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吧!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你们。沈即墨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突然察觉到他来这里这么久了,怎么没看到商洛,立马心中一紧,看向凤祁玉,对了,商洛呢?你看到他了吗?
  凤祁玉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走丢的,你别担心。
  这话倒也在理。
  再次燃起兴致,沈即墨拉着凤祁玉就往人群里挤,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大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最前排,他细看着那新郎,在心里默默的跟凤祁玉做着比较。
  论腿,没他家祁玉长,论脸,没他家祁玉好看,论修为他用灵力感受了一下,嗯连他都不如。
  总结,浅曦月眼瞎。
  大失所望,沈即墨也没了别的兴致,得,我们吃完喜酒就回去吧!
  凤祁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沈即墨其实并不喜欢这人多的场合,随意的吃了一点就打算走,哪知那传说中的大师兄却手执酒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他要找的并不是自己。
  只见蓬莱大师兄来到凤祁玉跟前,皮笑肉不笑的给凤祁玉倒了一杯酒,随后递给了他,这一杯敬凤师弟,谢凤师弟的不娶之恩才成全了我与曦月。
  凤祁玉抬眸轻瞥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蓬莱大师兄敬完了凤祁玉又转向了沈即墨,这一杯敬沈师兄,谢沈师兄不远千里来给弟子捧场。说着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沈即墨。
  沈即墨接过酒,却有点犹豫。
  前几次他吃这酒的亏吃太多次了,此刻他是万万不敢再碰这东西了。
  凤祁玉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思,一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我师兄他不会喝酒,我代他喝。
  沈即墨感激的看着他。
  蓬莱大师兄也没介意,夸赞了凤祁玉几句,随后又看向了沈即墨,对了,今晚我为曦月准备了烟花大会,还请沈师兄务必要留下来,陪我们共赏这一场烟花之美。
  这
  他还想先回去呢!
  但,婚礼上他又不好拂了别人的面子,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一定。
  得了他的肯定,蓬莱大师兄才笑意盈盈的离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吃完饭后,前堂喧闹,沈即墨百无聊赖,一个人在蓬莱阁转了几圈,终于等到天渐渐黑了。
  再次来到前堂时,凤祁玉已然在前堂等着他了,而失踪一天的商洛,也回来了。
  商洛朝他笑笑,师兄。
  你去哪了?沈即墨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
  好奇,在蓬莱阁转了一圈。
  哦沈即墨不宜有他,坐在宴席之间用完了晚膳就跟着蓬莱弟子的指示下,来到了一座高塔前。
  烟花要站得越高才看得越清楚,师兄,我们爬高几层吧!商洛似是对这烟花大会有点兴趣,眼中微微闪着光。
  沈即墨最是宠崽,自是不会拒绝崽崽的要求的,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御风而起,来到了高塔之上的倒数第二层,之所以不去第一层,是因为新郎和新娘在那一层,他怕去了,浅曦月看到凤祁玉会尴尬。
  这蓬莱待客当真是十分有礼的,即便是一场烟花大会,也在每一层的高塔间都设了茶水间,以供他人饮茶作乐。
  沈即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他们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应该马上就开始了吧!我们先喝口茶等等?
  商洛点了点头,兴致勃勃的坐在了沈即墨旁边。
  凤祁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紧盯着二人过于靠近的身姿。
  沈即墨没注意这些小细节,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只听得外面砰的一声,是烟花在天边炸开的声音。
  商洛显得有些激动,拉了拉沈即墨的手,师兄快看。
  这模样,倒是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沈即墨轻笑一声,随着那天边看去,只见那大红色的烟花像朵朵盛开的红莲一般在天边炸开,又缓缓坠落,美不胜收。
  是挺好看的。他看着那烟花,眸光微闪。
  他突然想到了每年春节在家放烟花的场景,那时候他还小,不敢一个人放,是父亲鼓励他,给了他一柱香,让他去点烟花。后来父亲总是很忙,连过年陪他放烟花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放。每每看到绚烂的烟花炸开在天边,他总能想起自己的父亲。
  砰的一声又一簇烟花在天边炸开,这一簇烟花和其他的烟花不同,它在天边炸开后并没有迅速落下,而是缓缓的在天边汇合成了一行字,是百年好合。再一簇烟花在天边炸开,又汇聚成了白头到老,之后连连续续炸出了很多这种祝福之语。
  这一刻,就连沈即墨也不得不佩服这蓬莱的大师兄,为了浅曦月,确实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这烟花在天边炸了一个时辰,众人都兴致勃勃,眼看着就要到了尾声了,最后一句话:
  曦月我爱你
  终于绽放在天边。
  看来这古代人,在浪漫的程度上,是并不输给现代人的。
  沈即墨轻笑一声,再次看向天边之时,只见那绽放在天边的红色曦月我爱你五字迟迟未曾散去,正想着这烟花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的时候,那血红色的烟花立马从天边掉了下来,所到之处,皆留下一片猩红之色。
  那是
  他还未能看清那是何物,突然,从天陡然间出现了无数黑衣人,他们各个黑袍加身,以黑巾蒙面,手脚皆带着锁链,右手背上纹着一朵红梅印记。
  这些人是
  死侍?
