的唇形。
  又过了片刻,他将两人散落的衣裳穿了回去,接着还特别细心的替庄容束了发戴了莲花发冠,这才收拾自己。
  待一切都做完后,他才回眸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人,笑着道:师兄,我走了。接着才准备离去。
  可不过才走了几步之远,身后却传来了细碎的铁链拖动声。
  时若听闻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还未瞧清什么怀中却扑入了一道温香暖玉,浅浅地莲香迎面而来。
  他看着怀中的人愣了一会儿,可随后便清醒了,无奈地抚着庄容的后背,道:师兄,听话好不好?
  自家师兄真的越来越像只兔子了,一黏上就甩不开,还爱提各种要求。
  这不,他就听到要求了。
  就见庄容抬起了头,精致的凤眸中带着一抹无措,哑着声道:你答应了我,一定会来入我的梦,对吗?
  是是是,一定来一定来,怎么这么闹呢?时若想,这人若是兔子模样恐怕会叼着自己的衣裳要跟着走吧。
  一想到庄容叼着衣服哭着要跟着自己走,他突然就想到了昨日夜里的情景,哭哭啼啼的人一边喊着要学书上的一边又说要躺着,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这只兔子是思、春了呀,下回是不是应该替师兄寻个女子来呢?
  意识到这儿,他又开始想着庄容同女子走在一块儿的场景。
  恩。
  有些碍眼,算了,反正师兄醒来也没记忆,自己也可以帮师兄嘛。
  养兔子,自己最在行了,自己那只兔子可是活的比自己还久。
  这般想着,他伸手捏了捏庄容微红的面容,又道:现在还早,你再去睡会儿吧。
  哦。庄容轻轻地应了,接着才在时若的催促下去了床榻边上,可每走一步就会回头,一顿下来竟也是用了好一会儿。
  时若见状叹了一声气,只得走了过去哄着人睡觉。
  看着这人睁着眼躺在被褥中,他无奈地出了声:我等你睡了再走,这样梦就不会醒了。
  好。庄容笑了笑,这才乖乖地闭上了眼。
  也不知是因为受了心魔影响亦或者真是累着了,庄容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有浅浅地呼吸声传来。
  时若看着已经睡过去的人笑了笑,起了身准备离开,余光却是瞧见了床榻上那本春、宫、图册。
  他思来想去将其顺走了,虽然庄容一定藏了不少,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藏在那儿,与其摆在这儿让这人发现还不如自己带走了。
  又将殿内的东西收拾了一番,他才出了门离开了。
  而随着他离开,殿内的清铃不再出声,寂静的就好似从未出过声一般。
  浅眠中的庄容更是因为那清音的消失皱了眉,方才还满是笑意的眉宇此时再次染上了忧色,片刻后还有清泪落了下来。
  阿若......他轻声唤着,可再也没有人应了。
  第五十章
  出殿门时,晨光缓缓落下驱散了夜里的清冷,只余下了一抹暖意。
  时若站在台阶边上瞧着被云雾遮挡的天际,好一会儿后才回眸又去看身后的殿门,低声道:师兄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知道这人今日应该会清醒。
  可这会儿还是一副呆傻样,若是醒来时仍未清醒又到处闹,会不会受伤呢?
  一想到庄容会受伤,他转了身便想回去。
  只是,还未动作却听到院外传来了浅浅地说话声,声音并不重可也能听出是玄天长老等人。
  不再多想,他快速撕了一张随行符离开了原地。
  在他离开后不久,玄天长老随同碧浅仙子出现在了院中。
  两人并没有在院中多停留而是推门入了寝殿,昏暗的殿内没有半分声音,就连挂在后窗边上的清铃也是毫无声息。
  玄天长老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四下瞧着,见屋中清冷的厉害。
  本以为推门会瞧见疯疯癫癫的庄容,可并没有。
  于是他缓步入了门走到了床榻边上,见庄容合衣浅眠着,安静的就好似从未醒来过一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会清醒?他低声询问着。
  碧浅仙子听着应了一声,可却并没有回话而是缓步走到了床榻边上,低眸瞧着,见庄容微红的唇瓣以及酡红的面色时愣了神。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抚上了庄容的下颌,接着轻轻地往边上移动了半分,发现颈项上头残留着一个极浅的红痕,疑惑地道:这......
  怎么了吗?玄天长老听到了碧浅仙子的呢喃声,下意识上前。
  不过,他什么都还未瞧见,碧浅仙子却是先有了动作,她快速起了身遮去了庄容颈项上的痕迹,讪讪地笑着:没什么,只是方才在上头瞧见了脏东西罢了。
  是吗?许是她这幅模样太过诡异,玄天长老满是不解的低头去看庄容,可却什么都没有瞧出来,于是又道:他还有多久才能清醒?
  随着玄天长老的话音落下,碧浅仙子点了点头同时也将自己的思绪都给拉了回来,这才道:依着往常心魔发作的时限一至两日便能清醒,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差不多也该醒了。
  那便好。玄天长老听闻看向了庄容,见庄容安静的模样,好半天后才叹了一声气。
  这又是何必呢。
  碧浅仙子听着玄天长老那一声轻叹大约也知晓原因,只是她什么也说不了只静静地瞧着床榻上的人,等着这人醒来。
  又过了一会儿,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窗边落下的光亮缓缓落在了庄容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抹生气。
  也不知是光亮太过炽热亦或者当真是清醒了,庄容有了动静,精致的眉宇微微拧了起来,片刻后才睁开了眼。
  许是刚醒来,他的眼前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清醒了过来,瞧清楚了屋顶落下的轻纱。
  他侧过了头,见玄天长老与碧浅仙子站在边上愣了一会儿,这才出了声:玄天师叔,仙子,你们怎得在此?说着坐起了身。
  不过,起身时他只觉得身子有些瘫软,一时半会儿竟然有些坐不稳。
  碧浅仙子见状,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担忧的道:没事吧?
