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剑挑飞商洛的剑,难得的冷了眉目,商洛住手。
  商洛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剑刃,却是未听,再次执剑躲开了沈即墨,朝凤祁玉攻去。
  眼看着商洛这边说不通,沈即墨只能再次挡下凤祁玉的剑,同样的冷眼相对,祁玉快住手。
  凤祁玉眉头微皱,来不及收手便又见商洛朝自己攻了过来,只好再次握紧了剑刃,迎刃而上。
  沈即墨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心中焦急万分,正想着如何让二人停手之际,商洛却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凤祁玉的左肩。
  不止是沈即墨,就连凤祁玉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一剑他明明看到了,也躲过了的,怎的还会刺穿他的身体?
  来不及细想,凤祁玉就想拿剑去挑商洛的剑,刚一动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已被麻痹,根本动弹不得。
  商洛微不可查的扬了唇角,目光冰冷到了极致,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凤祁玉,握紧了手中的剑刃,却在他人看不到的掌心将一股股黑气注入剑中,无声对凤祁玉道:你,将会是第一个祭品。
  凤祁玉心中一惊,想跳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他惊觉自己可能今日会命丧于此之时,一个蓝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身前,商洛不要!
  商洛闻声皱眉,堪堪止住了剑,师兄你干什么?
  沈即墨蹲身将凤祁玉护在怀中,近乎恳求的看着商洛,不要杀他。
  第55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商洛眉头拧成一团, 用剑指着二人,并未有收剑的打算。
  我沈即墨想开口解释,却听一旁的商洛怒极反笑了起来。
  他将剑又往前送了几分,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冰冷的看着凤祁玉,师兄是不是一直以为, 之前关于凤祁玉的事,都是我胡编乱造骗你的?
  我没有。沈即墨立马反驳,在他心里, 主角一直是一个善良诚实的人, 他又怎会怀疑他骗自己呢?
  哦?商洛挑眉停止了笑,冷冷的看向二人, 刚好今天祁玉也在,你大可以向他确认, 我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在污蔑他?
  无言的看着商洛,沈即墨逐渐抓紧了那扶在凤祁玉肩头的手。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商洛话的真实性, 但他潜意识里却也在相信着祁玉。这是一种极其复杂又矛盾的感觉, 说不清, 道不明。
  师兄你不敢吗?商洛歪头看着他, 没关系,我来替你问。
  商洛将目光转到凤祁玉身上, 执剑的手也向凤祁玉偏移了几分,祁玉,岭安镇一行, 为何甩袖而去的你,最后又返回了京城?
  沈即墨听言,也将头缓缓的转向了凤祁玉。
  凤祁玉眉头微皱, 转头与沈即墨对视,见他微微皱眉,略带紧张的模样,也拧紧了眉头,我是去找师兄的。
  仅仅只是为了找师兄吗?商洛继续追问道。
  面对着沈即墨无比渴望的眼神,凤祁玉越发紧皱了眉头。他想说是,但他却又发自内心的不想骗沈即墨。
  那一日,他和沈即墨闹了矛盾,本执意想等到沈即墨来向他认错,他再原谅他,二人和好如初的。但因为听及了血刃剑的下落,没有拿到弑神剑的他确实心动了,于是自己骗起了自己,是去找师兄的,而不是特意为血刃剑去的。
  可面对着沈即墨,凤祁玉发现,他可以骗自己,可以骗其他人,却独独不想骗沈即墨。
  错过沈即墨的目光,凤祁玉直直的看着商洛,是为了血刃剑。
  好。商洛忽而笑了,又问道:那小幺的父亲,山神的神元是不是你拿的。
  凤祁玉感觉到了沈即墨抓在他肩上的手越发用力,知道若是实话实说,只会让他越来越失望,却依旧选择不骗他,是我拿的又怎样?可洛清尘不是我伤的。是他做的,他一定不会骗沈即墨,但不是他做的,他人也休想赖在他身上。
  很好。商洛沉眸看着他,却跳过了洛清尘一事,问了第三个问题,蓬莱一行,那死侍,是不是你指使的?
  这一次,凤祁玉犹豫了。他看着沈即墨眼中渐渐散去的光芒,点了点头,对沈即墨道:但毒不是我指使着投的,我只是
  够了,只要你肯认这些就够了。商洛勾唇冷笑着看向沈即墨,师兄,话已至此,你还是觉得祁玉和魔族无半点关系吗?