  沈即墨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凤祁玉,却见凤祁玉也正好抬眸看向了他,一脸的凝重,不过片刻功夫,四周便叫喊哀嚎声一片。
  怎么会有死侍的?
  来不及细想太多,已然有死侍自四面的窗户而来,袭上了沈即墨。
  沈即墨心中一惊,五指一张就想召出自己的佩剑来,哪知,召了个寂寞,他竟是又忘了自己已经将剑赠人之事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赤手空拳与对方搏斗,岂料刚一运用灵气,就突觉胸间一窒,喉间一甜,猛地吐了一口血来。
  师兄!凤祁玉和商洛二人见状,齐齐开口,忙从两方直奔于他。
  商洛终是比凤祁玉快一步接住了昏昏欲倒的沈即墨,忙摇了摇沈即墨,万分焦急道:师兄,你没事吧?
  喉间不断有腥甜味涌出,沈即墨强行将这种感觉咽下,撑着商洛缓缓起身,一看四周,却见有不少人都与他同状,有些修为浅的,便直接丧了命,修为高一点的还能撑一会。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即墨看着四周,忙去寻凤祁玉的踪迹。
  原文中,只有凤祁玉的魅魔之血能饲养死侍,为何今生的凤祁玉已然被他养成修真界魁首了,这些死侍还会出现?
  在离他不远处之地,凤祁玉紧皱着眉,一手执剑,一手掐诀,正在和一死侍做着斗争。
  许是感觉到了沈即墨的目光,他一斩一扫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沈即墨。
  四目相对,沈即墨心中复杂非常。
  如果说凤祁玉一直在骗他的话,就算他发现不了,系统不可能也发现不了的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即墨脑子里已然乱成一片,就连身后有人袭来都未曾发现,商洛一手需环着他不让他跌倒,一手还要跟其他死侍做斗争,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凤祁玉眸间瞳孔一缩,忙放出灵气将身边的死侍们全数震开,随后将剑扔向了沈即墨。
  沈即墨想伸手去接,奈何此刻的他毒已攻心,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便眼睁睁的看着挽墨飞向他,就在即将刺穿他身体的一瞬间,突然向上飞起,一剑刺向了他身后的死侍。
  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后是重物落地之声。
  凤祁玉飞身赶来,扶住他双肩,一把将商洛推开,滚开。随后将沈即墨抱入怀中,怎么样?
  商洛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本想与他理论一番,却又有更多的死侍朝他攻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私仇放下,先去对付那些死侍,将沈即墨交给凤祁玉。
  沈即墨抬眸看着他,刚想开口,却又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弄脏了凤祁玉的衣裳。
  他家小崽子最爱干净了,他这样把他的衣服弄脏,他一定会生气吧?
  他伸手,想去帮他擦擦那吐出的鲜血,却是感觉眼前越来越黑。
  看来他终究是逃不过命丧黄泉之命了
  凤祁玉焦急的抱着他,师兄你醒醒,不要睡!
  这期间有死侍朝他袭来,他猛地一抬头,抱紧了怀中的沈即墨,只无声道了两字,那死侍便眼中一红,缓缓的退回了窗边。
  死侍退去,四周一片狼藉,商洛终于得空来看看沈即墨的情况,却是还没碰到沈即墨便被凤祁玉冷冷的瞪了一眼,滚开。
  商洛皱眉,没再上前,却也没示弱,你若是想让他死,大可就这么抱着到天明。不过这时候,也不是他们斗嘴的时候,为了沈即墨,他还是服了软,一瞥那桌边的茶杯,走过去,用指尖沾了点沈即墨未喝完的茶水,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后紧皱了眉看向凤祁玉,是噬魂丹。
  凤祁玉听言一愣,缓缓低眸看向了怀中的沈即墨。
  噬魂丹是魔族一种十分珍贵的毒药,需用魅魔之血再加上六界最毒的百种毒物酿制而成,每千年才能炼制出一颗,是专门用来对付修真界这些上界修士的,无色无味,只需一点点,就能吞噬他们的灵力,若他们想强行运灵,毒就会发作,瞬间要人性命。
  为何会是噬魂丹?