  没事。庄容伸手挡下了仙子的动作,轻摇了摇头。
  抬眸时又见两人担忧的模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道:我......又发病了吗?
  虽然只是在询问,可大致他也能猜出来,不然也不会惹得这两人如此担忧。
  想到这儿,他看着两人,又道:可有伤着人?
  若只是发病还好,整个云鹤峰内连半个弟子都没有,可偏偏自己发病的时间并不对,难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上云鹤峰。
  而自己被心魔控制,就是想收手都收不住,若当真同以前一样伤了门内弟子,还真是愧疚啊。
  身为云中门的仙师,可却疯了一般伤了自己的弟子。
  一想到这儿,他便越发愧疚了,指尖顺势抚上了额头掩去了眼中的迷茫。
  好半天后,他才再次抬起了头,见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便知自己定是又伤了人,哑着声道:伤了谁,伤的可还重?话音中还带着一抹轻颤。
  庄容......碧浅仙子听出了庄容话中的轻颤,虽是心疼不已可终究也没能说出半句劝慰之话,低着声道:是外门的一个弟子,伤的并不重,这会儿就在药阁。
  庄容听闻沉下了眸,指尖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好半天后才强行压了下来,低声道:抱歉。
  你知道的,这并不是你的错。碧浅仙子无奈的出了声,可见庄容低眸浅笑着便知自己就是说了也无用,这个人只会越发的自责。
  于是,她从怀中取了个瓶子出来,又从里头倒出了一颗雪白色的丹药递到了庄容的面前,道:你如今才刚醒来,虽说心魔已经被压下可也难保不会再次反噬,这是玉尘丹可以稳下你的心神。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庄容抬眸看向了那颗雪白色的丹药,嗅着上头淡淡的药香味儿拧了眉。
  明明这上头的香味儿并不难闻,可他就是觉得恶心,以至于连想吃的念头都没有,伸手将其推开了,低声道:不必了,这药定是极好,仙子还是留着给其他弟子吧。说着还笑了笑。
  你......碧浅仙子一听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是连稳住心魔的药都不肯吃了,一时间有些被气着。
  可很快,她就将那股子气郁都掩了下去,无奈地道:你知道这药是何人制的吗?
  恩?庄容不解碧浅仙子话中之意,低眸再次看向了那青色的小玉瓶,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来,又道:何人?
  碧浅仙子笑了笑,将药瓶子翻了个面露出了上头的字,笑着道:空口白话你恐怕不会信,这上头的字迹你应该认得吧。
  药瓶子是最普通的瓶子,所有的花纹玉石也都是极其寻常的,但凡喜欢制药的人恐怕都能掏出数十只来。
  只是,有个地方并不相同,也就是印在玉瓶上头的字。
  明明只是几个字,可庄容却是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眼中更是震惊不已。
  他伸手便要抚上去,可还未碰到瓶身却是止住了动作,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字他认得,即使是化成了灰也都能认得。
  可是,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何你觉得不可能,难道你连他的字都不认得了吗?碧浅仙子看着庄容的模样便知这人是不信,无奈地又道:虽然他死的时候,谁也没能寻到他的东西,我想你定也是没有寻到,可这就是他的。
  她说着便起了身,低眸将药瓶子递到了庄容的手中,道:这是时若为你制的,还记得有一回你心魔入体险些自缢吗?你也是同现在一样不肯吃药,我便去寻了时若,这药就是他为你制的,名也是为你起的,所以你现在是连他制的药都不肯吃吗?
  仙子说的可是真的?庄容听着仙子的话抬起了头,在瞧见仙子点头后才看向了手中的药瓶子,见上头写着玉尘丹三字。
  清秀的字体好似才写上去一般,上头的墨迹还带着淡淡的莲香。
  庄容好似看到了时若坐在案桌后头为这瓶子注名一般,眼里染上了一抹笑意,哑着声道:为我......起的名吗?话音轻柔,好似暖风一般在这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也不知怎得,他的脑海中突然就跳出了一段话,清清浅浅就好似本就在耳边说着。
  师兄的道号怎得便叫白君,听着怪拗口的。
  恩......我倒觉得玉尘好听。
  云深雾里落疏影,白莲玉尘似庄容。
  好听吗?
  好听。庄容看着药瓶子应了一声,明明边上只有玄天长老与碧浅仙子,可他就是应了,应着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他从药瓶子中取了一颗丹药喂入了口中,玉尘丹入口极化还伴有淡淡地药香味儿袭来,惹人怜惜。
  碧浅仙子见状松了一口气,接着才侧眸看向了玄天长老,两人相对而视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殿内只余下了庄容一人,他没有任何动作只盯着那药瓶子瞧着,就好似怎么都瞧不够,眉宇间染满了笑意。
  至于出了寝殿的碧浅仙子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回眸时见玄天长老站在前头,她才快步走了上去。
  玄天长老看着碧浅仙子走到了边上,又回身瞧了瞧后头紧闭的殿门,这才疑惑地道:那药,当真是时若所制?
  额?碧浅仙子听闻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苦笑着出了声,道:哪里是他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时连逃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研究这个,我若不这么骗着,你认为庄容会去吃吗?
  听着这话,玄天长老越发疑惑了,下意识看向了碧浅仙子,又道:那字迹......庄容也会认错?话音中带着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