  之前那些话从商洛口中说出,他还总能骗骗自己,祁玉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可现在这一件件一桩桩,他都供认不讳,他实在是
  可能有些人真的就是天生的坏胚子吧
  失望的看着凤祁玉,沈即墨的心好像突然被无数根细针刺了一般,说不清哪里在疼,却又处处在疼,他轻颤着眼睫看着凤祁玉,抖动着唇想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其实看着沈即墨那悲伤的眼神心中一紧,正想开口解释之际,商洛的剑再次朝他袭来。
  身体还麻痹着,凤祁玉动不了,只能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剑,好在,只划伤了臂膀。
  呃一声闷哼,凤祁玉抬眸对上商洛调笑的眼,却见他再次持剑而来。
  每一下都未伤到致命之处,看来他是想将自己活活折磨而死。
  呵冷笑一声,凤祁玉暗地里运起了自己体内的魔气,沉了眸。
  沈即墨的神智也在这一声闷哼中被拉回,心中一紧。他始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商洛杀死凤祁玉,只能再次挡在了他身前,迎上商洛的剑刃,商洛住手,你不可以杀他。
  事到如今,师兄还要护着他吗?商洛挑眉,眼中戾气顿现,尽管他杀人无数,心狠手辣你都要护着他吗?
  不是,我只是只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罢了。
  握在凤祁玉肩上的手紧了紧,沈即墨别开目光看向了别处,轻声道:商洛对不起。
  话落,他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张洛清尘特制的符咒,掐诀扔向了商洛,随后快速的扶着凤祁玉而起,飞身离开了此处。
  这是一种用来遮盖气息的符咒,其实作用并不大,但却很适用于脱身之计。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商洛已然感觉不到任何二人的气息了。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挥了挥剑,那院中的梨树瞬间被拦腰斩断,而门内的其他弟子们也寻着这边的动静姗姗来迟。
  掌教真人,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看到那断掉的梨树,面面相觑。
  商洛握紧了手中的剑,敛眸看着天边的月,冷冷道:叛徒凤祁玉夜袭清风门,掳走了大师兄沈即墨,你立即发动全门上下弟子,哪怕是把整座山给本座翻个地朝天,也定要把他给本座找出来,救出大师兄。
  众人听言皆倒吸一口凉气,作揖领命,齐齐道:是!
  不过片刻功夫,山门内便聚集了一队队弟子,个个手持火把,闯入了密林中。
  沈即墨扶着凤祁玉来到了无涯山的断崖处,这里一向没什么人来,看后面也无人追上来,沈即墨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松手,任由凤祁玉跌落在地。
  凤祁玉抬眼看他,目光灼灼,沈即墨
  你走吧!二人同时开口,沈即墨却不敢瞧他。
  他救他,是因为他是他养大的祁玉,不敢瞧他,是因为他又变成了上辈子那个阴险狠戾的凤祁玉。
  咬牙看着密林中在月光照耀下影影错错的树影,沈即墨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凤祁玉。而后睁眼看着他,已隐去别样情绪,只微微皱了眉头,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作恶,不然的话他冷了冷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仇人了。虽明知他邪侫狠戾,但他终究是对他怀有一丝期盼的。
  凤祁玉听完却笑了,收了目中神色,挑眉看向他,若有一天我们真正为敌你会杀我吗?
  会。蹙眉看着凤祁玉,沈即墨回答得毫不犹豫。
  眸色微沉,凤祁玉的手终于从麻痹中恢复过来,伸手用力将沈即墨拉下来,任他跌入自己的怀中,语带笑意,眸色却冷得冻人。
  他将沈即墨禁锢在怀中,贴近他的耳边,沈即墨,前几晚你享乐的时候,怎的就没发现你翻起脸来,这般无情呢?说完轻嗅了嗅他肤间的药香,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啊他咬得极重,似恨不得将他那块肉咬下来一般。
  沈即墨吃痛,你放开我!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对方又凑了上来,沈即墨一阵心慌,辱骂推拒着,凤祁玉你他妈有病吧!
  凤祁玉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一手抚上他的脸,一手撑在他头侧,沉眸看着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说完似嫌吵一般,倾身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刚刚啃咬过他脖间的唇,唇角的腥甜之味还未散去,沈即墨只微微尝到,便觉胃中翻涌,一阵阵恶心之感袭上心头,一时间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猛的将凤祁玉推到在一旁。
  来不及去估计碎掉的裤子,沈即墨忙爬到一旁呕吐了起来,因为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酸水。
  凤祁玉冷眸看着他吐,一阵阵寒意袭上心头,他缓缓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冷冷开口:和我做就这么让你恶心么?
