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沈即墨心跳漏了半拍,此刻就连就地滚开来躲避攻击都做不到,只能在最后一刻抱住了肚子,来保护着宝宝让他承最小的伤害。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拽离了刚刚那处。
  等他心悸的看向那个拽住他手臂的人时,刚刚他所处之处已是一片废墟,而那只手的主人,正微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即墨,抓到你了。
  祁沈即墨心中一紧,刚想开口叫,腹中又是一阵阵紧缩,疼得他再是说不出半个字了,本能的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轻喘着向下使着力。
  凤祁玉也感觉到了他的不适,忙伸手揽上他的腰间,这才发现,不过几月不见,他腹间已是圆滚滚,立马冷了神色。
  祁玉、祁玉沈即墨太痛了,此刻抓着凤祁玉就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头抵着他的胸口喘得厉害,他不知能如何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唯有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才让他觉好受点。
  凤祁玉缓缓收紧了那揽在他腰间的手,突然就笑了。
  他以为,商洛之前说的,是用来气他的,毕竟一个男子怀孕,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第二次感觉到他腹间那孽种的翻动,他才知,可笑的是自己。
  沈即墨本就疼痛难忍,这会被他紧困在怀中,肚子里的宝宝受到挤压更是动得厉害,直痛得他恨不得立马昏厥过去。
  他转抓为推,试图将凤祁玉从自己身边推开,疼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断断续续道:你、啊松开嗯
  凤祁玉置若罔闻,阴沉着脸看他,你不应该给商洛生孩子的。说着掌心聚起了一股魔气,眼看着就要落在他腹上。
  沈即墨挣不来他的束缚,急得落了泪,立马攥紧了凤祁玉的衣服,贴近他胸膛,近乎哭诉道:祁玉,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一旦白光自远处袭来,直直的冲向二人。
  凤祁玉冷眸抬头,手心一转,将手中那团魔气打向了那团白光。
  商洛被他这一招打得连连后退,等再次站稳时凤祁玉已带着沈即墨轻身跃上了树梢。
  他将沈即墨打横抱起,垂眸看着痛苦不堪的他,微微皱了眉头。
  沈即墨太痛了,根本没心思再想其他,只能无助的抓紧凤祁玉的衣服,以此来抵御腹中疼痛。
  商洛冷眼看着抱着沈即墨的凤祁玉,阴沉道:放开师兄。
  凤祁玉闻言挑了挑眉,抱着沈即墨的手又紧了紧,笑道:若我说不呢?
  商洛沉眸看向他,不再废话,再次持剑而上。
  凤祁玉冷笑一声,蹲身把沈即墨放在树杈上,冷道:莫要乱动,等我回来。随即也召出了血刃剑,再次与商洛缠斗在了一起。
  沈即墨已然痛得有些神志不清,在树杈上微微挪动了身子,险些掉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及时,伸手抓住树干的同时,也找回来几分理智。
  趁着疼痛的间隙,他才缓缓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不知何时开始,这里已站满了魔族与玄灵宗的弟子们,他们已在树下打成了一团。
  沈即墨皱眉,腹中又是一痛,连带着后面好像也微微渗出了些什么,立马白了脸。
  他有些无措的抓紧了树干,一时之间,就连该求助谁都不知道。
  好在,不知何时,玄机已悄悄的从其他树上跃了过来,落在了他旁边的树干上。
  长老,那个他紧张的看着玄机长老,正要开口之时玄机却对他摇了摇头,随后伸出二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沈即墨只能靠紧抱着树来抵御腹中的痛,目光,却未离开玄机一分。
  玄机皱眉探完脉后又伸手按了按沈即墨的肚子,结果又引来他一阵颤栗。
  沈即墨伸手抵着已坚硬如石的肚子,近乎委屈的看着玄机,直把他看得一阵不忍,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替他拂去那贴在脸颊上的刘海,语气仍是冷硬道:是时候了,不能再拖了,我现在就要给你接生。
  沈即墨惊慌的看着他,随后又看着这满地的人群,摇了摇头,不、不能在这里的。
  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生孩子?打死也不要!