  凤祁玉抱着沈即墨的手紧了紧,沉眸看向了沈即墨。
  我现在传音给师尊,看他有没有办法能救醒师兄。商洛说着便伸手掐诀。
  不用了。凤祁玉闭目,又缓缓挣开,柔眼看着沈即墨,缓缓将他抱起,来到商洛身前,你速速带他回清风门,想办法让洛让师尊为他续命,我去去就来。他说话间都未曾将目光离开过沈即墨的脸。
  商洛伸手接过,怔怔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凤祁玉抬眸看他,皱眉,不关你的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说着他一转身,走到了窗台前,又回头看向了商洛,你一定要为他续命到等我回来,不然的话他突然冷了眸,就杀了你。
  商洛并不畏惧他的威胁,但此刻也实属不是和他争吵的时候,第一次,他朝凤祁玉点了点头。
  凤祁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再次看了眼沈即墨,而后轻身一跃,跳下了高塔。
  等到凤祁玉的气息完全消失后,商洛才将放在窗边的目光回收,低眸看向了怀中的沈即墨,柔了眉目。看他唇角沾血,它伸手为他擦了擦,随后垂了眸,师兄,你不要怪我。
  商洛连夜带着沈即墨回到了清风门,等到清风门时,天还未亮,因为情况紧急,他在许久之前就给洛清尘发了传音术,因此在进入神仙居时,没有受到任何结界的阻挡,甚至,洛清尘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洛清尘皱紧了眉看着商洛怀中的沈即墨,一挥手将他带入神仙居,随后看向商洛,剩下的交予本尊即可,你先回去吧!
  商洛有些担心沈即墨的状况,皱着眉不太肯离去,我
  他会没事的,你先回去吧!说完,洛清尘就不再多言,一甩拂尘,转身入了神仙居,随后又将神仙居的结界开起。
  即便商洛再怎么不愿意,此刻也进不去了,只能轻叹一声,离开了神仙居。
  回到梨花居后,往日热闹的梨花居此刻却清冷异常,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而已,再回来时,却只剩他一人了。
  商洛抬眸老向院中的那颗梨花树,此刻已然入了秋了,没有法术的加持,这颗树上的叶子早就掉落得差不多了,直落得一地的黄叶。
  明年的今日,你又当如何?他缓缓对梨树道。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商洛天天都有往神仙居跑,但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被拒之门外,这好像多年前洛清尘要闭关时,一直往神仙居跑的沈即墨啊!
  轻笑一声,商洛回到了梨花居,再看院内,又是一地树叶。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细细算了算日子,发现,其实也不过是才过了一个半月之久罢了。
  洛清尘一直不让他见沈即墨,却扰得他越发担忧了起来。
  这日,商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见沈即墨一眼,便一早起了身,来到了神仙居,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是凤祁玉。
  时隔一个多月,他似是有些不同了,又好似和之前一样,此刻他正站在神仙居外,等着洛清尘接见于他,看到商洛,他也不打招呼,一眼不眨的看着神仙居内。
  没一会,神仙居的结界开了,凤祁玉心中一喜,忙冲了进去,而商洛,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
  凤祁玉顺着沈即墨的气息找到洛清尘的房间,看到坐在一旁的洛清尘连礼都来不及行,就坐到了沈即墨床边上,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来,喂入了沈即墨口中。
  沈即墨无法吞咽,他也不避嫌,立马倾身而下,对准他的唇,将药推入他喉间,直到确认沈即墨是将药丸吞下,这才放开了他。
  洛清尘坐在一旁看着,没有斥责也没有阻止,只待他做完这一切后,一甩拂尘缓缓起身。
  凤祁玉知道他要施法了,立马退至一旁,紧盯着床上之人。
  洛清尘以灵为介,渡至沈即墨全身施法,将那早已侵入他五脏六腑的毒液全数自体内逼出。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沈即墨是有知觉的,那种从五脏六腑逼毒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疼得沈即墨即便是在无意识间也忍不住轻呼出了声。
  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这场法术才彻底结束,彼时,沈即墨是好了,洛清尘却有些站不住了。
  商洛见状,忙上前来扶住了他,师尊,你
  他一句话未说完,洛清尘就对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快去看看你师兄。