  沈即墨胃中难受,近乎吐到虚脱,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凤祁玉只觉他是默认,缓缓走到他身边,也不管他是否好受了点,伸手将他掰正过来,一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冷笑道:和商洛做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
  凤祁玉胃中还是难受,但好在,已经可以克制住呕吐了。他皱眉看着凤祁玉,心中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我
  没有二字未说完,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一个小弟子从林间的一堆杂草中钻出,看着二人,忙惊呼一声,他们在这里,快去通知掌教真人!
  凤祁玉见状,只轻一抬手,那人立马断了喉,唇角缓缓流下血迹,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即墨见状心中一紧,歪头将下巴从凤祁玉手中挣脱出来,愤怒的看向他,怒道:凤祁玉!
  凤祁玉无所谓的看着他,看着越发多的人从杂草中钻出,冷笑道:不是要与我为敌吗?那我成全你。说完瞬身而去,立马去到了那些小弟子眼前。
  那群小弟弟吓了一跳,忙慌乱道:快,摆阵摆阵!
  只是凤祁玉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一手掐住了最近那人的喉,轻轻一扭,那人便翻了白眼,直直的倒下去,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祁玉,住手!快住手!凤祁玉近乎崩溃的朝他喊道,握紧了手中的泥土,正打算召见出手之时,一个身影缓缓的落在他身后。
  商洛看着他光着的□□,皱眉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沈即墨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师兄,别急,我来对付他。
  沈即墨茫然回头看他,眼中渐渐蓄了泪。
  商洛伸手擦了擦他的眼角,轻笑一声,别担心。随后冷眼召唤出了自己的佩剑,朝凤祁玉杀了过去。
  凤祁玉刚刚吃了他的亏,深知自己若是正面与他对峙肯定打不过,伸手将最后一个小弟子的尸体往边上一抛,歪头看向沈即墨,嘲笑道:不过就是块破布罢了,你若是想要,给你就是了。
  沈即墨和商洛听到这话后皆是一愣,商洛立马反应过来,愤怒持剑而去,你说什么?
  凤祁玉挑衅的挑了挑眉,抬剑与他相斗,也不忘逞口头之快,我说的不对吗?你真应该看看,他前几天夜里,在本座床上是副怎样的样子
  商洛闻言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招式越发刁钻狠戾。
  沈即墨抓紧了手中的泥土,耳中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凤祁玉刚刚的那句话。
  你真应该看看,他前几天夜里,在本座床上是副怎样的样子。
  心脏抽痛得无以复加,连带着小腹也跟着微微抽痛起来,待他回过神来后,腹间抽痛已化作钝痛,疼得他压根再无时间思考其他。
  恰巧这时一只大鸟从远处飞来,它全身赤红,尾羽拖得有三尺远,似凤又似孔雀。
  凤祁玉勾唇看着那只大鸟,用尽全身的魔气使出最后这一招,随后一伸手,刚好那只大鸟从他头顶掠过,那上面有个人朝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凤祁玉的手,将他拉了上去。
  虽然隔得远,但沈即墨还是看清了大鸟身上的那个人,一身红衣,额间有个红色的印记,虽然与之前大不一样,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浅曦月。
  只是,腹间疼痛已让他再无法顾及其他。
  商洛险险躲过这一击,正想奋力而追之时,身后传来了沈即墨微弱的声音。
  商洛
  商洛猛然回头,才发现他已疼得蜷缩成一团,再无法顾及凤祁玉,收剑朝沈即墨飞奔而去,师兄,你怎么样了?
  肚子疼沈即墨皱眉按着肚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商洛。
  商洛焦急的将他抱起,御风下了山。
  沈即墨在这期间已然疼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是何时失去知觉的,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了清风门大殿的内阁间,而商洛和玄机长老,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商洛见他睁眼后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喜色,师兄,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吓死我了。
  而一旁的玄机长老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醒来就无碍了。
  我沈即墨刚准备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异常,极为难听,立马又止了声。
  商洛见状,忙去一旁的桌上倒了杯水,随后小心的扶沈即墨坐起,慢慢的喂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