  玄机看了下四周,觉得似有些不妥,于是又站起身来,朝商洛大声感道: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
  商洛皱眉朝他们这边看了一样,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凤祁玉见状也轻笑一声,不再与之玩闹,冷眸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腹中疼痛已无间隔,后面又憋又胀,沈即墨要被这股痛折磨疯了,根本就坐不住了。
  他朝下看了看,想换个能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才刚一松手,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树丫就咔擦一声,断了。
  沈即墨心中猛然一惊,根本来不及去抓别的枝丫,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从枝丫上跌落了下来,啊
  沈即墨!玄机也是措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忙惊叫出声着朝他伸出了手,却始终晚了一步。
  缠斗中的二人闻言双双回头,凤祁玉顾不上去挡商洛刺过来的剑,忙飞身而去。
  商洛听到后也是收了手飞去,那剑刚好擦着凤祁玉的手臂而过,他甚至来不及收剑,却还是晚了一步。
  凤祁玉在他落地的前一秒才堪堪将他接住,众人见状也纷纷放下了悬到了嗓子眼的心。
  沈即墨却无意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那更猛烈的阵痛再次朝他袭来。
  他拽紧了凤祁玉,每一波痛感之下,都会忍不住的向下使着力。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用力的缘故,身下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湿热之感,弄湿了凤祁玉胸前的衣襟。
  即墨凤祁玉也感觉到了,惊讶的看着他。
  真的有那么痛么?都失禁了。
  沈即墨亦是觉得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但腹中胎儿却压根不给他害臊的时间,一个劲的往下冲,直折腾得他恨不得立马死去。
  明明之前还是个乖孩子的,为何这会这么能折腾人?
  无处可抓他只能紧抓住凤祁玉的衣襟,用力到指尖乏白,他痛,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阵阵热流自自己体内流出,当真是让他痛苦又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祁玉看着他如此痛苦不堪的模样,也有些不知所措。
  玄机自树上跳下,冷嘲着凤祁玉,道:你若想他死,就尽管抱着他在这里耗着。
  凤祁玉闻言眸色一冷,面对着商洛再次袭来的剑刃,已是再无心应战,急急的与之对上几招后,就带着沈即墨离开了此处。
  商洛欲追,却是被玄机拦住了。
  玄机皱眉看着他,这时候别追了。
  商洛不解,师兄被他带走了。
  可是你追上去,不是更害了他吗?玄机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他跟凤祁玉不熟,却也知他那绝不放手的性子,若是他们再大战个三百回合,那沈即墨不是要一尸两命了?
  无奈摇头,看着这一地的残兵败将,玄机对商洛道:先回宗门再商量计策吧!
  商洛皱眉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沉眸握紧了掌心。
  凤祁玉将沈即墨带入了最近的一个农庄里,不由分说的就一脚踹开了一家门户的大门,冷声开口:借你的地方一用。
  那户人家被吓了一跳,好在他们家有个男人在,气势上也不输,忙将自己的老婆孩子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是谁呀?怎么半夜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拉你去
  凤祁玉不耐驭灵将一锭金子甩向那男人,再次冷声道:借你的地方一用。
  男人忙拿着金子用牙咬了咬,发现是真的以后立马换了笑脸,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出了屋。
  凤祁玉将沈即墨放在床上的时候,沈即墨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再看他的身下衣摆,早已被血水混合着黄色液体浸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没觉得恶心,只有莫名的心疼在心间蔓延。
  他掐诀给魔族鬼医送了传音符,随后将沈即墨揽起,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搭在他腹頂,轻轻唤他,即墨沈即墨
  沈即墨自痛楚中悠悠转醒,看到他后又皱了眉头,紧拽着他的手臂,指甲陷入他皮肉也不自知,咬牙强挺着道:痛祁玉好痛
  凤祁玉感受着掌心下胎儿的挣动,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球,但是他又不敢,因为这个球与沈即墨生命相连,他怕伤到沈即墨。
  魔族鬼医立接到消息以后,马就赶了过来,一看屋内情况,顿时明了眼下状况。
  他疼得厉害,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这么疼?凤祁玉紧揽着沈即墨腰,冷目看着鬼医。
  鬼医有些汗颜的看着他们二人,简单的做了一番检查后,很直白的道:没有。但求生欲很强的他,看到凤祁玉那越发冷漠的眸色后,立马又解释道:他这是要生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不疼了。
  凤祁玉听言,面色这才缓了些,但语气依旧冷漠,那你还不快点!
  鬼医对他特无语,但是他又不敢说,只能自己擦了擦冷汗,靠近了床边道:那尊、尊主你是不是能放开他了?您这样抱着他,是不利于他生产的。
  凤祁玉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沈即墨放平在床上,可是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虽不抱着他了,却依旧紧握着他的手,哪怕手已经被沈即墨抓得遍体鳞伤了也不肯放开。
  鬼医知自家尊主的秉性,也不勉强他,当着他的面就伸手压了压他的腹。
  沈即墨吃痛,立马睁开了半眯的眼,湿了眼睫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凤祁玉见状,差点就朝鬼医出了手。
  这、这是正常反应!鬼医忙开口解释,见凤祁玉终于收手后,立马又给沈即墨做了一番检查,最后才看向凤祁玉,道:尊主可不可以先出去?
