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商洛和凤祁玉也一脸紧张的凑了过来。
  师兄你没事吧?
  师兄你没事吧?
  二人齐齐开口,说着同样的话语。
  沈即墨摇头,缓缓看向那只飞镖,却见那只飞镖上绑了一个字条。他沉眸将字条取下,在手中摊平,只见明日子时,贵派的辟元珠,在下收下了。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纸条中。
  三人看完后都微微皱了眉头,若有所思。
  辟元珠是一颗被玄灵宗镇压在魔妖塔的魔珠,其间蕴含的力量足以毁灭掉整个修真界,是当年洛清尘以一半的修为为契才从上一届魔尊体内取出的,因为没有人能将其彻底毁灭,便只能选择以镇压之法,一直镇压在魔妖塔内。
  这人好生狂妄,要取他门中之物还特地来通知一声。
  呵沈即墨冷笑一声,恰好,他也找了这黑衣人十多年,既然他这么想来送死,他便成全他。
  抬眸看着商洛,沈即墨冷道:去通知师尊。
  商洛点了点头,御风而去。
  再次回头看向凤祁玉,沈即墨才发现,他正紧蹙着眉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你没事啊?凤祁玉攀上了他的双肩,替他擦了擦满头的虚汗。
  沈即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全身,腹部的痛楚好像也比刚刚更强烈了些。但他此刻却顾不上自己,只能先忍着痛,反手抓住了凤祁手,摇了摇头,我没事,祁玉你去明月门找掌教真人,让他同师尊一起想办法。
  那个黑衣人在十多年前抢走了弑神剑,此时再次出现,修为必比之前更加深厚不少,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觉得人多些,力量才大。
  凤祁玉却是不急不躁,将他打横抱起,期间在手上掐了个决,这种事我传音给他便是,倒是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沉眸冷眼的模样,这还是沈即墨自那次中毒后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愣了愣,等他再次回神时,凤祁玉已将他放回到了床上。
  凤祁玉见他不语,干脆再次掐了个诀,打算叫玄机长老过来给他瞧瞧。
  不过是肚子疼而已,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忙伸手将他挡下,你别麻烦玄机长老了。说着腹间又是一阵阵刺痛,却让他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想必是晚上吃坏了肚子,我拉一拉就好了。
  晚上吃冷的又吃热的,拉肚子倒也正常。
  沈即墨捂着肚子躺了下去,乖巧道:我休息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倒是你,那个黑衣人在你小的时候就想对你不利,你最近可要当心了。说着又暗了眸色,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也去师尊那里吧?帮着他们一起想想办法。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冒险,让他们团结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凤祁玉的目光紧盯着沈即墨,看他似乎真没那么难受了才渐渐放弃了找玄机长老的心思,随即起身,我知道,你也要小心。说着他就往外走,我去找洛清尘,你若有事,随时发传音给我。他永远记得那人给的沈即墨那一剑,为了不让他再落入那种险境,那就只能将其找出,杀了他。
  出门为沈即墨带上门,凤祁玉在门外施了一个感应结界。若是有人硬闯的话,他立马就会知晓,这才安心的御风而起,向神仙居飞去。
  等凤祁玉走后,沈即墨才簇紧了眉,死死的用手抵着小腹。
  他还从来没有因为吃坏肚子,肚子这么疼过。
  咬牙坚持了半晌,那痛觉却仍是有增无减,不得已下,沈即墨还是给醉音门的锦尧小师弟发了传音符。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即墨疼得迷迷糊糊间,似是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唤他,缓缓醒过神来时,这才发现是锦尧,忙一挥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锦尧手提着诊箱,一指门前那层肉眼不可见的结界,我进不去!
  沈即墨皱眉,再次在指间驭灵,撤去了门前的结界。
  平日里不过是动动手的小动作,此刻却已要了他全部力气,无力的再次躺回床上,沈即墨再次用手抵住了小腹。
  沈师兄哪里不舒服?看他脸色不太好,锦尧也顾不上行礼了。将诊箱放下就来到了沈即墨身前。
  腹痛,绞着疼。沈即墨忍痛道。
  我看看。他伸手摸向沈即墨的脉搏,探了又探,咦,好奇怪。
  沈即墨没啥心思管他,一心抵御腹部疼痛去了。
  锦尧却皱了眉头,师兄,你这脉搏太奇怪了。
  嗯?沈即墨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锦尧,哪里奇怪了?