  凤祁玉不爽,正要开口之时,沈即墨却拽紧了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虽痛,却还是努力开口道:出去,嗯又是一阵痛感袭来,沈即墨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红了眼看着凤祁玉,道:不要看,出去,求你了
  这太难堪了,他不想在凤祁玉面前如此难堪。
  凤祁玉皱眉,还是不愿。
  他的身体,自己哪里没看过?至于不让他看么?
  鬼医无法,只得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副药来交给凤祁玉,第一次敢要求他去做事,尊、尊主若是无事,就帮臣下把药熬了吧!公子等会要用的。
  沈即墨亦是一脸祈求的看着他,希望他离开。
  凤祁玉:
  看了眼那药,凤祁玉终是向沈即墨妥协,一握他的手,轻声道:你忍着点,本座马上回来。
  沈即墨轻点了点头。
  待凤祁玉走后,沈即墨才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一旁的被褥捞过来咬在口中,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滚滚而落。
  鬼医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但他知道,若不让孩子快点下来,那被同情的即将会是自己,于是立马凑上前来,靠近沈即墨,歉意道:我要脱下你的裤子,还请公子见谅。
  此情此景,他没有资格说不,只能将呜咽掩于喉间,点了点头。
  鬼医轻暼了他那处一眼,随后对沈即墨道:等一下再痛的时候你就一鼓作气,借着那股痛意用力就好了。
  沈即墨不住的点着头,近乎绝望的看着屋顶,等疼痛再次来临之际,忙跟着鬼医的节奏一起使着力,直到这股痛感褪去,他才渐渐脱力。
  鬼医赞赏的看着他,很好,就是这样,等会若是再疼,就像刚刚那样用力就行了。
  沈即墨连点头的时间都没有,另一波痛感又起,近乎要将他折磨疯一般。
  他紧握着床单,按照鬼医说的方法,一次又一次尝试,只想快些将结束这凌迟般的疼痛,可小家伙这会却又像是并不着急了一般,下来的始终很慢,没什么进展。
  鬼医不禁也有些害怕了,复杂的看着沈即墨,你该不会是难产了吧?
  沈即墨亦是含泪看着他,一伸手摸向自己硬如磐石的肚子,努力着再次尝试了起来。
  可小家伙明明还是很活跃的,就是不肯往下走,直折腾得沈即墨痛到想要尖叫。
  鬼医再次摸向他的胎,皱紧了眉头,喃喃道:真是奇了怪了,你这胎位也是正的啊!怎么会生不下来呢?
  这种问题,问他,他也不懂,他只觉得疼,疼到发狂。
  你这孩子,该不会是鬼医突然灵光一闪,一锤手心,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一溜烟跑走了,边喊边道:尊主
  别、别叫他!沈即墨想拉着他,奈何此刻反应较迟钝,鬼医的衣角刚好擦着他的手而过,他却是没拉住。
  不想让祁玉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沈即墨挣扎着起身一点点,抚摸着肚子里依旧活跃的孩子,咬牙忍着疼,哑声道:乖孩子,快出来好不好?别折腾爹爹了。
  孩子再次踢动着双腿回应着他,却仍是没有下走的意思。
  沈即墨见状,只能再次将被子塞入口中,咬牙狠了狠心,将手放在腹頂,准备把它压下来。
  就在这时,那离去的鬼医已拉着凤祁玉进来了,见状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压别压,会把孩子压坏的。他说着看向门口,对着凤祁玉道:尊主,你快试试吧!
  沈即墨心中一惊,抬眸之际刚好看到凤祁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脸阴沉,一副十分不愿的样子。
  鬼医: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公子有点难产,尊主你试着将自己的魔气渡给公子。
  沈即墨此刻最不向面对的就是他了,尴尬得不敢抬头,眼中蓄了泪。
  凤祁玉亦是不愿用自己的魔气来救商洛的孩子,但又不忍沈即墨受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魔气入灵体,本是侵害之物,但这会凤祁玉的魔气入沈即墨的体后,他不但没有觉得难受,反感觉到腹中一阵阵温和,好似连肚子都没那么痛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