  锦尧欲言又止,看他实在难受的紧,这才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来,给沈即墨喂了下去,你先试试这个。
  这傻小子该不会是拿他试药吧?
  虽然怀疑,但沈即墨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把药吞了下去。
  锦尧一直坐在旁边,再没吭声。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沈即墨腹内疼痛才渐渐好转,彼时他也有些昏昏欲睡。
  锦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师兄,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沈即墨被折腾了这么久,这会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便随口应道:嗯。
  真有效果了?锦尧反问,不知是问沈即墨还是问他自己。
  再次小心的探上沈即墨的脉搏,锦尧一脸复杂的看着沈即墨,师兄,你最近是不是总易乏,嗜睡,嗜酸?
  沈即墨虽然累,但话听进去了,便点了点头。
  那师兄最近有没有总想吐的感觉?
  沈即墨皱眉想了想,再次点了点头。
  锦尧近乎错愕的看着他,再次问道:师兄你知道我刚刚给你吃的什么药吗?
  什么药?沈即墨太困了,有点不耐。
  安胎药。锦尧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什么鬼东西?沈即墨皱眉睁眼,这才缓缓的看向他,什么安瞬间恍然大悟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锦尧。
  锦尧郑重的点了点头,师兄,你这是喜脉
  第50章
  等、等等沈即墨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是男的。
  锦尧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但是你的脉象和症状都说明了, 是喜脉无宜。
  这个结果太过于吃惊了,沈即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是因为心情起伏太大的缘故,小腹间好不容易缓下来的疼痛又有些轻微抽痛了。
  微微皱眉想去揉腹,但一想到锦尧的话, 他的手又在离腹一寸距离时顿住, 缓缓放下,撑住了床, 锦尧,你没有在说笑吧?
  锦尧坚定的点了点头, 已有一月有余。他想了想,继续道:师兄可以想想看, 在此之前的一个多月, 是否与人交/媾过?
  听言, 沈即墨立马红了耳根, 脑内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十分荒唐的梦境。
  可梦也能让人怀孕吗?
  使劲摇了摇头,沈即墨狠狠的在内心唾弃了自己一把。
  人家凤祁玉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个有关他的春/梦,怎么能这么想祁玉呢?
  脑内一转,他再次想起了那个他并不想回忆的清晨。
  难道那一晚不是他上了商洛?而是商洛上了他?
  沈即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明明他早上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而商洛才是屁/股疼的那一个。
  锦尧见他许久不语,以为他是没有, 于是好心提醒道:可能男人的身体与女人不同,师兄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可以再往前推想一下试试,你之前有没有和人
  这一次不等他说完沈即墨就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脸一阵红一阵白,闭嘴。
  唔唔锦尧被捂住嘴,有些发音不清,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闭嘴,无辜的看着他。
  沈即墨直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松手后又显得格外的尴尬,缓缓垂眸看向了床边。
  知道他不想提这个,锦尧便绝口不再提,伸手从怀里将刚刚喂他吃的那瓶药拿出,塞进沈即墨手中,这是我刚刚给林师妹有多的,师兄你要是肚子疼不舒服的话,就服一颗,对你有好处的。
  沈即墨复杂的看着手中的药,缓缓握紧了些。
  锦尧也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师兄
  你可以二人齐齐开口,皆是一愣。
  锦尧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师兄你先说吧!
  沈即墨也不谦让,目光凝重的看着锦尧,可以给我一碗药吗?
  唉?锦尧有些不解。
  给我一碗药,今晚之事,你忘掉,我忘掉,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如果是商洛上了他的话,那就好办了,他不需要商洛负责,而自己,也不用再对商洛怀以愧疚之心了,至于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又何需去管它的何去何从?
  这下锦尧终于是听懂了,忙摇头摆手道:不、不可以的!
  沈即墨:?
  师尊说过,我们医修,主要目的是治病救人,绝不可以用这双救人的手,去杀人。他低眸看着沈即墨并未隆起的腹,再次摇了摇头,我们道修,是不可以随便滥杀无辜的。
  这不是滥杀无辜,这是
  不,不行的,师尊要是知道了,会将我逐出师门的。锦尧被他的话吓坏了,起身之际不小心绊到了凳子腿上,连人带凳一起翻倒在地。
  沈即墨伸手想去拉他,却见他后蹬着腿往后退了几步,忙从地上爬起,提着自己的诊箱就飞奔而去,我、我我师尊叫我回去了,师、师兄再见!
  出门时,一个不注意,还撞到了刚准备进门的商洛身上。
  商洛皱眉看着他,还未责备,锦尧就朝他拜了拜,对、对不起商师兄。随后又看了沈即墨一眼,脚下生风,我先回去了!
  喂。商洛想叫住他问问沈即墨的状况,奈何对方就像没听到一般,一会儿就跑不见了。
  此刻的沈即墨最怕见到的就是商洛了,见他对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沈即墨忙紧绷了身体,坐直起了腰,扯了扯唇角,是玄机长老找他了。
  哦商洛走到床边坐下,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笑笑道:怎么样?锦尧怎么说?
  没事!被问及此,沈即墨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脱口而出。但说完之后又觉自己有些太急躁了,忙又解释道:就是晚上吃了热的,又吃了冰的,拉肚子而已,他已经给我开了药了,我吃吃就好了。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子,以此来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商洛的目光从药瓶子上一扫而光,没怎么在意,既然无什么大碍的话,那就休息一会儿吧,明天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说到此,沈即墨又是心中一紧,忙拉着商洛问道:怎么样?师尊怎么说?
  商洛眼中神色暗了暗,师尊说一切等明日再看,掌教已然安排了人在妖魔塔附近设阵法,明日,我、祁玉、师尊、掌教等等一众人等都会去妖魔塔伏击他。
  听言,沈即墨脱口而出,我也去。
  商洛没拒绝,点了点头,随后帮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那师兄今天就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才好全力以赴。
  嗯。沈即墨应了一声,躺了下去,侧头看向他,你也趁着天还未亮,再休息会儿吧!
  好。
  折腾了一宿,沈即墨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中。
  商洛一直守在他旁边,直到确认他是真睡着了以后才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冷眼看着窗外,师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祁玉吧!说着他缓缓起身,再次为他拉好被角,转身离开了房间,顺势为他带上了门。
  沈即墨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梦到了很多前世的种种,掉凤祁玉浴池中被他杀,抬眸看了他一眼被他杀,张嘴正要说话时,还是被他杀。最后,画面定格在最后,他穿进了洛清尘身体里的那一次,被凤祁玉刺穿心脏,那最后落到他身前的那一抹青色身影
  原是商洛啊
  沈即墨心中一阵愁然若失,猛地睁开眼时,对上的却是凤祁玉的眼。
  他很狼狈,仿佛才刚经历一场大战一般,唇角还挂着血,头发、衣服皆凌乱不堪。
  沈即墨见状心中一紧,忙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他的双肩,你怎么了?哪里受伤字还未说出来,他便见凤祁玉左肩到腰腹之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仿佛瞬间被人抓住了心脏一般,沈即墨心疼得呼吸一窒,颤抖着手却不太敢碰他,怕弄疼他。
  凤祁玉对自身伤势却显得无所谓,在沈即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倾身而下,用带血的唇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吻,不同于任何一次的接吻,这一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凤祁玉是在他唇间蹭咬,毫无怜香惜玉可言,硬生生咬破了他的唇。
  沈即墨震惊得一动不敢动,想伸手将他推开,却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唇间满是二人的血腥滋味,他想将自己唇间的血渡给他,以便他疗伤,奈何此时凤祁玉却放开了。
  凤祁玉轻笑一声,与他以额相抵,伸手擦了擦他唇间的血腥,柔声道:即墨、即墨沈即墨
  看着这样的凤祁玉,沈即墨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应着他,我在,祁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